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作品:《满门逆子,嫡母她选择以德服人

    鹊山。


    王青带着阿福偷偷溜到山寨附近。


    阿福谨慎的观察四周,手心的汗几乎要将短刀浸湿。


    王青像个小豹子一样,回头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瞧瞧。”


    阿福一把抓住他的衣袍:“少爷,国公爷已经领了皇命,大军都已经点了,我们何必冒险。”


    “三哥的仇,我必须亲手报。”王青猛地扯回衣袍,头也不回地扎向匪窝深处。


    阿福急得满头大汗,只得一路小跑跟上。


    山寨外,王青伏地身子,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内部。


    这伙人不过二十余人。


    守大门四人,还有八人巡逻。


    这样的章法,他只在军中见过。


    王青心中猛然一动,他只觉得此事或许不是山匪这么简单,当即想回去告诉大舅舅。


    才慢慢走出不过几步,脚下却“嘎吱”一声,踩断了一截枯枝。


    “谁在那里!”


    话音未落,数支箭矢已破空而来!


    王青一把推开阿福,施展并不高明的轻功向旁闪避。


    阿福自知三脚猫的功夫在这里只会添乱,他毫不犹豫,拔腿就往军营方向跑。


    “少爷,我去寻国公爷!”


    王青拔出腰间短匕,试图拦住追阿福的人。


    可是三拳难抵四手,在真正的杀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三两下便被制服,五花大绑地押至寨前。


    “大哥,您看这小子,像不像画像上那个?”一个缺了手臂的汉子拿着画像比对。


    带头那人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得来全不费工夫。永宁侯府,看来要再少一个儿子了。杀了他!”


    弓弦拉满的吱嘎声,在王青听来如同丧钟。


    他闭上眼,心中一片冰凉:三哥,对不住,仇没报成,还把自己搭上了……


    就在箭矢破空而出的刹那!


    一道黑色的长枪撕裂空气!


    “铛”的一声爆鸣,箭羽被击碎。


    “传我军令!”


    宋修远声如惊雷,震得山寨簌簌作响。


    “踏平此地,除头目外,格杀勿论!”


    他的身影如战神般屹立于火光之中。


    下一刻,身披玄甲的精锐从四面八方涌入,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那些训练有素的“山匪”在真正的百战之师面前,如同土鸡瓦狗,顷刻间便被淹没。


    战斗几乎在开始时就已结束。


    阿福着急忙慌的上前,将王青放下来:“少爷,您没有受伤吧。”


    王青还未说话。


    宋修远的巴掌带着风,重重落在他的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莽夫!你想让你娘一夜之间失去两个儿子吗?你想让我带着你的尸首去见你娘吗!”宋修远的声音震耳欲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青原本梗着脖子,用全身的力气维持着那点可怜的倔强。


    可听到“你娘”二字,那强撑起来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他想起母亲强忍泪水的苍白面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酸又胀。


    他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声音沙哑:“我去寻舅舅,校尉们不许我进军营……”


    “军营重地,本就不是你该闯的地方!”宋修远看他一身狼狈,伤痕累累,扬起的第二巴掌终究没忍心落下,转而重重拍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语气沉痛,“王青,你三哥生死未卜,你娘的心已经快碎了。你若再出事,是要她的命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得王青心脏紧缩。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险些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血腥气在山寨中弥漫开来,与夜色融为一体。


    宋修远迈过一具具尸体,靴底沾着粘稠的暗红,走到那被制服的首领面前。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隼,声音压着雷霆之怒:“你们不是山匪,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决绝的冷笑,喉头一动。


    宋修远眼神一厉,出手如电,却终究晚了一步。


    看着对方嘴角溢出的黑血,他的眼神暗了暗,低声对身旁副将道:“服毒自尽,是死士。”


    部队撤回,宋修远自去复命,由阿福护送王青回府。


    回府途中,恰巧遇到钱家马车。


    钱瑶瑶带着贴身丫鬟正在路边看着帕子。


    风吹过钱瑶瑶的苇帽,王青看呆了,钱瑶瑶看到王青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连忙找地方躲着王青。


    永宁侯府的名声,谁沾边,谁倒霉。


    钱瑶瑶不想和这种纨绔子弟有任何的关系。


    王青上前拱手:“钱小姐,那日……”


    “多谢王公子救命之恩,谢礼家父已经送至宋国公府,你我两人,互不相欠。”钱瑶瑶不给王青说话的机会,说完朝着他一俯身,“看王公子似乎受了伤,还是尽快回去医治吧。”


    说完这话,钱瑶瑶赶紧钻进马上,像是王青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王青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眼神空洞。


    阿福拉了拉王青的袖子:“少爷,我们快些回去吧,你的伤需要上药。”


    王青如同失了魂的木偶,被阿福搀扶着回到府中。


    菡萏院。


    花嬷嬷红着眼眶来报:“小姐,四少爷回来了,伤得不轻……”


    宋以宁揉了揉脑袋,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她昨夜一直守着王贺。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空,一道伤口感染发热,就可能要了王贺的性命。


    她刚合眼不过片刻,王青又带着一身伤回来。


    宋以宁第一次觉得当娘比上班累。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古人诚不欺我。


    花厅中。


    大夫整个给王青包扎伤口,整个人有点魔怔,像是将自己封闭了一般。


    宋以宁柔声问道:“青儿,你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王青抬头看向宋以宁,许久才开口道:“娘,我要去沧州从军。”


    “沧州路远,气候和京中不同,我不放心你去沧州。”宋以宁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这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青儿,等你伤好了,我让你大舅舅送你去军营,我们不去远处,娘看啊,那城外守城军就不错。”宋以宁努力安抚王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