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赔罪

作品:《世子失忆了?可夫人想圆房啊

    回府的马车里,寂静无声。


    时清瑶坐在一侧,看向另一侧。


    宋越修的手臂用白布草草包扎着,玄色的衣料上,血渍斑驳。


    他垂着眼,侧脸的线条紧绷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时清瑶就这么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有点气他的冷漠。


    有点堵他的那句“责任”。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忘不了他挡在她身前时,那毫不犹豫的背影和那一声闷哼。


    这个男人……真是……


    时清瑶撇了撇嘴,将视线移向窗外。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她就不信,捂不热这块石头。


    而宋越修,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可这点疼,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甚至不敢看她。


    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泄露所有的情绪。


    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他是宋越修。


    而她,时清瑶,是他的嫂嫂。


    马车很快就到了侯府门口。


    车还未完全停稳,宋越修便立刻起身,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时清瑶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她扶着白露的手,慢悠悠地下了马车。


    宋越修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似乎是察觉到她下了马车,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早点休息。”


    然后,便再不停留,快步走向了自己的玉竹院。


    时清瑶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也淡了。


    她转过身,沉默地走向汀兰院。


    白露跟在身后,看着时清瑶有些落寞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叹息。


    世子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回到庭兰院后,时清瑶屏退了所有人。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还带着几分少女稚气的脸,陷入了沉思。


    今天在望江楼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宋越修那利落狠辣的身手,和他笨拙挡刀的模样,交替出现。


    太矛盾了。


    一个自幼学文,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爆发出那样的力量?


    可如果他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躲不开那普普通通的一刀?


    除非……


    他是故意的。


    故意受伤,只为了打消她的怀疑。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时清瑶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伪装?


    他到底……是谁?


    时清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再想了。


    想得越多,破绽越多。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侯府世子妃的身份。


    这个身份,是她复仇的根本。


    复仇……


    时清瑶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仔仔细细地,开始回忆前世的一切。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恋爱恼的姐姐时梦筱,和道貌岸然的七皇子萧衍,从南疆骗到了京城。


    姐姐一门心思地要嫁给七皇子做侧妃,而她,则成了七皇子用来牵制姐姐、以及讨好林楚楚的工具。


    她对侯府的了解,少得可怜。


    所有消息,都来自于传闻。


    她只知道,侯府的二公子宋越修,那个被誉为“少年战神”的天才,战死在了边关。


    侯府世子宋越瑾,自南疆回京扶灵,却在途中遭遇刺杀,尸骨无存。


    自此,战功赫赫的定远侯府,再无后继之人。


    定远侯一夜白头,侯夫人大病一场,整个侯府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等等……


    时清瑶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个足以推翻她所有认知的,致命问题。


    那就是——


    她的姐姐,时梦筱,人在何处?


    前世,姐姐是和七皇子一同回京的。


    可这一世,她提前动身,成了宋越瑾的“遗孀”。


    按理说,她从南疆到京城,身上并没有多少银钱,全靠一双腿,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


    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足够姐姐和七皇子,也回到京城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直到现在,京城里都没有任何关于姐姐的消息?


    七皇子萧衍,早就回到了京城,甚至还在宫宴上针对她。


    可她的姐姐时梦筱,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未出现过。


    这不合理……


    以时梦筱那个恋爱恼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和七皇子分开?


    除非……


    时清瑶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越想越乱,越想越心惊。


    这一晚,时清瑶一夜未眠。


    而另一边,玉竹院的书房里,烛火也同样亮了一夜。


    宋越修坐在书案后,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处理包扎好。


    墨鹰站在他面前,低声汇报着什么。


    可宋越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时清瑶那双执着又带着点点星光的眼睛。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别的原因?”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宋越修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有。


    当然有。


    可他不能说。


    第二天一早。


    时清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侯夫人的院子里请安。


    侯夫人一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心疼得不行。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日被吓到了?”


    侯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


    昨天望江楼的事,管家一大早就说给她听了。


    侯夫人一听完,当场就拍了桌子。


    自家的宝贝儿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儿,竟然受了伤!


    “颜家那个小蹄子!简直欺人太甚!”


    侯夫人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整天跟在瑾儿后面,现在看瑾儿娶妻,竟敢这么欺负你!”


    “还敢妄图伤害我宋家的子嗣!”


    “伤了我儿,竟然连个说法都没有!震荡我们侯府是好欺负的吗?!”


    侯夫人越说越气。


    时清瑶低着头,露出一个隐忍的表情,劝道,“母亲,您别生气,都是瑶儿的错,瑶儿不该私下去见她的。”


    “胡说!”


    侯夫人打断她的话,语气强硬。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分明是那个颜若欢心思歹毒!”


    “你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正说着,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夫人,吏部尚书府夫人,带着颜小姐在外求见。”


    赵氏?


    颜若欢的母亲。


    侯夫人闻言,冷笑一声。


    “呵,终于来了?”


    她看了一眼时清瑶疲惫的模样,眼里的怒火更盛。


    “让她们在花厅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