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甜汤

作品:《军嫂她又甜又凶[年代]

    不是陈棉棉非要较真儿,是赵凌成先起头,惹得她。


    他明明不爱妞妞,但处心积虑,总想夺走孩子。


    而且在没当孕妇之前,陈棉棉没没想到,怀孕会那么辛苦。


    她多走几步路腰就会酸痛,而且特别容易困,还饿,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因为照医生说的,到了孕后期她会长妊娠纹,肚皮炸成花。


    母爱不过是激素在操控,但女性辛苦孕育的孩子,男人凭什么随便摘果子?


    再说了,她曾经可是知名律师,还能争不来个孩子?


    暂且不说这个,走到招待所门口,陈棉棉正好碰上邱主任,就是帮她联络严老总,让她有工作可干的那位,她跟一帮妇女站在一块儿聊天,额头上包着纱布。


    陈棉棉挤进人群,得问问:“邱大姐,您怎么受伤啦?”


    一帮妇女异口同声:“红小兵打的呗。”


    还有妇女说:“邱主任就是太热心肠,啥人都想帮,瞧瞧,挨打了吧?”


    不像将来,各个单位的妇女主任都会变成领导夫人,白拿钱。


    现在的是真干事儿,也是真有觉悟。


    邱主任跟大家解释:“许小梅就算别的方面有问题,男女之事肯定是江所长主动,就算不是**也是**,所以她不算搞破鞋,也就不应该被批判。”


    她不想许小梅以搞破鞋的名义被批判,去跟红小兵理论,结果就被打了。


    她的做法其实是对的,因为**就是**,不能因为一个女性身上有别的错误,就把男性的**洗白成通奸和搞破鞋,那样只会助长男性的恶。


    但红小兵大多数是男孩,跟他们讲这些,大概率就是挨鞭子。


    陈棉棉倒有一个办法,她说:“邱主任,你可以劝劝许小梅,让她揭发她弟弟,就说是她弟弟害的她**所长**,许大刚和江所长才是同谋。”


    有地主身分还**,许家姐弟都免不了被**。


    但没有通奸罪能少受点苦,许小梅也该揭发她的几个弟弟,然后明哲保身。


    不过那也得她能狠得下心肠,因为她是个骨灰级的扶弟魔。


    邱主任一想也是,就说:“她会**所长搞上,只有一个原因,为了养活她那仨弟弟,我明天一早就去拘留所劝她,让她揭发她那几个杂种弟弟。”


    陈棉棉找邱主任,其实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吴菁菁也在,正眼巴巴的等着呢,陈棉棉就把邱主任拉出了人群。


    其实就在今天,吴菁菁的调职已经办好了,但邱主任一看到她,却想起件事情来:“国营招待所的所长和会计双双被抓,尤其所长,那个位置我可以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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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吴菁菁有点懵:“所长可是干部我怕不能当吧?”


    大多数女性性格里有个问题是胆怯不够勇敢尤其是不敢碰权力。


    陈棉棉说:“你烈士子女又红又专一个所长有啥不能当的?”


    邱主任也说:“所长一月15元工资+12元粮票呢只要你敢我帮你争取。”


    吴菁菁才反应过来鞠躬:“谢谢您邱主任。”


    邱主任脑子活又说:“赶紧回去吧好好表现明天我才好帮你说话。”


    许家兄弟全部被抓她就是安全的了回去也没关系。


    但陈棉棉还有件事儿她掏书包:“这是我送你的甜醅子记得把它吃掉。”


    再看邱主任在舔唇她又说:“找个碗我也给您拨一点吧?”


    不像基地能保证馒头和莜麦钢厂已经吃了几个月高梁了。


    见了甜醅子邱主任也馋。


    当即她就回宿舍拿来饭缸拨出一半陈棉棉自己也尝了一口。


    这还是陈棉棉头一回做甜醅子也是她第一次吃莜麦在经过发酵后麦仁变成了略带点酒味但像大麦一样的甜味儿


    赵凌成已经开好房回房间了。


    邱主任送陈棉棉到房门口想问什么的。


    陈棉棉大声说:“邱大姐我那男人好着呢不家暴真的。”


    邱主任并不认识赵凌成但暗暗猜测他自己本身职位不低。


    因为今天的房子是严老总亲自打招呼并给的是招待所最好的干部房。


    男人是干部还不家暴她也就放心了。


    她也有东西给陈棉棉从兜里掏出一只油纸包她说:“送你吃的。”


    陈棉棉打开一看既难过又辛酸:“小麦粉?”


