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给了大少爷往上爬的机会？若是大少爷真的进了禁军只会更加桀骜不驯，恐怕小姐有更多的苦头吃了……”


    大少爷升职是姜家的荣耀，阖府都该高兴。


    可她心疼小姐，小姐是侯府最大的恩人，不曾被高看，基本的公正都没有。


    她不仅不希望大少爷升职，还希望他倒霉，最好姜家都倒霉。


    反正没人疼她家小姐。


    “放心，他进不去禁军。”姜屿宁胸有成竹。


    这也是她在信中对忠勇侯的保证。


    又故意让忠勇侯上门听见她母亲的阴暗，小小的威胁程家一下，又能让忠勇侯知道她信中所说都是真的，他才会同意破例。


    不让她那个贪婪的父亲见到利益，这门亲事退不了。


    至于姜云铮……


    先让他笑，再让他狂，最后让他疯。


    才能让母亲知道什么叫痛。


    回去路过云水院，听见里面传来王嬷嬷的哀嚎声。


    姜屿宁驻足在门口，看王嬷嬷跪在地上被左右掌掴，故意冲她摇了摇头。


    她知道王嬷嬷看见她了。


    她要撕出一个口子，让府中人知道唯侯夫人唯首是瞻也不一定都能过好日子。


    管事妈妈们都被惩罚了，侯府中下人们的心会散，母亲的权威也会跟着动摇。


    王嬷嬷心中不禁懊悔，她升上了管事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好事，先挨了一顿好打。


    细细一想，大小姐早上已经提醒过她了。


    她要是入了心，可能就逃过这顿打了。


    而且大小姐好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她还没有看过侯夫人生过这么大的气。


    姜屿宁看完热闹继续往前走，她的院子在府中最不起眼的角落，要穿过小花园。


    走过凉亭，正好碰见姜青禾在放纸鸢，脸蛋红彤彤，虽然明年便及笄了，仍难逃稚气，天真烂漫。


    “宁姐姐。”姜青禾也看见了姜屿宁，放开手中的纸鸢，朝她奔了过来。


    只剩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手忙脚乱去抓纸鸢。


    “慢点儿，别摔了。”姜屿宁平静如水的美眸亮了亮。


    上一世她母亲不爱她，兄妹都跟着不待见她。


    二房对她倒还不错。


    她的院子挨着二夫人的院子，小时候受罚被禁足，不给她饭吃。


    许是二夫人心善，总会让身板小的姜青禾从门缝里偷偷钻进来给她送白馍。


    二叔外放，她母亲主事，二夫人明面上不敢和她亲近。


    能接济她已经够她感恩了。


    “宁姐姐，大伯母可是又罚你了？”姜青禾眼睛瞪的溜圆，上下打量她。


    “是我娘做了错事，被我爹爹训了。”姜屿宁转了一圈，展示给姜青禾看，证明她没事。


    “真的？”姜青禾的雀跃快要忍不住，“看来下人门传的是真的，大伯父迷途知返，知道宁姐姐是有福气的！才不是什么灾星！”


    明明宁姐姐生如牡丹，琼鼻玉眼，却被不知所谓的大伯母给生生的磋磨的失了光华。


    姜璟月弱柳扶风，看人的时候似是在笑，却总让她觉得下一秒就要咬人，太假了。


    还不如白莲花。


    真不知为何大伯母他们如此偏心。


    “我娘做了糕点，宁姐姐和我一起去吃。”姜青禾拉着姜屿宁便走。


    宁姐姐太单薄了，多吃点儿好！


    “没个正形。”二夫人出来寻姜青禾，正好撞上，“你宁姐姐院子里搭了小厨房，皇后娘娘特意送了补品，不能乱吃东西才能将身体调理好。”


    “是吗？”姜青禾挠头，有些失落。


    三年不见，还想和宁姐姐多说说话……


    姜屿宁抽出被姜青禾握住的手，笑着应，“二婶说的没错，恐怕要等我调理好身体才能有口福了。”


    她明白，二夫人不想掺和到她和母亲的事情中。


    置身事外一直是二夫人的行为准则。


    府中人都是母亲的眼线，母亲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别人待见她。


    若是让母亲看见了，只会给二夫人她们找麻烦。


    但二夫人的置身事外终究逃不过母亲的贪心。


    上一世二房也是她母亲脚下的垫脚石。


    姜青禾比她死的还早，这一世她不会让母亲得逞。


    姜屿宁借口吴太医等着给她针灸回去了。


    等她一点点在府中有了地位，才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


    姜璟月听闻了文正院发生的事情，心中不悦，将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


    姜屿宁怎地非要和她作对？


    她平复一下心情，去找了母亲。


    陈德容脸色隐隐发白，也被姜屿宁气的不轻。


    她想惩戒姜屿宁不成，反过来被她将了一军。


    里外不是人，越想越堵得慌。


    “娘，气大伤身。”姜璟月给陈德容斟茶，小巧的五官皱在一起，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陈德容看见姜璟月来了，心情才好了一些，“月儿不用担心，娘没事。”


    “娘，宽宽心。”姜璟月握住母亲的手，“姐姐的亲事虽然不成了，却为大哥谋得了前程，该开怀的。”


    “姐姐能有如此本事，去参加宫宴说不定能让其他贵人喜欢，说不定能为咱们姜家谋得更好的前程。”


    “我到时在旁边帮衬姐姐，提醒她别出错。左右我们都是姜家的女儿，能为姜家出力就好。”


    “她有什么本事，哪里赶得上月儿！”陈德容心似是被针扎了一般疼。


    她捧在心上的月儿怎能给姜屿宁那个讨债鬼做绿叶！


    绝无可能。


    “我不想让娘为难，姐姐要争，给她便是。”


    “我只希望爹娘身体康健，顺心如意。别的什么都不求。”姜璟月作势靠在母亲怀里。


    “娘何尝不希望月儿如此，你姐姐有什么资格和你争？”陈德容目光一凛，“她不听话，到了宫宴上只会出更大的丑。”


    她给过姜屿宁机会了，她要是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出嫁，可给她找了个好归宿，她却不珍惜。


    那就别怪她心狠……


    姜璟月如只小兽窝在陈德容怀里，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有娘在，她只管好好装扮自己，等着在宫宴上大放光彩。


    姐姐只有倒霉的份儿。


    半上午过去，月影拿了家中的账本回来，顺便将云水院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姜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