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的车很快开走，公交车这才发动。


    我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想了想，试探性说了句：“我正好要去市区，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公交车，运气可真好。”


    “你运气是挺好的，要不是明天临时加车，主管让我连夜从维保区那边开辆车回总站去，你肯定碰不上我。”司机的语气有些哀怨。


    我才明白，原来她是加班路过这里，并不是那个神秘的午夜班车！


    难怪，这车显得如此正常！


    公交车在雨中飞驰，我想了想，故意用闲聊的语气问道：“姐姐，我听说这312路还有个传闻呢，不知道你听过没。”


    “是不是末班车那个？”司机闻言不屑一笑，“那都是以讹传讹的，我在这条线跑了两年，从来没碰到过啥事。”


    “您跑的就是末班车？”我问。


    “那倒不是，我早班比较多。”


    “哦。”我点点头。


    早班比较多，不了解午夜班车的事情，也很正常。


    “你们小年轻，别整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咱们这新时代，得讲究科学……”司机又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不过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踩下刹车。


    疾驰的公交车迅速减速，司机盯着路边，有些疑惑地嘀咕道：“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在等公交车啊？”


    我闻言一愣，起身往外一看，就看到路边的公交站牌下面，正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


    我脸色微变，本来想让司机别停车。


    可话没说出口，她已然停下车子，并且打开了前面的车门。


    “大娘，赶紧上来吧，我带你一截。”


    “谢谢，你可真是个好人……”外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就见那老妪缓缓上了车。


    一股冷风伴随着雨点从门口灌了进来，寒意逼人。


    我紧盯着对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怎么可能有人在路边等公交车？


    太奇怪了！


    “小伙子，麻烦你搭把手，扶一下老人家。”司机这时冲我喊了句。


    “好。”正好我打算仔细看看，于是就起身上前。


    可刚走到老妪跟前，我就皱起眉头。


    这老妪的身上有股浓郁的味道，极为刺鼻。


    分明就是烧黄纸香烛时，那种特有的烟气！


    可仔细去看的话，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心中狐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将老妪给扶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小伙子，谢谢你……”老妪拍了拍我的胳膊，又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个苹果出来，“这个给你吃。”


    我盯着苹果犹豫了一瞬，还是笑着接了过来，“谢谢大娘。”


    说罢，我坐回前面的座位上。


    “这大晚上的开车还能碰到两个伴，挺好！”司机大姐对此还挺开心。


    但很快，她就有点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不知为何，她一路上经过的几个站点，居然都有人在等车。


    原本只是临时加班，这下子倒是弄得跟白天上班一样，每个站点都得停下接人了！


    “哪来这么多人啊？”她不免犯起了嘀咕。


    我看了一下，除了最开始的老妪之外，沿路上来的人一共有五个。


    其中有一对情侣，一个老头子，一个打扮潮流的青年，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因为外面在下雨，所以每个人上来都湿漉漉的。


    要么是伞在滴水，要么是裤脚在滴水。


    一股莫名的寒意，在车厢之中弥漫。


    不知何时，我注意到跟在后面的魏宁的那辆车，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跟丢的。


    我知道，这车上的人绝对有问题。


    但奇怪的是，以我的眼力却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好像心眼被蒙蔽了一样。


    没了办法，我只能暗中摸出罗盘来，偷偷卜算。


    “小伙子，你还会算命呢？”正低头忙碌，旁边陡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就看到先前的老妪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


    此刻那双浑浊的双眼，正盯着我手里的罗盘，皱巴巴的老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您赶紧坐回去，别摔倒了。”我强压心中的惊慌，将罗盘收起来，然后去扶老妪。


    但她却问道：“小伙子，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啊？”


    “……”我心中有些打鼓，盯着老妪片刻，才问道，“算什么？”


    咔嚓！


    可不等老妪回答，忽听一声异响！


    公交车里面的灯光陡然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着刹车声响起，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电路坏了？”前面传来司机大姐的声音，隐约看到她站起身，从旁边拿了个工具箱，看样子是要下去检修。


    砰砰砰！


    可她还没开门，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拍公交车的门。


    “啊！你吓死我了！”司机大姐抬头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


    我循声往外面一看，心头也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