    小麦面粉顶多也就二两邱主任笑着说:“我攒的你烧碗甜汤喝。”


    如今的人情就是你送我一碗甜醅我就送你二两小麦粉。


    邱主任推开房门才笑着说了句:“这房间可是有被褥的。”


    立刻又说:“那是你男人吧你咋这么没眼色让他铺床呢怪不得他会打你快去铺床呀。”


    在如今的西北哪怕最有觉悟的妇女主任也默认男主外女主内。


    陈棉棉被邱主任推进屋见赵凌成在铺床只好问:“要不我来?”


    赵凌成手停了一下但说:“不行你铺的我看不上。”


    邱主任悄悄掩上门离开了陈棉棉一摸床有点惊讶:“这竟然是羊毛床垫?”


    干部房果然不一样好奢侈。


    赵凌成常在野外有经验铺床不过刷刷几下铺的又干净又整齐。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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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只带了一套被褥,这是标间,有两张床的。


    陈棉棉一个孕晚期的孕妇,倒不担心男人耍流氓。


    但睡一张床她总归不自在,她坐到铺好的床上,就问:“妞妞想睡这张床,行吗?


    在她想来,赵凌成有求于她,肯定会答应的。


    但他偏不,他手顿,一本正经:“我女儿说话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陈棉棉突然蹬脚,并说:“哎呀,我的脚抽筋了。


    她的脚是冲着赵凌成去的,抽筋当然是借口,她觉得他样子很欠揍,想踢一脚。


    但他躲的特别快,刷的一扭身,她没踹到。


    但他也当真了,过来问:“啥感觉,腿疼吗,需不需要上医院?


    陈棉棉懒得跟他纠缠了,只问:“粮食,你要是不要?


    赵凌成转身走到窗前,拉开了夹克拉链,双手叉腰看窗外。


    粮食还是女儿,这不为难他吗?


    但还好这时又有人来救他了,哐的一声,房门直接被踢开。


    赵凌成这种专家出门都带枪的,因为现在真有特务,杀的也正是他这种人。


    他的枪就在腰间,他一秒拔枪,瞄准了门,陈棉棉也吓的一个仰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来的是严老总,端着托盘。


    一看黑洞洞的枪口,严老总也觉得不对:“不好,我忘敲门了。


    他当领导当惯了,到哪儿都是推门就入,差点就要被人崩一枪了。


    而在备战年代,保密部队的人嘣了人,只要有合理的解释,部队是不会追究的。


    赵凌成可烦严老总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了,但也忍了:“没关系。


    陈棉棉闻到一股浓香味,笑问:“哇,不会有米饭吧?


    穿过来将近一个月,她都忘记米饭的味道了。


    钢厂也有自留地,有种菜,最先成熟的也是小油菜,还有一盘凉拌水萝卜,再就是土豆白菜,还有几碗白米饭。


    严老总端起米饭说:“我一老领导从南方过来下放,送我的。


    陈棉棉也顾不得客气,端起来就吃,并问:“您的领导下放到哪个农场了?


    严老总叹气:“他问题比较严重,在红旗**农场。


    但立刻又笑着说:“他有问题就好好改造,咱吃咱们的,不谈他。


    不天天吃杂粮,就无法体会大米有多珍贵。


    将来的陈棉棉为减肥还会戒碳水,但大米能成主食,就是因为它够香甜。


    菜糙点没关系,只要米饭够香,光吃白饭人都觉得可口。


    孕妇胃口好,转眼她的一碗米饭已经见底了。


    赵凌成的倒是还有大半碗,看她眼巴巴的,拨了她一半。


    但米饭当然没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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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的,而且这是个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年代。


