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姗把药方递给他。


    纪南俞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我去安排。”


    林姗拉着他，“你吃东西了吗？”


    “吃了。”


    “那你先别急着去忙。”


    纪南俞只好重新坐下，但还是叫了杰森进来，把药方交给他去办。


    杰森略有迟疑，俯着身子，迟迟不离开。


    “还有事？”


    “少爷，老宅那边……”


    纪南俞脸色微沉，杰森识相地闭嘴出去。


    “我忘了，今天是初一，”林姗抿唇，“你家人一定在等你，快回去吧。”


    “你赶我走？”


    林姗无语，“我听说今晚的饭局很重要，你直接扔下一桌子人来找我。”


    “哪个长舌妇和你说的。”


    自然是那位女医生。


    大过年的把人家从纪式山庄大老远接到这里，十万火急，奔波一路，只为给她检查一下。


    “你不要管谁告诉我的，既然还有饭局等你，那就快去吧。”


    纪南俞打开手机，“杰森，我近两天都会在这里，不回老宅。”


    “……”林姗无奈地看着他，“你留在这有什么用？”


    “精神慰藉。”


    “……”


    好吧。


    林姗喝粥的手一顿，“对了，小阳有没有说什么……”


    “他以为你和我出去约会。”


    林姗没说话。


    这样总比知道这些事要好，被他知道了，只会徒增担忧。


    还有林天华，他如今居然赌的这么大，不仅欠了600万，还要把她拿去抵债。幸好她留了心眼，没有带着林阳去。


    “粥要凉了，快喝。”


    “好。”林姗偷瞄了眼他，轻咳一声，“你的衣服……我很抱歉。”


    他这么有洁癖的人，被她糊了一身的眼泪鼻涕口水，而且他一直忙着，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换身上的衣服，就这样脏着四处走动。


    纪南俞看着胸口前的一大片无规则白色，嘴角提起，“艺术家的杰作。”


    林姗心生愧疚，“抱歉，我……”


    “我不介意，你不必放在心里。”


    林姗轻声叹气，将空了的碗放到一边。


    “休息一会，等药浴备好。”


    “好。”


    纪南俞拿着碗出去。


    房间寂静，安神的香薰燃着，林姗精神放松，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药浴的效果很明显，次日一早，林姗就感觉身上的酸痛和疲乏缓解了许多，只是药浴过后，她总能在自己身上闻到那股药味，刺鼻得很。


    纪南俞在外面接电话，林姗下床，自己慢慢走出房间。


    复古装潢的木质房子，窗台上摆放着许多绿植，顺着墙壁蔓延了一部分，像童话故事里的森林小屋。


    从窗外看去，这里应该是在一个村子里，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一层的房子，依山傍水，在冬天别有一番景致。


    纪南俞正在外面的雪地中，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聊什么。


    他总是很忙。


    纪南俞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回头，看到窗边的林姗，简单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快步进来。


    “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他皱眉。


    “我刚出来一小会。”


    纪南俞从衣架拿过外套给她披好，“这不比市区，温度低。”


    “是啊，”林姗握住他一只手，“你的手都这么冷。”


    纪南俞微怔，没说话。


    林姗勾唇笑了笑，握着他的手看向窗外。


    “你记不记得，车祸那天，在车里，你说你一直在等。”


    “嗯。”


    “你在等什么？”


    纪南俞看着她微笑的侧脸，冬日的阳光照着，美得脱俗，不禁道：“等你心里腾空，有我的位置。”


    “那我心里如果一直有别人怎么办？”


    “等。”


    “就这么等着？如果永远都等不到……”


    纪南俞突然握紧她的手，勾唇，“等不到，就偷你的指纹，摁在结婚协议上。”


    “……”


    “林姗，假如我们之间有100步，你只需向我走一步，剩下的99步，我会向你走。”


    林姗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