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么?这诗出自六岁稚童
作品:《荒年卖身教坊司,百万花魁助我科举》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了!
什么鬼?
风棠这家伙的课业这么厉害吗?
收作业的同窗水平不行,看呆了也就算了,怎么身为秀才公的教习先生也这样?
竟直呼“好诗”?
这得好到什么地步啊!
刷刷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去。
满心好奇。
但见杨永一直陶醉也不说话,只是看一眼走一步,摇头晃脑,不知何时是个头。
等待片刻后。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先生,究竟是什么诗啊?给我们也瞧一瞧吧。”
“不是我瞧不起风棠,只是光你们在那儿孤芳自赏,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是啊先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若风棠真做出好诗,也该让我们开开眼呀!”
这话看似好奇。
却又夹枪带棒。
惹得风棠再次怒意涌现。
不过在他爆发之前,杨永却踱步到了他跟前,一把将他按住,并开口吟出诗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杨永语调柔和。
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不仅瞬间让风棠的情绪平复起来。
就连周围那些原本表情不忿的兔爷们,也都立刻一个激灵,仿佛被一锤击中了心灵。
然后来不及多想,就又听到第二句: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这一句竟然更甚。
连着首句,更是好似将他们带入到记忆深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沦落到青楼卖身成兔爷,还有家,家中还有母亲,每当他们出行,就是这样一针一线为他们缝衣……
不少人已经开始鼻腔发酸。
可还能忍着。
直到——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杨永念完最后一句。
那股子酸意竟再也遮掩不住。
直冲天灵盖儿!
紧接着不知是谁带的头,接二连三的,好几个兔爷竟然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娘啊……我的娘啊……”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呜呜呜,娘啊,儿再也不能报答你了……”
玩兔爷的大多是门阀贵族。
被选中当兔爷的,是必须拥有文学素养,哪怕写不出来,却也得有辨别能力,就比如风棠。
因此……
在共情大哭的同时。
众人看向风棠的目光也逐渐发生改变:
“难怪先生直呼好诗,‘密密缝’之慈母恩,又岂是‘寸草心’能报答的?”
“此诗写母爱,当入名篇啊!”
“好你个风棠,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风棠,我为之前对你的鄙视行为道歉……”
一个兔爷起身到风棠面前。
郑重行礼。
“小事,小事,不必放心上。”风棠只是随意摆摆手,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原来这就是当学霸的感觉吗?
竟然这么爽!
这么多人恭维!这么多人羡慕!就连平日里觉悟好脸色的教习先生,都面露和蔼。
靠!
原来杨教习是会笑的吗?
还是专对我一个人露出来的笑!
而且不光他一个人,就连平日里那些对自己百般鄙视的人,此时也都是羡慕和震惊。
其中甚至包括竹晏!
这一刻,风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然而。
他虽然看到了竹晏面露羡慕,却没有注意到羡慕过后,竹晏又阴脸对着一个兔爷眨了眨眼。
随即。
这个兔爷就发出了冷笑:“先生,诗是好诗,但学生倒觉得,这诗未必是风棠自己写的。”
全场赞声一滞。
风棠急忙反驳:“鹿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诗明明是我昨晚熬夜写的,怎么就不是我自己作的了?”
“我只是合理怀疑罢了!”
“先生以前留的作业,你风棠要么写不出来,要么写出来磕磕巴巴,宛若幼儿习作,上旬先生考究《诗经》,你甚至连‘哀哀父母,生我劬劳’都背不全,今日怎么突然就能写出‘寸草心报三春晖’这样的句子?”
名叫鹿鸣的兔爷眉头一挑:
“你不服气,那就解释一下你的作诗思路呗。”
“你……”风棠额头渗出冷汗。
可见杨永也面露审视,只能支支吾吾道:
“我,我只是见主题为‘衣裳’,想到我娘,接着这诗就出,出来了……”
如此表现。
若说其中没有猫腻,怕是没人信了。
不等他说完。
就有人讥讽:
“每次写诗,风棠总是不过关,现在竟突然能写出名作?”
“说不过去啊……”
“我就说嘛,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诗人,该不会是抄的某位先人的作品吧?”
他们看向杨永,希望这位秀才教习能解惑。
然而杨永却是直接摇头:“如此好诗,若是前人所作,绝不会寂寂无名。”
“那就是别人帮他写的。”鹿鸣指向竹晏,“我记得竹晏和他是舍友,怕不是不忍心见他一直写不出课业,才出手帮他代写的吧?”
“对!竹晏的才学名列前茅,只有他能写出这样的诗!”
众人闻言急忙附和。
甚至于杨永都觉得很有道理,目光开始在风棠和竹晏之间徘徊,和蔼不再,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风棠,真是你请竹晏代写的?”
“这……”风棠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真不知道哪里出的情况,这么快就导致所有人都认定不是自己写的。
他如此。
竹晏更是没想到会被鹿鸣这个猪队友引火烧身,只能默不作声地站起来。
他暗地里弄小动作。
就是为了既让风棠出丑,又不和风棠撕破脸。
而眼下,不管他应不应,都将会和风棠撕破脸,两人同居一室,他可不愿闹僵。
所以思来想去。
他只能不出声,用杨永逼迫风棠回答。
果不其然。
见两人都不说话,杨永更加生气,砰地一声把教案丢到桌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梗着脖子不应声是几个意思?怎么,被人揪出来了,还怪我不成?”
“还不说是吧?”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就滚蛋吧,我的课堂,不欢迎你们!”
说罢。
他猛地走到门口,拽开门,示意两人出去。
见闹到这种地步。
竹晏“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看向风棠,目光带着“哀求”。
那意思很明显。
我为了道义,不出卖你,可此事与我无关,风棠,你不能故意连累我啊!
“先生……”看到竹晏目光,风棠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不再僵持,只能说道,“不是我故意隐瞒,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为何?”
“因为……”
风棠咬牙道:“这诗是一六岁稚童所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