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同一就诊室。


    “你们什么关系？”


    何霖恩：“同事。”


    陈渊：“不熟。”


    两人一转头对眼：……


    “哼！”


    何霖恩：“不熟。”


    陈渊：“同事。”


    医生：“……”


    “好好回答！”医生转着笔叹口气，“hcg数值高达20万，符合孕8周标准，孕囊胎芽发育完善，胎心健壮。”


    医生抬起眼，扫视一圈一个看东一个看戏的两人：


    “上一次性关系什么时候？”


    何霖恩：“8周前。”


    陈渊：“两个月前。”


    医生记录，顺口问：“上一次月经呢？”


    何霖恩震惊转头，陈渊偷乐笑不出：“你真有月经？”


    何霖恩无语：“怎么可能？我只是怀了又不是女的。”


    陈渊直男思维：“女生才能怀啊？”


    医生道了歉口误，拿着报告解释道：


    “何霖恩的基因检测报告也出来了，就是很简单基因突变，意外发育出了子宫及其生育附件，我就说你们年轻人无论男女该戴套戴套吧。”


    两人赞同：“都怪那该死的抠门导演。”


    现在不是骂这个的时候，何霖恩伸出手，焦急地问，开口时意外发现陈渊和他同时出声，二人异口同声道：


    “医生，能打掉吗？”


    他们二人有些震惊，在这件事上竟然那么默契。


    这个孩子母体不想要他，父体也同样。


    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意外，一个避孕套由29.3降价到25.8都拦不住的意外。


    医生邪恶地笑了：“打掉？当然可以了。”


    何霖恩一拍手，陈渊一叫好。


    “诶，先别急啊，男性怀孕不多见，玛特国最近不知抽什么风一连爆出了几例，前几例的流产手术都特别顺利，但据说要特别的一款仪器才能做……”


    何霖恩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医生浅笑，用报告一一轻打他们的头：“意思就是，要排队。那手术不大但很耗时，一天只能排一例，做完后机器要消毒休整一天，相当于2天一个病人。玛特国全国就一家医院有一台机器，”


    医生顿了顿，脸上的看热闹心态愈发明显，仿佛在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们排吗？”


    “排！”这次根本不是异口同声了，连音轨都重合了，


    医生提起座机电话一番交流，最后报来个“好”消息：


    “约上了，不出意外三个月后，意外的话可能延期。”


    医生点点发票：“怎么没人拿？不打了？”


    医生对面坐椅上，一句话僵了两个人。


    三个月？！


    那不是都5个月了？要是再遇上什么刮风下雨大台风，山崩地裂大地震，岂不是拖到6-7个月去了？


    陈渊对何霖恩突然生出几分怜悯之情。


    只不过这些化在他脸上，变成止不住的笑意：


    “何霖恩……我原先只想到你没应聘上A在戏里被我干了惨……噗嗤，没想到在戏外也那么惨哈哈哈。”


    一个男人怀孕6个月，想想都难受，


    也不怪何霖恩把报告裹成一个纸柱子一棍子给陈渊打过来：“笑什么笑？你不负责吗？”


    陈渊立马坐起来：“我负什么责？我们就同事关系啊何霖恩你记住，那床戏是导演非要我上的，我从来没有强制非礼过你啊。”


    “至于避孕套，省下的钱可是加到你工资里的，我一分没赚啊。”


    何霖恩有些嫌弃，眉头微皱：“可是你射了……”


    陈渊不好意思：“年轻，憋不住。”


    突然想起来：“这也不是我的错，谁让那导演一拍拍一天呢？我是个圣人啊能憋那么久？”


    小年轻打情骂俏医生看多了，后面还有号呢，医生点点桌子：“商量好了没？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在你们商量的时候，又有一位孕夫排了号。”


    医生眯着眼睛：“恭喜你们从第45位变成第46位了。”


    何霖恩没办法：“排，谢谢医生。”


    陈渊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吊儿郎当对着何霖恩一笑：“辛苦你了。”


    何霖恩揉着报告：“不辛苦，命苦。”


    他们走出就诊室，陈渊正为“预约好了打胎” 可以回家继续享受他来之不易的一上午假期沾沾自喜时，何霖恩叫住了他：


    “喂，游戏连败哥，报告你不拿去交差，拿什么走？”


    陈渊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觉得不对：“不对，这真怀了怎么交差？”


    “有什么的？”何霖恩倒很淡定，“反正都要打掉的，就这两三个月过渡期，老实交代呗。”


    说着何霖恩转身把边走边打游戏猝不及防的陈渊压在墙上，就像剧中何霖恩被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弟弟压制在床一样，语气凶狠：


    “我打了胎后就当一切没发生，我特殊孕体的消息不准说出去，我怀孕的过渡时间也不准透露。”


    他真觉得自己能应聘上A的，虽然身高骨架体格都不如陈渊，但好歹是个常年健身的主儿，雄性力量还是有的。


    陈渊挣扎出声，毫不在意：“你放心好了，我没有传播别人**的习惯，爆出来对我也不好，人家还会说我渣男呢，我俩根本没关系。”


