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虎杖悠仁，今年读三年级了！”虎杖悠仁伸手比了个数字，又好奇道，“大哥哥们呢？”


    三年级，那就是跟小惠差不多大。


    “我们啊？”茅野一言失笑，这小孩胆子挺大，性格也很外向，“我叫茅野一言，旁边的大哥哥叫山本武，今年初一，请多指教啊。”


    “初一！”虎杖悠仁震惊，然后露出崇拜的星星眼，“等我到初一了会跟大哥哥们一样厉害吗？”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兴奋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这样，「咻」的一下就能把怪物给打倒！”


    “emmm……”这点茅野一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他不确定被五条悟确定没有生得术式的虎杖悠仁的未来会是怎么样。


    山本武倒是迅速接过了话题，“那悠仁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这样才能变厉害噢！”


    虎杖悠仁重重点头，“嗯！”


    不愧是武，跟沢田混的时间久了，照顾沢田身边的几个小孩都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应付虎杖悠仁自然不在话下。


    茅野一言抿唇笑，又问虎杖悠仁：“悠仁是什么时候开始能见到那些怪物的？”


    虎杖悠仁有些苦恼，皱着鼻子，“我不知道，但是从我记事起我就经常看到一些趴在大人身上的大苍蝇，它们还会飞！”


    “但是像今天这样大的怪物是第一次见。”


    苍蝇，是指蝇头吧？


    果然有点奇怪，平民咒术师没有家传术式，没有觉醒术式前不该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能见到咒灵，再加上虎杖悠仁异于常人的体能……


    茅野一言越想越狐疑，但是又搞不清楚，索性先将它抛到脑后，“那悠仁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虎杖悠仁摇头又点头，“我没有跟别人说过，但是爷爷自己发现了！”


    爷爷。


    也就是说除了虎杖悠仁外，他的爷爷也有可能是能看得见咒灵的，或者说看不见，但是知道有这么一种怪物的存在。


    “悠仁，以后见到那种怪物不要逞能了噢，怪物喜欢追着能看到它的人，就算以后见到了你也要当做看不见。”


    顿了下，茅野一言从身上掏出本子撕下一页，把五条悟的号码给抄上，然后塞给虎杖悠仁，“以后你要是再遇到这种怪物，可以打电话给刚才的两个怪蜀黍，让他们来处理。”


    虎杖悠仁：“我知道了，谢谢茅野大哥！”


    真是个懂事有礼貌的孩子啊！


    没忍住，茅野一言搓了两把他的粉毛，手感还挺好的。


    虎杖悠仁的家到了，路过隔壁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说的倒在地上流血的邻居，院子一片狼藉，就连院门都是匆匆掩上的，看来是醒来后急忙去医院了。


    虎杖家就是平常的居民家，门口挂着的名牌虽然有点旧了但被擦得很干净，茅野一言四处瞅了一下，没见到门铃之类的东西，刚想开口，虎杖悠仁已经挣脱他的手跑进去了。


    “爷爷，爷爷！”


    茅野一言耸肩，对山本武道：“我们走吧，武。”


    人已经安全送到，咒灵也袚除了，他们也不是见一个就招揽一个的咒术师，没必要再跟对方爷爷打交道。


    “噢！”山本武从兜里拿出折叠好的地图摊开，“时间还早，接下来一言还想去什么地方看一看吗？”


    地图是在仙台的商店买的，上面不但有着整个仙台的详细路线，对当地一些比较有名的景点还做了特别标注，很方便。


    茅野一言凑过去，手指在地图上打了个圈，“我们现在在这里。”


    目光在地图上扫视了一圈，附近离他们不远的景点有两个，一个是泉岳山，上面有瞭望台，可以看到整个仙台的风貌，另一个是藏王连峰，上面全年有温泉，且四季风景各有特色，是网友们极其推荐去的一个地方。


    “去泉岳山吧，我们订的旅馆就有温泉，藏王连峰可以明天离开前再去，可以跑完温泉再回家。”


    茅野一言对这个安排挺满意的，看向山本武，“武，你觉得怎么样？”


    山本武竖起大拇指，“很好！”


    “不过都要爬山诶，”茅野一言好无奈，怎么这附近有名的景点都是山啊，“武你背我上去！”


    “可是这样一言你就不能体会到爬山的乐趣了。”


    他苦着脸道：“爬山有什么乐趣的，除了累还是累。”


    收好地图，两人说说笑笑准备出发前往泉岳山，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两位留步，可以与你们聊一下吗？”


    两人回头，虎杖悠仁正牵着一位老爷子的手向他们挥手，这应该就是他的爷爷了。


    ……


    “家里没有什么好的东西，两位恩人见谅。”虎杖倭助泡了三杯茶端出来，又端出一盘仙贝放在桌子上。


    虎杖悠仁就在院子里玩耍，即使没有其他小朋友，他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


    茅野一言收回看向院子的目光，道：“不知道老爷子找我们有什么事？”