    所以一吃完饭严老总就热情邀请赵凌成,要去帮他解决问题。


    陈棉棉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休息,严老总还有一份俄文文件需要她帮忙翻译。


    倒也不难,因为那是一份物品清单,上面有个知识点是,要换算单位。


    就比如说,要把俄磅和普特,换成中文的一斤一公斤等。


    陈棉棉扫了一遍,觉得自己可以,就接下工作了。


    今天特别热,她跑了一天,得先找钢厂的澡堂子洗个澡,然后再干。


    工作不多,但需要计算,她就直折腾到十一点才上床。


    看窗外,厂区灯火通明,工人们应该都还在加班,赵凌成当然也一直没回来。


    是要粮还是要女儿,这个答案她暂时也还没问到。


    ……


    凌晨两点,月明星稀,严老总才要送赵凌成回房间。


    边走他还得问个比较私密问题:“赵总工,以您分析,珍宝岛能不能打起来?


    珍宝岛就是目前中苏磨擦的地界,苏方一直挑衅,想打仗,但同时对岸,老蒋联同老美,也一直在拱火。


    腹背受敌,上面的态度还不明确。


    不过赵凌成坦言:“会打,也必须需要打一场。


    打仗需要枪炮,枪炮的原材料就是钢铁,为了备战,钢厂在玩命搞生产。


    严老总陡然精神:“那就好,我们好好生搞生产,你们来搞规划,咱打死那帮驴日的**子,咱们可是八路出身呀,你就说,咱们土八路怕过谁吗?


    八路,土八路。


    赵凌成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土八路。


    但直到来了西北之后他才知道,八路为什么还要加个土,西北这地儿没别的,就是土多。


    他转移了话题,但也挺难开口的:“我有两个好兄弟,都在当民兵,人都非常不错,您是民兵总队的上级,能不能帮个忙……我想把他们调到红旗**农场。


    这个年代的军人都是打过仗的,认死理,也讲纪律。


    严老总如果精明圆滑,他就能想得得到,该派几个自己人去红旗农场照顾他的老领导。


    但如果他圆滑精明,他就不可能去打仗也立不了战功。


    听赵凌成要安排自己人,他先说:“走后门搞关系可要不得。


    赵凌成是在学陈棉棉:“劳动最光荣,我那俩弟弟又红又专,还是掏粪工。


    严老总以为他的弟弟们就跟他一样,身为大男人,细皮嫩肉还搞的身上香喷喷,像娘们一样扭捏呢。


    听说又红又专还是掏粪工,爽快答应:“这个可以。


    但又说:“但必须真淘大粪的,不然,邓总队那边,我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也不好说。”


    赵凌成点头:“民兵总队的大队长是叫邓西岭吧,和魏摧云一样也是您战友?”


    严老总语带骄傲:“我们是河西铁三角,你们的后勤,就由我们保障。”


    民兵总队长邓西岭是许大刚的上司,主管**和知青。


    严老总管钢厂和城市,魏摧云管铁路。


    作为三架马车,他们服务于军工生产线,做后勤保障。


    他们是战友也是莫逆,是真正的铁三角。


    正好走到澡堂子了,赵凌成摇了摇洗漱袋:“我要去洗澡了,您也一起去?”


    都快三点钟了,他还不睡觉,要去洗澡?


    严老总心觉赵凌成有点小资,而他这样的作风如果不是在部队,在外面,会很危险的。


    但鉴于人家帮了他那么多,他就没说什么,只说:“我不行了,我得赶紧睡觉。”


    ……


    陈棉棉睡得早,也醒得早。


    而且一睁开眼睛,先看到一张脸。


    皮肤白皙的脸,面向着她,正睡的香沉。


    这是双床房,一张床就1.2米,很窄的。


    明明旁边还有张床,但他竟然和她,一个孕妇挤一张?