    何霖恩：“我也不求有关系。”


    “倒是你啊。”陈渊偷袭，用和善的笑意让何霖恩放松警惕，轻描淡写握住何霖恩手腕往后一拉，这个动作极其写意，仿佛在说：看看为什么剧组选我是A你是O。


    “倒是你啊，何霖恩，专业出生起点那么高的正剧电影演员；孤注一掷下海就是为了回玛娱吧，爆出曾经怀过孩子职业前途就彻底毁了吧，所以你才应该嘴紧点。”


    何霖恩嘭地一声被压在墙上。到底是不被任何人期待降生的孩子，陈渊力气一点没收，可不知为何在后背即将接触墙的那一刻，何霖恩用手撑了撑做缓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可能单纯怕痛吧。


    何霖恩对上陈渊的目光，轻笑了一声：


    “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吧，大游戏主播，也不知道是谁主播时期因为乱说话喜提禁言十多次。”


    何霖恩潇洒地走了，听见背后淡然飘过的骂骂咧咧声：


    “哼，总比某些人嘴上说着绝不屈服要拍艺术，最后还不是为了名利下海强。”


    何霖恩脚步一顿，爽快回眸举了个手：“彼此彼此。”


    他下楼带着那份惊世骇俗的报告回到现场，内心却没有步伐轻快。


    三个月的时间，他还需要独自孕育这个生命三个月才能摘除。


    这三个月怎么熬？


    陈渊他能保守秘密就行，这样一个劣迹主播下海，根本指望不上哪怕一丁点的照顾。


    何霖恩走着走着想吐，路过垃圾桶时趁没人轻轻吐了。


    孕反越来越强烈，之后的日子，举步维艰啊。


    回去后跟导演剧组说了，个个不瞪大眼睛，工作人员蜂拥而至来摸一摸这个全国不足300人的男性孕体的孕肚。


    化妆师：“我靠，何老师，你放心，我明天就带孕妇专用化妆品来。”


    何霖恩冷漠转头：“要打的……”


    拍擦边下海的小剧组就是好，当真告诉导演怀孕后他反而接受得比谁还要快，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卧槽，那是不是之后拍你演Omega怀孕的戏连假肚子的钱都能省了！


    何霖恩（怒火积攒中）：“你再敢省呢？”


    小剧组没多少资金挥霍，早上的耽误就很致命了，没过多久何霖恩回到拍摄中去，补妆时发现用的化妆品已经不一样了。


    何霖恩疑惑：“不是说不用拿了吗？”


    化妆师一扑一扑地补粉：“我姐姐怀孕的时候买了一大堆没用完，正好离得近就拿过来了，何老师也要注意点，万一过渡怀孕后想生下来了怎么办？现在就要当正式怀孕怀。”


    “不会。”何霖恩坚决道，“我不想要，陈渊也不想，没这个可能。”


    化妆师一副过来人“你不懂”的表情笑笑：“别说得那么绝对，到时候真香了后悔也来不及，反正你现在好好对待他到时候想打想留都可以，是不是更稳妥的选择？”


    有道理，但没必要。


    何霖恩道谢后坚持：“不用，这个结局触发的可能性不足0.01%。”


    他和陈渊接下这部戏各有目的，麦麸为了赚钱和名利，赚完后分道扬镳。


    何霖恩确信几个月后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有也是互爆黑料对簿公堂。


    化妆师摊手：“化都化完了，拿都拿过来了，你用就用吧。”


    何霖恩没办法：“好好好。”


    这边，陈渊回到家，抽出剧本准备下午的戏份，跟朋友连上麦开始最后的晋级冲刺。


    朋友：“到底啥事啊，晋级赛都不打了？我看演戏还是太限制了，你要不还是回来当游戏主播吧。”


    陈渊的吐槽欲上来了，开口前分秒不差地被求生欲堵上嘴，只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惊世离俗的大事，我差点被敲诈了。”


    朋友打抱不平：“卧槽，哥没事吧，”


    陈渊双腿放在桌子上打着游戏，咬着棒棒糖：“没事，过了这三个月就好了。”


    下午两人同时接到一条消息：


    【由于本剧组没钱做推广宣传，又是被玛特娱封杀的环玛播放，从下周开始每周都会举行一次主题直播做宣传，附加追剧会和其他活动，请主cp和副cp相互转告通知。】


    这个剧2A1B一个O，AB一对主cp，据说是导演公司自带的艺人，AO一对副cp，就是陈渊和何霖恩。


    吐到厕所边抱着马桶的何霖恩想着想着更气了。


    妈的，戏份不多不说，怀着孕还要工作。


    他颤抖地摁下“收到”两个字，手死死压住尚且平坦腹肌稍微有点融化的小腹：“乖一点，再乖三个月就把你打掉。”


    “呕！”


    不知是不是2个月胚芽经历了一天被嫌弃，被放弃，当着他的面讨论打掉他的反击，何霖恩闷哼一声，吐得更厉害了……


    “陈渊你的基因……呕，真叛逆啊。”


    肚里的宝宝：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我的到来，但我终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让拍2个男人的戏不戴套的！这下好了吧，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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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