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触碰

作品:《骗了龙傲天他跑路了

    应吹雨摸黑听了半响,觉得对方呼吸越来越乱应该快不行了,胆子大起来。他护住自己的脖子道:“你能照明吗,我给你包扎。”


    扶明早已封住伤口附近穴位止血,只是随着伤口变大灵气还是在不断流失,他不耐道:“等天亮。”


    应吹雨点点头,看来龙傲天现在修为也不比他这个废人高多少,连照明都不行。他又是高兴又是愁:“行吧,如果天没亮人快死了,一定要喊我,我摸黑给你包扎。”


    扶明闭上眼,这下换他没力气说话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猛兽消失后,时间流逝很快,眨眼间天就亮了,曙光透过布料照进来,应吹雨看到扶明脸色惨白,胸前的血迹又扩大一片,顺着白衣洇到腰间。


    他摸了摸耳垂,有些心虚:“现在给你包扎?”


    扶明没出声,应吹雨也没敢继续问,托着腮等在一边。


    终于外面天光大亮,扶明才撩开遮着的衣摆出去,身子都在摇晃,应吹雨忙过去扶着人,见扶明看他,弯着眼睛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两人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四目对望,扶明灵气散的受不了:“坐着等什么?”


    应吹雨纳闷:“你不脱衣服我怎么包扎?”


    宽衣解带这事也要他来,扶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但还能骂人:“那死人是不是还等他活过来给自己挖坟。”


    应吹雨明白了,这是要他来。谁让自己害他伤口崩裂,谁让自己还要靠他活下去,只好上前帮人脱衣去衫。抱着人腰弄了好一阵,应吹雨满头大汗道:“我不会解你的衣服。”


    古装太复杂,更别提这里是修真界,更是繁琐。应吹雨换衣服都靠法术,亲自上手还是第一次,实在弄不开。


    扶明撑了下额头,时间由不得他再耽搁,强撑着解开腰带,将胸膛露出来,应吹雨看到翻着嫩肉的狰狞伤口,一时惊住了。


    伤口对穿靠近心脏,有一丈长,被剑带出来的血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鲜血顺着肌□□壑流到腰腹,冷白中一片冷汗水光。


    应吹雨偷觑扶明一眼,没想到自己那一剑竟然这么狠,没丹药这人死定了:“你现在能不能打开储物戒?”


    扶明已经虚弱的没力气:“有禁制。”


    应吹雨动作顿了一下,将扶明里衫干净地方撕成宽条,迟疑道:“我要包扎了,有点疼,你忍忍。”


    扶明手搭在眉眼上没出声,靠在树上挺起胸膛任他动作,剩下的那只手在应吹雨视觉盲区紧紧握着玉簪。


    应吹雨将伤口黏着的碎布拽干净,随后用力将布条绕着胸膛勒紧打结。


    他看着都觉得疼,对方全程一声不吭,忍得脖颈和腹部青筋暴起,全是冷汗。一连缠绕十多圈血才渐渐止住,又多绕了几圈将伤口包扎好,打了个漂亮的结在上面挂着。


    应吹雨用剩下的布巾擦了擦扶明额头、下巴的汗水,动作很轻,一路擦到耳后,扶明陡然睁眼,四目相对,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几乎打到对方脸上,扶明冷声:


    “滚。”


    好心当作驴肝肺,应吹雨气笑了,看扶明连站起来都费劲,他擦了擦手上的血,将布巾扔到一边:“这种伤口没药死定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有没有什么疗伤的草药?”


    腐雾酸雨,魔气四起,这里显然是上古遗址战场。


    此地环境艰险,天气极端,流传出来的草药数不胜数,扶明脑子里自动冒出来好几个名字,看来他只是失忆,常识知识还是在的。


    经过夜里那一遭,扶明没觉得应吹雨真会去找,纯属把人支走给他留个安静地方修炼,最好别回来了。


    “上古战场遗址,有一味药叫灵茎草,其色绛赤,形若鱼尾,香似栀子,生于紫柯枝桠之间,可以断骨再续血肉再生修为再复。”


    这么详细,应吹雨站在一旁听了,心惊胆战好半天:“你真的失忆了?”


    扶明睁开眼,惨白的唇角微抬:“我有没有失忆,阿月不应该最清楚?”


    应吹雨看到他笑都怕了,转身就走:“我去找草药了,林哥你好好修炼,我们活着都靠你了。”


    *


    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只有云层里的红光和不知道哪来的日光,林子可见度不高。


    应吹雨扫过眼前妖诡的紫红巨树,找草药是附带的,找东西吃和搏信任才是主要的,只不过这里这么诡异真有人能吃的东西吗?


    应吹雨一边走一边找,猛地发现树木比昨天少了许多。昨天还三五步一棵,今天走十多步才有一棵。


    情况有变,应吹雨有点想打道回府了,虽然他要靠扶明活着,但为此死在扶明前面还是很不值当的。


    前方密林里响起阵阵鸟鸣和振翅飞起的声音,应吹雨想到昨夜的野兽,没等他回神,一只瘦得骨节嶙峋眼睛突起的黑色大鸟就从林子里冲刺出来。


    鸟比七八岁的小孩还大,爪喙锋利眼珠血红,飞起来似乎遮云蔽日,应吹雨尖叫着拔腿就跑。


    大鸟迅敏,应吹雨不敢跑直线,绕着树木跑试图甩掉它,只是这鸟看起来饿了好久,不愿意放弃到嘴的食物,穷追不舍。


    眼见甩不开,应吹雨拽起地上的白骨、武器往回扔,想把鸟打落下,没想到大鸟一碰到那些实物就化作雾气散开,随后在离应吹雨距离更近的地方凝聚。


    应吹雨吓呆了:“啊啊啊啊啊!”


