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天际线，室内装修不显奢华却集尽高调，处处彰显主人的财富与品味。


    三点整。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身材挺拔。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面容俊朗，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霸总”微笑。


    眼神透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与自信。


    单看外表，完全是精英企业家的典范。


    “檀检察官，久仰大名。”霸总主动伸手，笑容无可挑剔，“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有为。”


    檀云与他轻轻一握，主脑提示：【目标人物气运稳定，精神力场活跃，具备较强心理防御。】


    “陈董事长过奖，例行公事，打扰了。”檀云开门见山，公事公办，不欲寒暄。


    “我们正在调查贵集团下属铭光投资公司的一些资金往来问题，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一定配合。”陈默示意她们坐下，面容放松，姿态看似从容但戒备。


    “铭光投资的确我们的子公司项目集团，但一直是独立运营，具体业务我不过多干涉。不过，作为集团负责人，我愿意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陈默的回答滴水不漏，话里话外都将责任推，向铭光投资公司负责人的独立运营。


    檀云不跟对方纠缠细节，转而随意地问道：“另外，我们注意到贵集团的业务范围似乎也包括物流板块，不知是否涉及城西港区的业务？”


    陈默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几不可查地一凝，虽然短暂，但没能逃过檀云作为系统的精准微表情捕捉。


    “城西旧港区？那边设施老旧，我们的物流业务主要集中在新建的自动化港口。檀检察官怎么会对那里感兴趣？”


    “随便问问。”檀云淡淡带过，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陈默的细微反应和他急于撇清关系的态度，反而印证了周诺那边线索的价值。


    接下来的谈话更像是双方一来一往的心理博弈。


    陈默应对自如，态度诚恳，却始终在关键问题上绕圈子，不提供任何实质性信息，反过来还几次旁敲侧击，试图打听检方掌握了多少证据，以及景沁在其中的角色。


    “景律师……她还好吗？”陈默状似无意地提起，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们是老同学，关系不错，没想到这次会因为张明的案子站在对立面。学姐的能力我很欣赏，就是有时候，太过耿直，得罪了不少势力。”


    他扮演成一位十分关心，主动打听学姐近况的学弟，言语中透着宠溺和无奈，像是很为学姐头疼担心的样子。


    檀云端起茶杯，指尖微凉，面上不动声色：“景律师作为辩护律师，尽职尽责，无可厚非。只是真相，”


    她抬眸，目光平静却凌厉尽现，看向陈默，“这是我们检方追求的最终目标。任何阻碍，都将被依法清除。”


    陈默与檀云对视片刻，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气氛有瞬间的僵硬。


    “当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陈默耸耸肩，最终笑了笑，戴上温和守法的好公民面具，“铭光集团和我个人，都坚决支持。”


    会谈结束，陈默亲自将檀云她们送到电梯口，礼仪周到。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界。


    小陈松了口气，小声蛐蛐：“檀检，这个陈董事长，感觉……深不可测。跟他聊天，我后背冷汗一层一层的。”


    檀云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没有回答。


    脑海中，主脑提示再次响起：【与目标人物陈默接触完成。目标警惕性高，气运值未发生明显波动。检测到其对关键人物‘景沁’关注度提升，风险评估增加。】


    深不可测？或许吧。


    但只要他动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城西旧港区的废弃仓库，就是下一个战场。


    景沁……


    檀云想到男主提起她时看似关切实则危险的语气，眼神冷下来。


    这盘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电梯门在地下停车场打开，微凉的空气驱散了方才会谈的紧绷。


    檀云的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周诺”的名字。


    “喂？”


    “檀大检察官，审完‘大鲨鱼’了？”周诺的声音活力十足，背景音有些嘈杂，“刚收到风，明晚‘云境’，秦公子做东，说是搞了个什么……文化交流沙龙？点名了你和景大小姐必须到场，据说还有惊喜嘉宾。”


    檀云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这个由几个核心发小组成的圈子，定期聚会是惯例，也是信息交汇的重要场合。


    秦屿，圈内人称“秦公子”，家族产业涉足地产与文化产业，自己则开了家顶级画廊，交友广阔，是三教九流的信息中心。


    “对了，”周诺压低声音，“你让我留意的旧港区那边，我派了生面孔去转了转，3号仓库确实有点意思，外围有不是保安的‘暗桩’，防守挺严。具体里面有什么，得找机会摸进去才知道。还有，张明案的二次开庭通知下来了，下周三。”


