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娲”追杀(四)
作品:《观测官又在拯救我的咸鱼值[末世]》 天刚蒙蒙亮,有一个黑影逐步向他逼近,挥舞起巨大的镰刀!
眼看镰刀尖端要撕破帐篷,景行突然惊醒,连滚带爬跑出帐篷,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原来是噩梦。
但景行还没来得及庆幸,夜风灌进他的鼻腔口舌,他鼻翼翕动,嗅到一丝**的血腥气。
景行顿时汗毛直立,一跃而起。
他听到微小的咚咚声,就像菜市场的肉铺正在切割猪肉。
声音是从铁门发现传来的,景行三两步快速赶到铁门附近,耳朵紧紧贴着上面被锈蚀的部分。
免疫掉轰隆隆的风声,咚咚声逐渐清晰,是有人在上楼,脚步声杂乱,不止一个人!
铁门虽然锁着,但是薄如蛋壳,多来几个人便能轻易冲破。
景行再顾不上其他,一把拉起背包,准备从水管处滑到地面逃跑。
等他跑到天台边缘,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有两个丧尸,正笨拙地顺水管而上!
水管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景行直拧自己大腿,冷静!冷静!
既然丧尸都学会爬水管了,那么楼梯上的脚步声一定也是丧尸。
铁门随时可能被破坏,但自己不可能真从六楼天台跳下去。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水管上。
水管是单行道,景行往下,比丧尸更有优势,他可以踹开丧尸逃跑。
再不犹豫,景行手撑墙壁,一跃而起。
他一条腿刚搭上墙壁时,突然,由心脏向四肢百骸迸发出一阵强大的电击!
景行立即浑身麻痒疼痛,双腿瘫软,用尽全身气力才能勉强撑住墙壁,维持住自己的站姿。
他浑身颤抖,感觉不到骨头的存在,血液也像凝固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系统机械音无情响起:
【惩罚已送达。请查收。】
原来是这系统搞的鬼。
靠,精神病就是精神病,搞死这个身体,对另一个人格有什么好处!
景行愤怒,想大喊,但他动用不了任何身体肌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丧尸越爬越上,越来越近,近到他能清晰地看见上面脱垂的皮肤和发黑的血肉。
景行感觉自己已经没办法呼吸了,却嗅到空气里飘来一丝极浅淡的香气,是与这末世格格不入的柠檬味洗涤剂的味道。
干净、清新,就像是死神的临终关怀。
硬挺的布料随着动作发出极细微的咧咧响。
黑暗的身影在一步步逼近。
景行拼尽全力,肾上激素极速尖叫,比电击更快地流转到每个细胞!
身后的影子被人精准地踩住,来人身量与他相仿——
就是现在!
景行骤然转身,用手刀佯攻对方咽喉,一记迅猛的直拳直扑对方!
那人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偏头躲过的瞬间,便已破解景行的手法,右手从口袋抽出,冰冷枪管无声无息地抵上了景行的太阳穴 。
所有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流畅得像经过千次演练。
“别动。”持枪者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他眼神里没有笑意,嘴角微压。
来人身高比自己高几厘米,目光带着一种天然的、久居高位的、令人不适的俯视感。
持枪的人穿着挺括的黑色制服和西装裤,全身上下挑不出一丝不妥,俊美却冰冷,像一尊精心雕琢的人形兵器。
景行眼神一凛,左手寒光乍现,手中变魔术似的,摸出一柄三棱刺,以刁钻的角度划向对方下颌!
然而,那点刚刚渗出的血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伤口转瞬愈合,快得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那人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扣住景行持械的手,手指以一种无法抗拒的的力道,一根一根地掰开景行紧握的手指。
剧痛传来,景行毫不怀疑对方想掰断他手指的意图。
景行肌肉紧绷,但最终选择放松,一动不动。
“拖延时间”,景行努力吸气,心想,“下面的丧尸马上就要冲上来了,让他们狗咬狗。”
三棱刺被缴获,落入对方口袋。燕识冷声质问:“管制刀具,来源?”
景行双手缓缓举过头顶,勉强扯出个笑:“长官,放下枪,咱们好商量?我这人最配合了。”
他试图插科打诨,给行动缓慢的丧尸争取机会:“您看我,穷得叮当响,要吃的没吃的,唯一像样的家伙事儿刚还被您没收了。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值得您打劫的?”
他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燕识全身,好像是在打量燕识姿色,他知道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个,尤其面前这种身居高位的,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笑容戏谑更深:“您总不能是……来劫色的吧?”
燕识根本不吃这套,枪口又往前顶了顶,力度强硬:“景行,是吗?”