    这里别只有他和龙傲天两个活人吧。


    精神冲击加上慌不择路,应吹雨一个没注意被绊倒跌滚在地,大鸟展翅飞来,他抬手挡在身前,本以为这下死定了,谁知那鸟刚咬到他胳膊,整个身体云雾似的剧烈涌动,惨叫一声,消散殆尽。


    胳膊鲜血淋漓,上臂少了好大一块肉,应吹雨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喘着气,咬牙把袖子撕了裹住伤口止血。


    三下五除二收拾完,上衣衣摆已经被血染红,应吹雨气喘吁吁仰躺在地上,眼角挂着泪痕,别人穿书那么风光,自己却那么倒霉,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错神间,他看到几米高的枝桠迎光长着一丛红色植物,像是鱼尾。


    应吹雨揉了揉眼,不是幻觉,一下子翻坐起来,他就知道老天还没忘了他!


    灵茎草离地大概十多米远,应吹雨不会爬树,干看着着急但又不愿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草药。


    他转了转身,看着散落四处的武器残片,找了几块结实的插在树干上,和昨天那棵树不同,鲜血顿时从树干里流出来,应吹雨神色微动,还好不是屎。


    他像攀岩一样踩着断刃往上爬,好在灵茎草离地面不远,又有枝桠撑脚休息,应吹雨磕磕绊绊总算爬上去,将十几棵灵茎草全端了。


    下来比上去难,离地面还有几米时,应吹雨脚滑摔了下来,膝盖被划出一道口子。眼下有了灵茎草,他十分大手笔的一个伤口掰碎了一整棵草药包进去,将剩下的灵茎草用一小块布包好,宝贝似的揣在怀里。


    应吹雨四周望了望,这片林子跟复制粘贴似的,刚才瞎跑一通,谁还记得回去的路?眼看天色较晚,他猜了个方向蒙头走下去。


    越走越暗越走越暗,应吹雨心慌意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选错路了,谁知再往前走几步,天色一亮,白衣玉冠的扶明便端坐在树桩上修炼,清冷出尘,仙章玉姿。


    应吹雨心花怒放,高举着灵茎草,得意溢于言表:“小林子,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赶着遗址最后一抹天光,眉眼飞扬的少年郎举着一把红艳艳的药草,跑到了扶明身前。


    “当当当当!是这个吧,栀子花香,好香的,”应吹雨闻了闻,绕着扶明打转,神采飞扬,“小林子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要当牛做马回报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没命了……”


    少年眸色潋滟,双颊到脖子都红透了,明明脸上已经有了倦色,可话越来越多越来越精神,扶明掀起眼皮:“你用了整株灵茎草?”


    应吹雨不爽:“哇,你什么意思,我拿命找的,别说整株了,想用多少用多少。”


    “灵茎草只有叶能入药,根茎扰乱神经……”


    没等扶明说完,应吹雨就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倒在他怀里。


    出去还是干净整洁的亵衣,现在破旧不堪遍布血迹,眼睫都断了半截。


    扶明没想过他会带草药回来,伤成这样,下的血本未免太大,果然是蠢人。


    他垂眸审视眼前双眼紧闭、疑点重重的人,握紧了手里的玉簪。尖端寒光闪过,只要这么一下,所有的怀疑试探都不用再有。


    玉簪离脖颈越来越近,应吹雨脸颊忽然贴着扶明腰腹蹭了蹭,那束亵衣布料扎着的灵茎草便出现在扶明视野里。


    扶明动作一顿,罢了,如此蠢笨之人尽在他掌控之中,留他活着为自己挡命,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扶明将人放到一边,为自己包扎起来,因此他没看到应吹雨眼睫颤了颤。


    应吹雨昏过去前,在心里简直把扶明骂了一万遍,要不是他想看扶明感恩戴德的样子才硬撑着没昏过去,他今天真要被扶明弄死了,这狼心狗肺的玩意!亏他为找灵茎草命都要丢了!


    应吹雨再醒来是被冻醒的,他还以为自己被扶明抛|尸了,挣扎着就要起来,被一只大手摁住了。


    “别动。”


    声音有些不悦但很稳,应吹雨意外被安抚到了,衣领下的脖颈快速闪过银色的鳞片花纹,可惜黑暗里谁都没看见。


    应吹雨迷迷糊糊的还没醒全,心里莫名有些燥,浑身难耐烦闷。


    他懵懵懂懂地抱住眼前人蹭了蹭,双腿还往人腰上盘着轻磨,动作间,柔软在脖颈鼓起的青筋一触即过,应吹雨用舌尖舔了舔。


    下一秒他脸颊就被钳住,强行拽离了肩窝,扶明声音冰水似的将他从头浇到尾:“你在干什么?”


    应吹雨一下清醒了。


    他看不见扶明的表情,迟钝地意识到天又黑了,他在“帐篷”里,更准确地说,他在盘腿修炼的扶明腰上挂着。


    这场景太刺激,他记忆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大气不敢喘,赶紧滑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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