    正好面向着他,膝盖一抬,她就准备顶他一腿。


    但她才抬膝盖,赵凌成已经滚过去了,但他也没摔到地上。


    因为房间里有两张凳子,他把它们放在床侧,他这一滚,正好滚到凳子上。


    翻身揉眼睛,他起身就拿牙杯,说的很干脆:“我睡不了有味道的床。”


    他嫌招待所的被子太臭,所以才和陈棉棉挤的。


    再抓起桌子上的表一看,他又说:“我去打饭,八点咱们准时出发。”


    不等陈棉棉追问,他已经出门了。


    而昨晚陈棉棉没脱裤子,但孕后期分泌物多,她得换条内裤,可她正要脱裤子呢,赵凌成哐的一把又推开了门。


    看她在解裤子,他说了声对不起,放下她的牙缸子,又走了。


    怕再有人推门进来,陈棉棉找来木棍把门顶上了。


    不一会儿他打来早饭,高梁面谷垛和小米粥。


    也不等陈棉棉问,他就先说:“今早,陈金辉已经被释放了。”


    咬一口馍馍又解释:“要是再不放人,他作为地主家属也要挨打。”


    陈棉棉抓起馍馍也咬了一口:“我的粮食在娘家呢,王喜妹要回了家,我怎么拿?”


    高梁面谷垛因为加了糖精,味道还不错,但赵凌成陡然噎住。


    他怕小舅子万一**媳妇要跟他翻脸。


    可他忽略了一点,她的粮食藏在娘家,丈母娘要在,只怕她拿不到。


    话说,陈棉棉渐渐的,看赵凌成有点看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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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他抓狂的样子特别顺眼。


    而其实哪怕今天陈金辉被释放他暂时也不会回老家的。


    他是铁管所职员现在又没有开除一说魏摧云开除不了他但肯定要收拾他。


    再就是他在拘留所也饿坏了肯定是先去大姐陈换弟家。


    吃顿好的再睡上一觉然后才会慢悠悠回自己家去。


    还有就是女配自己悄悄囤的粮也不在家里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


    陈棉棉故意吓唬赵凌成是为了扯话题。


    扯回话题


    红旗**农场距离红旗渠不算太远因为引了活水可耕地面积特别多。


    但这就又催生了一个问题那地方特别艰苦。


    于是渐渐的会巴结民兵搞活关系的**们就都调离了。


    又臭又硬自认抗过日就不肯低头的老**家们就被全留了下来。


    他们不怕辛苦也不怕种地不怕鞭子就一点怕饿。


    赵凌成已经想到办法了他诚心说:“我给你二百块吧买粮。”


    他有收的陈棉棉的二百块保证金也不知道她到底藏的什么粮食初步猜测应该还是瞎瞎肉干高梁和糜子一类的杂粮他掏二百块已经是高价收买了。


    但他忘了一件事当初她给他打了一千二百块的欠条他收下了。


    他还曾居高临下的对她说:“你现在只能依靠我。”


    现在陈棉棉不就得清账了?


    她不但一孕变聪明还比原来心更黑了她说:“不行我的债务要免除五百。”


    又说:“粮食真的很一般但我存的特别艰难五百不亏你。”


    五百块可是一个上校级军官将近两年的工资就为几只瞎瞎干要一笔抹消掉?


    但有求于人就不得不低头赵凌成爽快答应:“成交。”


    事不宜迟赶紧走吃完饭就出发。


    陈棉棉也是越接触就越发现赵凌成这人脑子是真够用。


    院子里有俩钢厂的警卫在帮他的摩托添油擦车。


    他拍拍其中一个的肩膀说:“你去趟铁管所告诉魏科长陈金辉被释放不意味着他没有过错我们军工基地希望铁管所能够给予更严肃的处理。”


    怎么处理是铁管所自己的事主要是让陈金辉今天别回老家就行。


    不过一句话他就把这个问题又给解决了。


    其实他还特别小心眼爱斤斤计较。


    刚才被陈棉棉一笔勒索了五百块这会就要暗搓搓的顶她两句。


    扶她挎上摩托他突然说:“我听说魏摧云枪法特好。”


    陈棉棉也没惯着他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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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他尤其是马上枪法惊人,百发百中。”


    西北的马帮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前几年也才被剿光。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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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术惊人跑起来又快,特别凶悍,魏摧云也是,骑马厉害打枪更厉害。


    但可惜他最终会腐化,堕落,并被公开**。


    赵凌成又说:“你好像很崇拜他。”


    其实她还爱魏摧云,要不是因为会难产,她甚至都不会回到他身边。


    想到这儿赵凌成又说:“合同就不改了,谁主动离婚,谁就放手妞妞的抚养权。”


    又坚定的说:“我对婚姻很淡泊的,所以,我是不会主动提离婚的。”


    他是巴不得她再去勾搭魏摧云,然后跟他离婚吧?