景行挑眉:“您知道我名字?荣幸。”
燕识就在此时突然发动,一只手将景行双臂反剪,紧紧握住交叉处,另一只手依旧拿枪顶住他的太阳穴,逼迫他扭头向下看。
正在往上攀爬的丧尸毫无所觉,还没来得及因为看到猎物而激动,脑袋就突然炸开,四散。
身体坠落,和水泥地面相接,就像一块毫无威胁的豆腐,被撞成一摊烂糊,景行甚至能看到断裂的骨头。
楼下其余的丧尸听到动静,奔来,叼起前同伴的皮肉,又吐掉。
景行看得作呕。
他知道,这是**裸的威胁:不听话,就像它一样。
景行一动不动,对方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比枪管冰冷。
“你因消极生存,现被正式逮捕。”燕识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宣读一条众所周知的既定法则。
“什么?”景行脸上僵了一下,还没从丧尸的惨状中回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消极……生存?这算什么?不想活也有罪?”
他又努力挣扎了一下,挣不动,才反应过来,简直被气笑了,“这鬼地方活着跟死了有区别吗?我选择躺得舒服点还犯法了?”
燕识扭头,目光扫过景行那简陋得可怜的帐篷和空荡荡的背包,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冷哼,那声音里满是嘲讽。
那是对景行“舒服”的质疑。
“你的‘生存意志指数’持续低于基准线,积分采集效率趋近于零。”他报出一连串景行完全听不懂的话术,“根据观测,你的行为已构成对‘生存资源’的实质性浪费。”
景行听得一头雾水,但“浪费”这个词让他本能地不爽,说话也就回归本色:“不是,你到底哪儿来的?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我浪费什么了?我有东西可以浪费吗?我连自己下一顿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浪费了‘资格’。”燕识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剥开皮囊,直视某种景行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本质,“被选中进入这个‘试验场’的资格。”
“试验场?”景行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心头莫名一悸。
燕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放开景行的双臂,但立马拽住景行的后颈,迫使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接着,拿出一张材质奇特、泛着微光的纸张,上面的文字仿佛在流动。
“这是你的逮捕令及行为评估报告。系统判定,需立即对你进行‘强制干预’。”
景行瞥见报告上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以及一连串惨不忍睹的图表和各项低到令人发指的数字评分,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刚得的“-70分”。
报告上写着鲜红的“突破阈值”标记,还有看着就庄重得要砸死人的公章钢印。
他虽然看不懂全部,但那不详的意味扑面而来。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试验场’的运行规则,”燕识收回文件,语气不容置疑,“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消极生存,是对不可再生资源的极大浪费。我的任务,是制止这种浪费。”
“从此刻起,我,燕识,将对你进行全天候监管与行为矫正。直至你的生存指标回归安全阈值,或被系统最终裁定‘回收’。”
景行听到“回收”二字,后背窜起一股冷意。
他还是不太明白,但隐约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坐牢或枪毙。
本能的危险直觉立即开始呜呜呜乱转,景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你,这……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还有没有王法了?”
燕识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但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执行规则的冷漠。
他的声音冷硬:“王法?在这里,我就是执法官。”
这是什么话?景行茫然而惊讶地微张着嘴,眼神却出离的愤怒。
他恨不得用眼神将燕识千刀万剐,杀千遍万遍。
但事实是,他面前是强权的代表,是绝对的权威,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喘着粗气,紧紧握拳。
燕识的眼前闪烁着系统通知,上面清晰地列出景行的各项激素指标,分析景行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这种事不用系统通知也知道。
燕识和景行对视,直面他眼中的愤恨。
直到那眼神渐渐消退,浮现出一种刻意的讨好与亲近。
景行低垂着眉眼,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他的肌肉也不再紧绷,而是放松到温顺的姿态。
景行努力做出一个温和的笑,掩盖自己的本心。
他语气诚恳,乞求燕识道:“请问,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燕识将控制景行的两只手收回,一只手放松,贴着裤线,另一只手握枪放在胸前。
他微微抬起下巴,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有权问,我也有权不回复。”
景行敏锐地捕捉到“有权”两个字。这说明对方的行为不像他说的那样完全不受限,自己也不一定全然被动。
甚至即使他犯了那个什么消极生存罪,对方也只是恐吓、惩罚、威胁、管制,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实际性伤害。
对方肯定在顾虑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在限制他。
但景行很好地收起了这一点小心思,面上仍然是温和到讨好的样子。
景行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燕识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是,也不是。”
景行没有纠缠,并不在意燕识的含糊其辞,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就是观测官吧,你和那个叫系统的,有什么关联?”
燕识伸出手掌,制止道:“这是两个问题,我只回答第一个:是。”
自己的小伎俩被轻而易举识破,景行也没有丝毫不悦。
相反,这正在他的预料之中,第二个问题只是第一个问题的补充,只要对方对第一个问题做出回答就够了。
他又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更谄媚一些,正准备说些什么,继续套话,却看到燕识又重新抬起枪对着他。
“监管就位,现在进行行为矫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