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不说话了，她舍不得儿子照顾瘫痪的丈夫。


    她默默的跟在儿子后，往家的方向走。


    姜雷看老娘不说话了，以为已经说通老娘了，便没有多想。


    程菲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但是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暂时是不能去骚扰她了，毕竟刚刚被拘留过，他可不想继续被拘留。


    到了家。


    姜雷洗了澡，就去床上睡觉了。


    姜母明明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却是不敢歇下来，先是在家里干家务，又是给姜雷的老爹换尿不湿和翻身。


    姜父一边享受着妻子的贴心伺候，一边狠狠的揪着姜母的头发辱骂：


    “好啊，你个臭婊子，昨晚上一晚上没有回家，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去外面偷人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我打死你！”


    说着，拳头就像是雨点一般的朝着姜母的身上砸去。


    姜母本来就长得瘦弱，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吃的，生病了也舍不得花儿子的钱，只能默默的忍受。


    现在被打，身上痛，心里更痛。


    要不是为了这个家省钱，她的胃病也不会活生生从胃炎熬成了胃癌。


    连忙解释：


    “老头子，你别打了，我昨晚上是去派出所门口等儿子去了，儿子被程菲这个小贱人坑了，被关在派出所里一天一夜呀。”


    说着，她就要委屈的哭了。


    一半是为了儿子哭，一半是为了她自己哭。


    可是姜父却不会放过她，一拳更比一拳重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你个臭婊子，敢骗我，我不信你说的话。”


    姜父说着，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姜母的头上。


    这一拳力道很大，姜母顿时晕头转向，差点摔下去。


    姜父却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仍然像个疯子一样打她。


    姜母在这一刻，看到了姜父的眼神，像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她顿时明白了，她这一生都葬送给了这个男人。


    即使她得了胃癌，这个男人也不会关心她一丝一毫。


    她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从来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件。


    她的生死，男人从来不在意。


    那么。


    她又凭什么在意这个男人，又凭什么要伺候这个男人？


    这个想法一出，她抄起一旁的枕头，狠狠的捂住了姜父的脸。


    姜父顿时无法呼吸，他拼命挣扎，奈何他只有两只手可以动，而且因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再加上刚刚打姜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挣扎了许久，他终于挣扎不了了，缓缓的垂下了手。


    姜母为了确定他死了，又用枕头捂了他很久很久。


    这个房间的动静其实很大。


    姜雷也早就听到了。


    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父亲打母亲了，从他出生开始，这个家就是这样的。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也不想改变。


    于是就假装听不到，继续呼呼大睡。


    杀了人之后，姜母这一刻才觉得畅快。


    太好了，丈夫死了，她去杀了程老头，儿子也不用再伺候瘫痪的爸爸了。


    其实，她很恨姜父。


    在姜雷才二十出头的时候，姜父就因为嫖娼的时候逃跑摔断了腰椎。


    附近的邻居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儿子的婚事一年一年拖了下来。


    就算是找外地姑娘，人家看到家里有个瘫子，也不愿意嫁给姜雷了。


    所以，姜雷才拖到了四十岁。


    终于在今天，她亲手解决掉了这个麻烦。


    以后姜雷一个人或许更好找媳妇。


    尽管姜雷已经四十岁了，没钱没房没车，但是在姜母的眼中，永远是最优秀的儿子，配的上世上最好的女孩。


    所以，她认定姜父被她杀了，姜雷更容易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开心的笑了，这是她结婚几十年以来，最由衷的一次微笑。


    姜母把姜父就这样放在床上，然后穿了雨衣。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


    她偷偷溜出门了。


    她知道程菲的爷爷每天就上半天班。


    她要蹲守在程爷爷下班的路上，然后送他归西。


    姜母一步步的走着，她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仿佛不是去杀人，而是在去做一件伟大的事。


    她的人生早就被毁了，而她儿子的人生会在今天重新开始。


    她的变态的母爱，让她斗志昂扬。


    姜雷还在屋里睡觉，外面的雷声，雨声都不会吵醒他。


    半小时后，姜母来到了程爷爷的必经之路上。


    她隐秘的藏在角落里等待着，仿佛一个猛兽，在等待猎物的上钩。


    这时。


    远处出现一个红点。


    是程菲的爷爷，拄着拐杖，穿着一件红色的雨衣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小巷子里。


    本来今天上午天气是好的，没想到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打起了雷。


    药店里的人让他等一会儿再走。


    可是程爷爷想着早点回家给程菲做晚饭，便拄着拐杖，穿着雨伞回家了。


    他想着自己虽然年纪大，但是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已经很熟悉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而且他还有拐杖，又是石子路不容易摔跤的。


    大不了他走慢一点就是了。


    就在他以为很快就要到家的时候。


    姜母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然后猛地把他一推。


    可怜的程爷爷摔了下来，然后就从石子路上滚了下去。


    他越滚越远，嘴里不断的哀嚎：


    “救救我，救救我。”


    而姜母只是看着他笑，然后拎着砖头走过去，狠狠的砸向程爷爷的脑袋。


    一下两下三下，仿佛在宣泄着这么多年蕴藏在心底的苦楚。


    程爷爷晕过去了，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然后她扔了砖头，淡定的回家了。


    仍由雨水疯狂的冲刷着程爷爷的身体。


    这时。


    有人经过，打了120。


    把程爷爷送进了医院。


    那人是程菲的邻居，一下子认出了程爷爷，当即打了电话给程菲。


    程菲迅速赶往医院。


    而另一边。


    姜母已经判定程爷爷死定了。


    老年人摔跤必死无疑，更何况还被她锤了脑袋。


    她走到姜雷的房间，看了眼熟睡的儿子。


    然后找根绳子，在自以为的伟大中，在丈夫的房间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