    陈棉棉就忍不住又有点好奇了。


    将来她找到机会举报魏摧云,送他去坐牢,赵凌成会是啥脸色,啥心情。


    ……


    因为是水泥路,路况好,四十里路不过二十分钟。


    但本来应该先去拿粮食的,可就在分岔路口,赵凌成猛得刹停车。


    他朝远处喊:“你们俩,过来!”


    穿着绿衣服扛着**的,那是两个**农场的民兵,正在挖田埂捉瞎瞎。


    虽然赵凌成是便装,但只看军用摩托,和他那条鲜亮的绿军裤,俩民兵敬礼:“**好。”


    不管大小军人,民兵见了都叫**。


    赵凌成看一眼公社,再看一眼**农场,问:“犯人们今天怎么没出工?”


    田野上种着抽苗的麦子,齐膝高的玉米。


    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公社的田里干干净净,**农场的杂草横生。


    俩民兵挠头:“**,跟我们没关系……“


    赵凌成直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一脚油门直奔**农场。


    俩民兵一看他走,跳上拖拉机也突突突的追。


    农场宿舍一直在祁连山脚下,往后是悬崖峭壁,山顶还有积雪。


    旁边是火车道,那是一条运煤专线,慢车,也就是林衍卧轨的那一条。


    平常农场都有人值守站岗,但今天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摩托才停,侧面的玉米田响起簌啦啦的声音。


    又是一阵苍老的声音:“**,来打啊,要打就打老子,老子不怕你们!”


    来的是个老头子,头发都白光了,提根棍子冲出院子。


    怕他打到陈棉棉,赵凌成低头迎了过去。


    老头敲的他的钢盔棒棒响,边敲边骂:“娘老子的,来啊,来革我的命啊!”


    一把摘了头盔,赵凌成认出来了:“祁爷爷?”


    老头闻声而停,定晴一看,板寸头,俊白的皮肤,这是熟人。


    他丢了棍子:“凌成,咋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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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说什么,但一张嘴却哇的一声,吐出来的全是饼干。


    这老头是祁政委家亲戚,叫祁嘉礼,曾经他也是川军里的牛逼人物。


    但因为成分是地主,又跟红小兵打架,被送过来的。


    赵凌成怀疑他吐的,是林衍的饼干,因为他向来最讨厌林衍了。


    祁嘉礼一把抓上赵凌成的手,也问:“你来看你的特务舅舅呀,他好着呢,呕。”


    又忙的声明:“我没抢他饼干,我是问他讨要的,你是不知道,我饿呀,饿的受不了,我跟他永远誓不两立,但我没有抢,真的是要的,呕……”


    林衍昨天提了一包饼干回来。


    这帮老头倒是没有抢,但索要了,然后就把自己吃坏了。


    但也不对,祁嘉礼这老头儿都浮肿了,而且他是老**,他的粮呢?


    正好俩民兵来了,赵凌成就问:“祁老怎么饿成这样子了,他的口粮呢?”


    当过兵的人都明事理,祁嘉礼摆手:“不怪他俩。”


    摸索衣服,他掏出一小撮谷子来:“这是我们这个月的粮,你看这能吃吗?”


    有糜子有谷子还有高梁,但里面大半全是糠,几乎没颗粒。


    俩民兵一看不对,立正说:“**,我们的粮食也跟这差不多。”


    说话间祁嘉礼又张嘴吐:“糟了,我的饼干,我问特务求来的饼干,我咋又吐啦?”


    说话间玉米从里哇哇的,全是吐的声音。


    紧接着又站起来几个老头子,也是一脸的震惊:“这咋,咋又吐啦?”


