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听完冰灵的话，望着喝酒的她，陆长青心头微微颤动。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也随之涌上心头。


    “嫁给谁？”


    灌一口酒，沉默片刻后，他追问道。


    或许是已经打开话匣子，冰灵不再沉默寡言。


    她抬头望向高空中挂着的明月，缓缓吐声：“渊国九皇子。”


    渊国九皇子？


    陆长青眉头微微皱起，立即想起在天魔宫时，裘翔给他的那本记录天骄的玉简。


    排在第一的不就是渊国九皇子——孤独鸿么？


    “这个人我知道，号称人族第一天骄。”


    “以你的天赋跟他倒是般配。”


    陆长青灌一口酒，想要冲散心中那股道不清、说不明的苦涩滋味。


    “其实我本不想嫁给他。”


    冰灵接话，连自己称谓都改变。


    不再是用本座，而是用我。


    仿佛这一刻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冰雪宗圣女，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嫁呢？”


    陆长青不解的追问。


    难不成冰雪宗有老登逼迫？


    应该是这样，毕竟这种事在修行界很多。


    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普遍现象。


    只要是势力中人，特别是女子，往往大部分都会沦为势力之间交易的牺牲品。


    “因为你，也因为你爹。”


    冰灵扫他一眼，开口。


    虽然她语气平淡，可陆长青却听出其中交杂的无奈跟苦涩。


    “我？”


    陆长青眉头微微皱起。


    “你可知，上官芸为何选择让你去跟我商谈琉璃秘境的事吗？”


    冰灵轻轻点头，目光随之落在她身上。


    这……


    陆长青眉头紧锁，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身份吗？


    亦或者，其中另有隐情。


    他心中猜测着。


    “我修炼的乃是冰雪宗的冰心诀。”


    “此功法非常强大，特别是对于心死之人而言。”


    “心死之人修炼此功法，会增加修炼速度。”


    “也正是因为这门功法，加上我的冰灵体让我在短短几百年时间从炼气境高歌猛进到化身境。”


    冰灵悠悠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陆长青则默默听着。


    听到这。


    他立即反应过来：“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心乱了？”


    面对他的询问。


    冰灵也不隐瞒，直接点头。


    “准确来说，是因为你爹的出现，让我心乱了。”


    “他的死，跟我有一定关系，若没有我插手，他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额。


    陆长青微微一愣。


    他自然明白冰灵说的什么意思。


    之前蚀仙之息爆发，就是因为冰灵给自己强行服下大寿丹。


    那枚大寿丹的药力导致原本沉寂在体内的蚀仙之息爆发。


    从而加快自己的死亡。


    但，他感觉这怪不了冰灵，毕竟对方也是好心。


    “在你爹死的那一刻，我心就乱了。”


    “原来，四百多年过去，我跟他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哪怕他狠心离我而去，我对他亦是念念不忘。”


    “而我之所以适合修炼冰心诀，并非是我心死，而是对他的执念。”


    “这股执念支撑着我成长，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找到他，再续前缘。”


    冰灵的声音再度传入他耳中。


    静静听着陆长青，拿着酒坛子的手微微颤动了几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痴情吗？


    他心中苦涩的想着。


    “然，随着他在我面前消亡，我的执念也随之消失。”


    “那时候我就发现，每次修炼都无法静下心。”


    “正好你又出现了，上官芸利用你的身份，派遣你到冰雪宗去。”


    “让我的心彻底紊乱。”


    “这也是上官芸放着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你的原因。”


    冰灵一边喝着酒，一边继续说着。


    静静听着陆长青亦是变得更加沉默。


    利用。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上官芸利用。


    可即便如此。


    对于上官芸，他却很不起来。


    因为无论冰灵还是上官芸都在他上一世中留下过浓烈的一笔。


    “我不再适合修炼冰心诀，修为也是永远止步不前。”


    “可我偏偏又是冰雪宗的希望。”


    “天魔宫如今有上官芸带领，以她的天赋未来天魔宫将会越来越强大。”


    “冰雪宗跟天魔宫之间积怨深久，如今看似相互合作、共同发展。”


    “可无论是冰雪宗还是天魔宫都心知肚明。”


    “只要实力足够，自己势力都会被对方无情抹除。”


    “所以……”


    冰灵自顾自的说着，也自顾自的喝着。


    “所以你选择牺牲自己嫁给孤独鸿，将渊国皇室拉上冰雪宗这艘大船。”


    “如此，哪怕日后天魔宫壮大，冰雪宗也拥有不惧天魔宫的底气。”


    陆长青毫不犹豫的接话。


    冰灵轻轻点头，她目光悲伤而负责：“没有冰雪宗，我或许早就死了。”


    “这份恩我得还，利用孤独鸿对我的情，把渊国皇室拉上冰雪宗大船。”


    “是目前的我，唯一能做到的。”


    陆长青听完，仰头灌了一口。


    浊酒入喉跟心中那股莫名酸涩交织，让他十分难受。


    “所以，你这次来陆家是来向过去道别的。”


    沉默良久，他开口。


    之前他还在想，冰灵从冰雪宗千里迢迢跑来陆家作甚。


    总不能是为了专门护送陆家几个小辈一程。


    现在他明白。


    冰灵已经做好决定，嫁给孤独鸿的决定。


    所以，她才来陆家跟过去说拜拜。


    “你很聪明。”


    冰灵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轻飘飘的话，亦是让陆长青心莫名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蜇了一下。


    萦绕在心尖上的苦涩味也越来越重。


    “你很爱他？”


    沉默好片刻，陆长青开口。


    “不想承认，可我不得不承认，爱。”


    “原本我以为自从他狠心离开后，我会恨。”


    “现在我明白，我对他依旧是爱。”


    冰灵轻轻点头。


    听着，陆长青心中陷入纠结当中。


    他并愿意看到冰灵嫁给其他人。


    因为这是他曾经拥有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上一世狠心离开，那是年少轻狂，是少年无知。


    他在纠结，要不要跟冰冷袒露自己的身份，将她留住。


    可这又有些不妥。


    他怕轮回的能力暴露出去，被冰雪宗其他人知道。


    冰灵或许不会因为轮回的能力对他动手。


    可冰雪宗其他人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