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虱子大战

作品:《母羊下羔了,俺娘生娃了

    松柏在乔家住下来了。


    他还是胆小,每天就跟着立冬,吃饭也跟着她,就是睡觉才跟着乔树生。


    现在,秦荷花带着麦穗麦粒还有小芳睡大炕,乔树生带着松柏睡小床。


    松柏吃饭也小心翼翼的,还会看别人脸色。


    每天还会自己找活干,擦桌子洗碗扫院子,喂羊喂毛驴,就是不出院子。


    看的秦荷花很心疼,这孩子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对谁都不信任啊。


    立冬要开学了,得提前到校,所以她提前一天出发。


    松柏刚跟着立冬习惯,立冬马上又要走,看样子就是舍不得,老是拽着立冬的袖子,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立冬安慰他,“这是姐姐的爹娘,还有姐姐的姐姐妹妹,都是好人。我去上学了,他们也会护着你,不用怕。”


    乔树生已经问过学校了,同意让小芳小雪和松柏一起去上学。


    “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笔和本子,你要好好学习,等我放寒假回来,要看到你的奖状。”


    松柏这才点点头。


    带的行李多,何青松和商铁柱骑着两辆自行车去送她。


    到了镇上,何青松还要把小姨子送到学校,一千多里地,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麦穗几个把三姐送出去老远。


    等小雪她们去上学,家里就冷清下来了,在跟前的也就麦穗麦粒和招娣。


    这其间还闹出了一件事,乔树生先是头上痒,身上痒,后来睡在炕上的麦穗麦粒也痒,都挠出血来了。


    开始秦荷花还没多想,乔家人爱干净,也没出现过虱子。麦穗熬不住痒了,秦荷花这才扒开头发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头发上有白色的虮子,还有乱爬的虱子。


    “这怎么还有虱子啊?”


    赶紧看看那几个,全都有。


    老两口琢磨来琢磨去,可能就出在松柏身上。


    “我把松柏的头发和衣裳都埋坑里了。”


    秦荷花琢磨来琢磨去,“那就是藏在胳肢窝里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有问题得抓紧解决问题。


    最好的是把头发剃了。


    松柏刚黑点的头皮,又剃了第二遍。


    乔树生也剃了个光头,出门戴帽子。


    可麦穗麦粒是丫头,剃了头可就难看了,没法子秦荷花给剃短了,下面放下盆子,用篦子一遍遍刮。


    刮完了浇上热水,烫死。


    每天都要刮上两次。


    篦子这玩意太密实,还夹头发,刮的头皮疼,麦穗麦粒对它都有阴影了,每天刮虱子就像上刑一样,疼的嗷嗷的。


    小芳交给她娘管。


    这两天都是大扫除了,铺的盖的用的,统统拿出来晒了。


    床上炕上喷了药。


    身上的衣裳扒下来,用热水烫了再洗。


    等头发长长一点了,又去拿的灭虱药水洗头。


    一通折腾,虱害没有外溢,彻底消灭了。


    ——


    地基挖好了,开始备料,石头、青砖、水泥瓦、沙子、水泥、粘土、麦秸、木头,要准备的可太多了。


    石头要上山采,可辛苦小毛驴了,都是它从山上一车一车拉下来的。


    其他的,哪样不用小毛驴啊?


    光备料就备了二十多天。


    这其间收了花生。


    花生收完,开工。


    请的是镇上建筑队,中午乔家管一顿便饭,其他时间只提供热水。


    八天才把毛坯房垒起来。


    房架框架建起来了,先实落实落,又开始收玉米、种麦子、刨地瓜。


    这么一来,又过了快一个月。


    秋收完,开始装修房子了,木匠开始做门窗,打家具。


    又过了一个月。


    冬天来了。


    三间房已被装修一新,眼看就要上冻,砌石头围墙是来不及了,乔树生便带着铁柱,砍了后山的竹子,手脚麻利地扎了一圈齐整的竹栅栏。


    院子一围,立时便有了个家的模样。


    选了个好日子,乔立春和商铁柱的婚期正式定了下来。


    按着规矩,两人先去县上扯了结婚证。


    婚事没有大操大办。


    一来乔家不算宽裕,又盖房子又结婚,钱都花光了,日子不过了?二来立春是二嫁,三来铁柱算是“倒插门”,面子上总归有些说道。


    最终,只请了乔家这边没出五服的近亲和亲戚,简简单单摆了两桌饭。


    乔家屋里屋外充满喜气,热闹是热闹,但细看下来,席面上基本都是乔家的亲戚。


    铁柱那边,只来了他唯一的姐姐,立春的大姑姐。


    大姑姐坐在席间,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像揣了个冻柿子,又冷又沉。


    她看着忙前忙后、愈发挺拔精神的弟弟,再看看虽收拾得利落、却终究是二婚还带着两个娃的兄弟媳妇,那股子不是滋味的滋味就一个劲儿地往上冒。


    她弟弟也是一表人才,如今竟成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这让她在老家那边,总觉得矮了人一截,脸上火辣辣的。


    可说到底,她也是个淳朴人,那点不甘心,终究敌不过对弟弟的心疼。


    她悄悄打量着这个虽然简朴却充满烟火气的家,看着弟弟脸上许久未见的踏实笑容,心里的薄冰,也慢慢融化开了。


    “罢了,”她在心里叹口气,“只要铁柱自己觉得好,能跟弟妹踏实过日子,再生个一男半女,把这边的根扎稳了,比什么都强。”


    这么一想,姐姐脸上的笑容也便多了几分真心,她起身拍了拍衣襟,径直朝灶房走去。


    “我来端菜。”


    她说着就伸手去接谷雨手里那盘炒鸡蛋。


    谷雨赶紧侧身一让,连声道:“你是客,远道来的,哪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快坐着,喝口茶,一会儿就开席了。”


    大姑姐手上没停,利落地从案板上又端起一盘菜,“妹子,你这就外道了,我不是客,我是铁柱的姐姐,是自家人。”


    “自家兄弟办喜事,我这当姐姐的,光坐着像什么话?不能全让你们忙,我就得跟着忙活,心里才踏实。”


    她这一番话,带着庄稼人特有的实在劲儿。


    热热闹闹的,席面下午两点多钟就散了。


    秦荷花在屋里给亲戚回礼,一条饼干,两个馒头,再加几块糖。


    秦姥姥也来了,现在是农闲,秦荷花就留老娘住一宿。


    家里办喜事还有点存货,她想让老娘吃点好了。


    天黑的挺早的。


    上学的也都回来了,秦姥姥看着松柏问闺女,“这就是那个孩子?”


    “嗯,他叫松柏,临时跟着她爹姓,姓乔。”


    几个月都过去了,松柏的父母还没找着,那能怎么办?继续养着呗。


    每个月那点补贴,都不够孩子吃的,那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孩子够可怜的了。


    秦姥姥把闺女拽到一边,“你和女婿就没有点想法?”


    秦荷花发懵,“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