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被骂了回来。


    时筠捂着心口看向茯苓,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跟着来,她蹙眉:“不是让你去请皇上么,人呢?”


    “魏公公说皇上公务繁忙,不得空,若是姑娘身子不适就去找太医。”茯苓抿嘴有些委屈,不禁抱怨起来:“太医都说不碍事了,姑娘又何必折腾?”


    一听这话时筠脸色阴沉下来:“这叫什么话,我还能装病不成?”


    只是时筠很奇怪,傅胤都从凤仪宫回来了,为何没有看自己的?


    难道他一点儿也不关心么?


    时筠捂着时不时抽痛的心口,蹙起眉间:“去请太医!”


    茯苓一愣,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试探道:“不如姑娘再忍一忍,明日呢?”


    太医才刚走,又要去请,茯苓有些不愿意,但又拗不过只能出门。


    再次将太医请回来的时候,时筠的心口疼又好转了,太医摸了摸脉象欲言又止。


    几次折腾,太医面上已有了倦色。


    这不太医前脚刚走,就听外头动静,傅胤召了李贵人侍寝的消息传来,时筠脸色瞬时一沉。


    转过头朝着正殿方向看去,一双眼恨不得将对面的屋子戳成筛子:“李贵人……就是今儿在御花园里见着的那个?”


    茯苓点头:“正是。”


    时筠气恼的砸了一整套茶具,心口起伏。


    动静之大正殿那边也听见了,李贵人瑟瑟发抖躲在了傅胤怀中,一双眼眸盈盈欲泣。


    傅胤脸上怒色难消。


    次日


    太和宫偏殿和正殿折腾了大半夜的消息不胫而走。


    萧稚初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娘娘,自从您怀上大皇子后,就再也没有承宠了,您就不担心拢不住皇上的心吗?”染青小声嘀咕:“娘娘何时帮帮自己呢,再这样下去,皇上的心都不在您这了。”


    承宠?


    她现在多跟傅胤呆一会儿都觉得恶心,又怎愿意承宠?


    萧稚初摇摇头:“本宫如今有后位,有皇子,还愁什么恩宠?”


    最要紧的就是尽快强大起来,直到有一日能取而代之,而不是日日期盼着傅胤那点凉薄怜悯。


    不值得!


    很快承宠的李贵人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来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贵人不必多礼。”萧稚初温柔的拉着她的手:“昨夜你辛苦了,皇上不是一个喜欢背地里告状的人,你受的委屈,皇上都看在眼里。”


    李贵人一愣,但很快理解了萧稚初的意思,点点头:“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紧接着在萧稚初的指导下,李贵人的装扮也焕然一新:“宫里许久没有你这么活泼机灵的妃嫔了,颜色既娇俏,就要多打扮的漂亮些。”


    这话说的李贵人十分感动,对着萧稚初连连道谢:“皇后娘娘您真是个大好人。”


    接下来两日都是李贵人承宠,她也按照萧稚初的话,从不提也不会抱怨,满脸的天真无邪。


    惹得傅胤对李贵人爱不释手,赏赐不断。


    这日出门时恰好和时筠撞了个满怀,时筠迎面便是狠狠一巴掌:“贱胚子,谁让你打扮成这般花枝招展模样的?”


    李贵人顿时就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捂着脸,眼眶里蓄起泪水,咬着牙恨不得将巴掌还回去。


    时筠在偏殿,每晚都能听见李贵人承宠的声音,几次发作,哪怕是将内室给砸遍了,也不见傅胤出来。


    也只能恼火等到天亮。


    “哎呦,季姑娘,您怎么动手了?”魏公公眼尖拦在两人之间,看着李贵人白皙如玉的脸上落下鲜明巴掌印,又气又恼:“快,快扶着贵人回去歇息,再去弄些药敷一敷。”


    李贵人抿了抿唇,终究没吭声,转身离开。


    时筠却对着魏公公道:“你身为大内总管也该劝皇上以龙体为重,而不是皇上放纵,任由这帮狐媚子,坏了皇上的身!”


    被时筠指着鼻尖骂,魏公公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怒火,只是还碍于傅胤对时筠的态度,面上还要强挤出笑:“姑娘所言极是,老奴受教了。”


    如此,时筠的怒火才渐渐消了。


    此时镇国公夫人王氏入宫要见德贵人,顺势还来探望时筠,知晓王氏来,时筠眉心紧拧。


    但还是见了。


    王氏见时筠重新回到了偏殿,心里虽鄙夷时筠不入流的手段,但面上还是保持客气:“德贵人已经很久没见皇上了,还有镇国公府的事,你准备何时跟皇上提?”


    不同在镇国公府的收敛,时筠坐下身,冷声道:“急什么,总要给我寻到合适的机会说才行。”


    王氏却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她近日的窘境:“你可别忘了你是因什么回宫的,二皇子是天降福星,你若是迟迟怀不上二皇子,被其他人给抢先了,单凭从前那些旧情,注定是走不长久的。”


    与其把心思放争风吃醋上,倒不是重新抓住皇上的心才是最要紧的。


    时筠恼羞成怒:“我的事自有分寸,来人,送客!”


    见她如此不识趣,王氏心口起伏,但还是按捺住了。


    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王氏脸色一僵,又加快了脚步。


    大殿下了朝后,时筠让茯苓去请傅胤来。


    茯苓满脸惶恐:“奴,奴婢不敢。”


    “没用的东西!”时筠破口大骂,要不是漠云死了,她怎会用这么个蠢货?


    时筠出门时刚好看见傅胤出来,她心中一喜,着急上前:“皇上!”


    傅胤则停下脚步回头瞥了眼时筠,眸中尽是不喜,淡漠和疏离,这种眼神看的时筠心惊胆战。


    “皇,皇上为何用这般眼神看着我?”


    傅胤沉声:“你今日动手打了李贵人?她有何错?”


    一听李贵人,时筠脸色也冷了下来:“殿前失仪,如何不能打?皇上已经接连五日宠幸李贵人了,她难道不该被打?今日又在皇上面前告状,我只恨今日打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