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有大儒为其辩经
作品:《荒年:讯息无限刷,山村苟出修仙世家》 “职业?”
陈业点进去,眼前画面变化。
他看见了一处戏台正在上演一出沙场的戏。
因为大云与大周摩擦不断,加上大云常年各种宣传,底层民众在茶余饭后喜欢谈论战事,有点积蓄的也会看几台类似的戏。
画面来到了后台。
只见四五个儒雅的秀才手捧一沓墨水未干的纸排队给戏台的班主。
唰!
画面消失。
陈业如梦初醒:“嘶!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他除却金手指之外最大的优势,不就是写网文吗?
在上一世,他看过太多套路,套路烂大街以至于读者口味越来越刁。
可是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拿出来那都是绝杀现在任何戏本的存在!
“哈哈哈。”陈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上一世壮志未酬,这一世或许可以如愿。
“三弟!三弟!你怎么了!你别吓哥!”陈石以为陈业中邪了。
“无妨。”陈业一摆手:“先去黑街。”
原主记忆里,黑街是永平县一处颇为混乱的交易地,在这里有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
官府也没有铲除这条街,因为在官场上不少东西也需要在黑街洗出来。
可以说黑街在永平县黑白两道都有重要的地位。
“让开让开!”
去往黑街途中,一群穿着甲衣的兵马急匆匆朝着城门赶去。
“啧啧,又打起来了。”
“最近的战事越来越频繁,据说大周把我们派遣过去和谈的使者杀了。”
“能不杀吗?我们就在半年前突袭了大周一处矿脉,到现在还把持兵马在那边呢。”
“该不会大周有一天杀过来吧?”
“真到了那天也只能迁移了,留下来只会被当做屠城时候的炮灰。”
民众议论纷纷。
陈业听了周遭人的话,问陈石:“这仗打了多少年了?”
陈石想了想道:“在我记忆里,从爷爷那一辈就开始了,咱爹名字就是爷爷在战火中取的。
咱爷生前也是个百夫长,只是后来被人斩了脚筋,大难不死隐居这里了。”
“也就是说起码三十年了?”
陈业摸摸下巴,不知在思索什么。
两人很快抵达黑街。
“是那个古玩和古董。”
路过几个小摊,两样熟悉的东西出现。
陈业喃喃:“果然,这黑街是碰运气的好地方,可惜我的刷新已经没了。”
他拉着牛车来到一个地方原地驻扎下来,静静等待买主。
草药与矿石这种东西受众还是很广的。
尤其是矿石,因为战火的原因,前线需要大量兵器,城内铁匠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铁匠铺哪有这么多的材料给学徒练手,这些人为了学到技艺也经常来黑街淘一淘能用之材。
陈业的矿石也很受欢迎,短短时间内售罄。
这些矿石并不稀有,也就卖了七百文左右。
“居然一两银子都没有。”
陈业有点不满。
反倒是陈石乐呵呵,高兴写在了脸上:“三弟知足吧,之前我们一亩地一次收成也才五百文呢!
你真有本事,在路上捡捡石头都够哥干一个月的活了。”
一时间,陈石感觉到填上那一百两银子的窟窿有望了。
“喂,这些草药怎么卖?”
终于有识货的人来询问药材。
来者略显稚嫩,约莫十六岁左右,比陈业小一点,身上带着股高傲的气质。
这年头能追随医师当个药徒的,十有八九都是有点背景的。
眼前这个药徒显然也是如此,出身富贵对于陈业这样的山野村夫骨子里就轻视了三分。
“你看着给个价吧。”陈业摆摆手。
这些药材价值不高,这一次来县城主要还是卖掉手头的冰灵芝。
“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倒还算是新鲜,三百文我收了。”
见到少年要打包带走,陈业道:“这位兄弟,可以引荐我去见你的师父吗?”
药徒眉头一蹙,露出不满之色。
大云尊卑有别,医师何其尊贵,尤其还是战乱年间的医师。
“你觉得你配见我家师父?”少年语气也是毫不客气。
陈业没有生气,不紧不慢地摸出冰灵芝来:“我感觉你师父对这东西感兴趣,现在这个可不好找。”
“冰灵芝!”
药徒表情错愕,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还是那般倨傲地开口:“那你随我来,我师父见不见你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行,多谢小哥引路。”
陈业和陈石跟在后面。
三人穿过大半个永平县,最后来到个宽大的府邸跟前。
府邸恢宏大气,雕梁画栋。门口两座青石石狮栩栩如生,霸气非凡。
刚刚还在市井中兴奋的陈石此刻也局促了几分,有点不自在起来。
阶级的观念就和钢印一样刻在每个最底层的骨子里,陈石亦是如此。
反倒是陈业,前世见惯了高楼大厦,现在来这里也就和游玩一座古建筑物般轻松无负担。
“咦?文远书院?”
当陈业见到高悬着的匾额,不解问道:“不是说带我来找您师父吗?来书院干什么?”
药徒冷淡解释道:“师父今天来这里会见个重要客人,你们就呆在外面,别乱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向着内堂而去,独留陈石与陈业在外面等候。
陈业闲来无事也打量起来。
“这就是文远书院?真是气派啊!二叔的小儿子如麟好像就是在这里求学。”
陈石一边看,一边啧啧惊叹。
陈如麟当年入学可以说是掏空了家底一般,祖业田地都卖了。
只是可惜这已经是他第三年落榜秀才了,到现在在永平县还是个童生。
陈业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到外院中央立了块黑色石碑,上面还有墨迹未干的宣纸贴着。
纸上字迹笔走龙蛇,力透纸背,颇有一股豪迈英雄气。
“吾窥田畴野草蔓生,生机勃发。然为稻禾计,不得不除之。
于人乎,稻禾至要;于天地,野草岂非至要?
吾心甚惑,不得其所,困于此而昼夜难舒。
柏望涯。”
当陈业念出来,大字不识一个的陈石惊呼:“是柏大人。”
“你认识?”
“柏大人谁人不知,他是当年平乱我们黄水之祸的指挥使,也是我们永平县出来的进士。
我在爹生前听说过,柏大人在朝廷当了大官,还是很大的那种!”
陈业眉头一皱,看着墨水未干的字迹。
“难道……这个人在这书院内。”
“文进士讨伐反王,这不妥妥辛弃疾?”
再仔细观摩那些话,陈业脑海仿佛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道苍老的背影望着战火纷飞的大地,看着无数兵士书写王朝的荣耀,而城墙之下尽是枯骨,繁华之后是无数黎民百姓的遍地尸骸。
于君王而言,臣子当建功立业。
于天下苍生,当为生灵立命。
可两者不可两全。
“野草不是草,稻禾也非禾。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人之困,当难抉择,如何不负苍生不负君。”
陈业喃喃自语,仿佛和那道身影对话。
可这样的事情,在史书上见过太多太多了,那是无法去两全的遗憾。
陈业看见边上有着狼毫,轻轻拿起在宣纸最后写下。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写完他一顿,思索一下,眼神也深沉了三分,再度落下一句。
“后世自有大儒为其辩经。”
落笔完,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陈业!陈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