    “知道了，旧港区暂时别动。”檀云挂了电话，心中对明晚的聚会多了几分考量。


    翌日晚，隐于市中心的私人会所“云境”。


    檀云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热闹非凡。不同于外面传言中豪门子弟的奢靡，这里的氛围更偏松弛与熟稔。


    巨大的投影幕上正播放着艺术纪录片，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酒香和淡淡的香薰气。


    “哎哟，我们的人民公仆终于来了！日理万机啊檀检！”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容貌昳丽的年轻男人率先开口，正是组局的秦屿。


    他身边坐着一位气质知性沉静的女子，穿着简洁的深蓝色针织。


    H大年轻有为的化学系教授，乌慧。


    她的出现，让檀云目光微顿——原剧情的女主。


    “檀检察官，好久不见。”乌慧起身，微笑着打招呼，态度落落大方。


    “乌教授。”檀云点头回应，系统界面无声扫描：【关键人物‘乌慧’，气运值70%，精神状态稳定，与目标人物‘陈默’当前关联度：中度（追求与被追求关系）。】


    “檀云姐！”一个充满元气的声音响起，穿着时尚短裙、梳着高马尾的女孩蹦了过来，是圈里年纪最小刚刚凭借一部文艺片拿了新人奖的新生代演员苏晓。


    “你快管管景沁姐！她又要骗我投资她那个什么‘绝对稳赚不赔’的南极游轮观星项目！”


    号称“绝对稳赚不赔”的景沁，正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手里晃着一杯威士忌，闻言挑眉，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


    “小苏晓，上次带你投的科技股，让你赚了多少零花钱？回报率不高吗？这叫战略眼光，懂吗？”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明艳不可方物，与法庭上的干练锐利截然不同。


    “你那叫歪打正着！”旁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沉稳的年轻男子推了推眼镜，他是金融圈的新贵，风投合伙人陆衍，


    “下次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记得先让我的团队做尽调，免得你把苏晓的片酬都亏进去。”


    “就是就是！”苏晓附和，赶紧躲到檀云身后，对着景沁做鬼脸。


    景沁哼笑一声，目光转向刚进来的檀云，眼底带着狡黠的光，像只发现了新玩具的猫：“我们檀检察官来了，让她评评理。檀云，你说，我的项目眼光是不是一向独到……”


    她话没说完，檀云已经面无表情地打断，声音清冷：“你大学时号称零风险的‘跨校区校园快递代取’业务，最后因为‘管理费’内讧，亏得连我的饭卡都被你刷爆了。”


    包厢里瞬间爆发出笑声。


    “还有这事？”一个穿着香槟色套装、气质干练的短发女子笑着加入话题，她是市电视台的新闻主播沈清音。


    “景沁，你这黑历史可够高清的。”


    沈清音身边坐着的是穿着简单但剪裁精良的白衣黑裤，气质清冷安静的女孩。


    市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治医师林暮。


    她只是唇角微微弯了弯，递给沈清音一杯温水，动作自然。


    景沁丝毫不窘，反而理直气壮地坐直身体：“那是意外！谁知道竞争对手那么不讲武德，还找外援！”


    “你指的是你把人家自行车气门芯都拔了，导致对方无法送货？才引发的后续一系列‘误会’？”檀云继续精准补刀，语气平淡无波，却效果拔群。


    “噗——”正在喝果汁的周诺直接喷了，拍着桌子笑，“我想起来了！景大小姐当年可是号称‘法学院第一魔头’，追她的男生能从东校区排到西校区，可惜个个都被她折腾得够呛。也就檀云，能面无表情地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


    乌慧也忍不住掩唇轻笑，显然对这群人鲜活生动的相处模式感到新奇。


    她扶了扶眼镜，轻声说：“听起来，景律师的学生时代很精彩。”


    陆衍摇头叹气，对乌慧解释道：“乌教授别见怪，她俩从小就这样。小时候景沁撺掇檀云爬树掏鸟窝，结果檀云稳稳当当下来了，她自己为了够那个‘最漂亮的蛋’，一脚踩空摔下来骨折，打着石膏还理直气壮指挥檀云给她写了一个月作业。”


    “胡说！”景沁扬起下巴抗议，像只高傲的猫咪，


    “我那是在极端困难条件下，依然不忘利用一切机会帮助同桌巩固知识点！用心良苦！”


    檀云在景沁身边空位坐下，自然地将她面前那杯见底的威士忌杯挪开，换了杯温水递过去，动作流畅，像是做过千百遍。


    景沁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没劲”，倒也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