    祁嘉礼手捂肚子,叫了起来:“疼,疼,疼啊。”


    陈棉棉扶祁嘉礼:“不要再动了,赶紧躺下。”


    见玉米田里还站着几个老头,也吼说:“都快躺下,就地儿躺下,快。”


    再拉一个民兵:“大灶呢,赶紧起火,烧水。”


    这民兵就是本地人,认识陈棉棉。


    他小声说:“棉棉姐,那帮老头饿过劲儿,又吃的太猛,估计是不行了。”


    陈棉棉却说:“我有经验,我能救,赶紧去烧水!”


    ……


    许大刚针对的不止林衍,还有一帮子成分不好的老**家。


    他也没用复杂的办法,就是要饿死他们。


    因为从五月开始田里有了粮食,守着田随便捞点吃的人都饿不死,但现在田里除了瞎瞎,就没有可食用的东西。


    半个月前政府派粮,许大刚给红旗**农场的几乎全是糠。


    但配上茵陈和苦蕖等野菜,大家就能抵半个月,可下半月他们没粮了。


    青黄不接时政府也没粮,求都求不到。


    而且看祁嘉礼刚才的反应,红小兵应该没少来骚扰过,那不是逼人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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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凌成也犯了个错误,他不该给林衍那么多饼干。


    人饿过劲儿之后突然间猛吃,肠胃接受不了,就会反胃呕吐,会肚子疼,甚至会闹出人命。


    别的民兵怕出了问题要受连累,就想方设法调走了,只剩两个本地的憨憨,他俩应该也是怕出事儿,为了躲责任,就不监督出工,而是跑外面捉瞎瞎去了。


    饿是件可怕的事,但突然多吃撑坏了胃也很可怕,咋办?


    赵凌成四处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林衍了。


    他在一大片玉米田里,顶着烈日,正在锄杂草。


    不像老**们气性大,他被折磨的太久,心态已经很平和了。


    只要有赵凌成给的莜麦,他就能一直活下去,但那几个老**怎么办?


    赵凌成觉得一切都在失控。


    他可以精密计算U2的飞行路径,可以辩别两套雷达细微的不同,可只要出了军工基地,这片土地就会让他抓狂,束手无策。


    但也就在这时,远处,陈棉棉在喊:“凌成,你上哪了,凌成。


    对了,还有个孕妇呢,没出什么事儿吧。


    赵凌成于是折了回来,穿过一块块的玉米和高梁,麦田,折回了农场门口。


    然后他就见,一帮老头一人端着一只碗,碗里是面汤。


    那是小麦面甜汤,他都好久没喝过了,但老头们一人端着一碗,正在边吹边喝。


    俩民兵说:“麦面甜汤,这可是救命汤。


    老头们刚吐过,奄奄一息的喝着汤,也不忘说一声:“姑娘,谢谢你。


    一把小麦面粉就能烧一大锅的面汤,它喝不饱人,但能顺肠胃。


    这种面汤,只要回首都,赵军就会烧给赵凌成喝。


    他总爱吃面包,吃生冷,肠胃不好,但只要喝一碗甜面汤就会变舒服。


    不过他们刚吐过,胃里没有食物,只喝一碗汤当然不行。


    陈棉棉有食物,而且正是搭配汤来吃的。


    但有个麻烦,她想去找食物,可是不想带这两个憨憨民兵,怎么办?


    她正想着,又是一阵突突突,拖拉机的声音。


    俩民兵看几个老头儿:“这回应该是红小兵了,你们要不躺着装病,要不就得干活儿。


    红小兵到处斗地主破四旧,收拾的就是他们这种老不死。


    七八个老头,刚喝了几口汤正缓着呢,这又要挨打,扛得住吗?


    真以为是红小兵,陈棉棉都在想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但远远看到拖拉机,她两眼一亮:“继光,继业,这儿!


    是马继光和马继业,拉着满满一车粪来了。


    跳下车,他俩直奔赵凌成,嘿嘿傻笑:“哥。


    这俩人贼喜欢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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