    虎杖倭助呷了一口茶水，表情严肃，“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那么我就单刀直入了。”


    “刚才的事悠仁都跟我说了，我希望悠仁能跟你们一起走。”


    此言一出，两人都怔住，不解的看向虎杖倭助，“老爷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们只是见了一面的陌生人，比素未谋面的关系都差不了多少，结果这老爷子居然要他们把他的孙子带走？


    茅野一言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怪物虽然是我们杀的，但是我们并不是专门培养这类人才的人。”


    “而且，那是你孙子，你放心吗？”


    “我们只是一面之缘的关系。”


    “是啊，不放心，”虎杖倭助喃喃道，“可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虎杖倭助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侧头看着孙子在院子里玩耍，眼神柔和，两人也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坐在那吃仙贝喝茶。


    过了许久，虎杖倭助突然道：“悠仁啊，其实是他爸和一个死去的女人生下的。”


    “噗……咳咳咳！”


    语不惊人死不休，虎杖倭助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茅野一言差点没被呛死，山本武赶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言，喝口茶。”


    虎杖倭助嫌弃的瞥了眼，“小伙子承受能力这么差，还不如我个老头子。”


    “咳咳，不好意思。”


    就着山本武的手擦掉呛出来的眼泪，好不容易把涌上来的那坨热意憋下，茅野一言道：“刚才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知道有秘密，但是这秘密也未免太大了点。


    虎杖倭助陷入了回忆。


    “香织她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是我亲眼看到她在医院咽了气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又回来了，头上还多了一条奇怪的缝合线。”


    “我很肯定这个回来的人已经不再是香织，但是悠仁的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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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也不肯听我的话，执意要继续跟香织一起生活，然后，一年后，悠仁出生了。”


    这听起来也不像是咒灵所为，没听过哪个咒灵可以做到这样的，竟然能让死者复生，甚至还能生孩子。


    茅野一言点了点桌子，沉吟不语。


    山本武：“那现在，悠仁的妈妈和爸爸在哪？是在上班吗？”


    “没有。”


    “那个女人在生下悠仁后没多久就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了，然后一年后，他爸爸也失踪了。”


    自那之后，虎杖倭助独自一人抚养孙子长大。


    悲剧接二连三的降临在这个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里，但是虎杖倭助依然把孙子抚养成了一个乐观向上的孩子，从没有放弃过。


    “我有种预感，那个生下悠仁的家伙还会盯上悠仁的。”


    茅野一言：“所以，这就是你想把孙子让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带走的原因？”


    大胆又果断，同时也很鲁莽。


    万一他们是坏人，跟生下悠仁的那家伙是一伙的怎么办？


    虎杖倭助咧嘴笑，挺直身板微微低头，“我活了一辈子，看人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如果可以，悠仁就拜托你们了。”


    在悠仁很小的时候，虎杖倭助就知道了孙子身上的不凡，那些表现出来的行为和动作远不是跟他一样的同龄孩子能做到的。


    虎杖倭助其实一直有在努力，自从知道儿子能看到一种怪物后，他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信息，企图从中找到破局点。


    但是，由上对下的信息壁一直是存在的，更不用说信息还被特意封锁了。


    虎杖倭助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收获，今天孙子告诉他这件事后，他才会急忙忙牵着孙子出门拦下这两个少年。


    虎杖倭助把一张存折打开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这些可以足够支付悠仁的生活费和学费等到他成年。”


    山本武低头，“要怎么做，一言？”


    是啊，要怎么做。


    茅野一言犯难了。


    如果真的接受了老爷子这有点无理的请求，说不定他也会被背后那个不知有何目的的人给盯上，但是如果不接受，那悠仁他……


    “哈哈哈！”


    院子里，虎杖悠仁不知道在做什么，突然笑得很大声，阳光灿烂，脸上一点阴霾都没有。


    茅野一言轻轻吐了口气，心里有了决定，“老爷子，悠仁阳光开朗，还很为他人着想，你把悠仁养得很好。”


    “但是，悠仁太小了，你又是他唯一的亲人，悠仁应该不会跟我们走的。”


    虎杖倭助眼神一黯，苍老粗糙的手搓了搓，想把桌子上的存折收起来。


    果然，还是太为难了吗？


    也是，毕竟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是他太想当然了。


    茅野一言伸手把虎杖倭助的手按住，笑道：“你好像误会了，先听我说完，我想说的是，你有没有想过带着悠仁一起走。”


    “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到我家附近买个房子开始新的生活。”


    “正好我家旁边有个小孩跟悠仁一样读三年级，而且他的爸爸特别厉害噢！”


    茅野一言眨眨眼，“有他在，我觉得悠仁的安全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可能会沾上一点麻烦事，但是他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虎杖倭助愣住，看着对面两个浅笑的少年，突然觉得眼角有点湿润了。


    啊，原来老天爷并没有抛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