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定在周天，地点是一家中式餐厅，订了个比较大的包厢。


    温时统计过，班里大半人会来，严厉也去。


    温时先到林闪家，等她一同去聚会。


    “闪闪。”温时靠着玄关处的墙，眼神打量林闪。


    “贺泾年也会去。”她不清楚目前林闪和贺泾年属于什么样的相处模式，觉得提醒一句为好。


    闻言，林闪稍顿，面色如常答：“去呗。”


    简单两个字，心跳却不由自主跳动几分。


    回到莱沂后，她和贺泾年似乎经常见面，同学会上的相见，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们打车来到订好的地方。


    进入包厢内，人来的差不多了，贺泾年，严力此外还有三四个人没到。


    自从林闪转学后，他们第一次见到林闪，她一出现在他们视野中，几个人直接往她跟前来。


    其中一个女生先开了口：“林闪，从你转学后没再见过，你过得怎么样？”


    林闪笑了笑：“挺好的。”


    还有人打听起林闪上了那里的大学？目前在哪儿工作？


    林闪每个都如实回答。


    包厢门再次打开，是贺泾年和严力同时进来，两人互相说着笑，一时成为包厢内的关注点。


    多数人围了上去。


    有人问严力身体怎么样？有调皮的如高中那般开着玩笑。


    贺泾年发觉人往这边来的时候，早已退开。


    林闪看到围上去的人挺多，和温时便先待到一旁，考虑等会儿和严力打声招呼。


    寒暄不知过去多久。


    “同学们，找地方坐吧。”举办聚会的郑旭开起玩笑，“继续聊下去，我们严老师可要饿瘦了。”


    严力笑着拍了下郑旭的头：“你小子，几年没见，开玩笑的功夫倒没变。”


    其他人跟着笑起来。


    之后开始陆续入座。


    林闪和旁边的温时说了声，打算过去和严力打个招呼。


    “严老师。”林闪走到严力身边。


    严力随声看过去：“林闪？”


    他才发现林闪也来了。


    林闪弯唇：“是我，严老师。”


    “那时转学后还适应吗？”当初林闪转学，他是知道她家庭情况的。


    爸爸，奶奶都不在了，妈妈又不在本市。


    林闪只是微笑着回：“那边挺好适应的。”


    她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算不算适应，每天教学楼，食堂，宿舍，三点一线。重复的生活，枯燥无趣，适应对她来说不过遵循，遵循每一天要做的事，她的目标就是努力学习，要考好的大学。


    林闪和严力聊着天往餐桌走。


    到了桌前，有两人拉着严力往他们那边坐，林闪便去找温时。


    坐下时，林闪随意扫了圈，发现贺泾年的一刻，莫名停住两秒。


    贺泾年正和旁边的男人在聊什么。


    点好的菜上桌。


    几年后聚在一起的人，少不了谈论中间的变化，互相打趣起来。


    “要我说，我们这些人最成功的还得是贺泾年。”一个男人端着酒杯站起来，“人家如今都开自己的公司了。”


    听到他说的，贺泾年没回话。


    “胖子，坐下吧你。”倒是另一个男人说了话，“贺泾年当年可是我们一中的状元，能不优秀。”


    “我还记得，我这学生好像高三放寒假回来吧，坐教室就是学习，怎么能不拿第一。”严力满眼自豪地看着贺泾年，讲着大道理，“要我说，你们年轻人太自怨自艾。”


    “老师，要我说，您说教的功力也不输当年。”一人附和句。


    他刚说完，包厢内响起一阵笑。


    贺泾年跟着笑声，勾了下唇。


    林闪的余光混杂这片笑声中，因为她始终相信贺泾年如果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用餐结束，温时作为班长提议大家来张合照，今天一聚，下次不知什么时候了。


    大家也随之同意。


    不知谁说了句：“林闪，贺泾年，这次你们可一定要照，我们毕业照就没有你们两人。”


    温时开始指挥大家站位。


    林闪偏头小声问她旁边的体委，“贺泾年没有拍毕业照吗？”


    “他没来。”体委直接回道。


    每个人站好位置，严力在最中间，温时叫了餐厅内的工作人员帮忙拍照。


    大家共同喊出口号，相机此时定格。


    拍完照，时候也不早了。


    严力先和大家告别：“年龄大，熬不了夜，老师就先撤了。”


    有人依依不舍地说：“老师，再待会儿。”


    也有人挑逗道：“老师，我们都觉得你正身强力壮呢。”


    几声笑中，严力又给他一个爱的抚摸。


    严力最终先回去了，离开前，他说：“同学们，不管你们社会上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都是老师眼里最棒的学生。”


    严力离开后，有不少人商量约下一场。


    林闪有些累，和温时说了声，提前从餐厅离开了。


    她站在餐厅门口，翻着打车软件，没有察觉到后面来的人。


    “有时间走走吗？”林闪听见声音被惊地一抖，她收起手机，看向贺泾年，他的脸部线条软化几分，吃饭的时候，她有注意到他喝了酒。


    平坦的青砖，两个人的影子，忽远忽近。


    有处夜市，几个摊位上摆着不同的工艺品。


    陶瓷做的杯子，针线秀的刺绣。


    经过时，林闪被一个摊位上的编制手链吸引住。


    “姑娘，喜欢可以戴戴看。”站着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我们全是手工编织的。”


    林闪停下脚步，贺泾年随着也停住。


    有电话打来，是公司提前安排好的会议，他和林闪说了声，走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接通。


    “我家乡的传统。”中年女人开口介绍，“每条手链代表一种美好的祝愿。”


    她指着林闪面前的：“这条象征着事事顺心。”


    又转向另一条：“它是平安喜乐。”


    林闪回想刚刚的聚会，听到同学们讨论贺泾年的话。


    但她觉得--


    他考了第一无疑是他努力学习得到的成果，他创立心远诚科技更是他百般坚持的辛苦。


    别人看到的荣耀，是没人注意到的辛酸。


    “我要这个。”林闪指了指面前的。


    女人拿出手链打包好递给她。


    林闪接过，逛完其它的摊位，顺道去了趟旁边的便利店，随后她过去找贺泾年。


    正好电话打完，贺泾年转眼就看见林闪。


    林闪来到他面前，把手链从包装袋中拿出，“贺泾年，我有东西送你。”


    贺泾年直视着她的动作。


    林闪递给他，“希望你事事顺心。”


    贺泾年不知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笑了声，伸过去手腕。


    “你笑什么？”林闪听见他的笑，问道。


    贺泾年低眸看她：“没什么，我答应你。”


    说出口的声音软了几个度。


    贺泾年端着手腕，林闪给他戴上，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背，生出淡淡异样的麻意。


    “好了。”戴好后，她迅速撤开。


    贺泾年看了两三秒，才收回手。


    两人接着又散了会儿步。


    回到书景嘉园，来到小区的分岔路，林闪要往前，贺泾年需要拐弯。


    “我先走了。”说完，林闪走出两步，蓦地记起手里提着的东西，她又返回给他，“随便买的。”


    她的背影在前，贺泾年打开塑料包装袋里面是瓶蜂蜜，他喉结滑动，露出个笑。


    等全然看不到林闪的背影，他才往自己住的单元楼走。


    林闪睡前，点开朋友圈，入眼的是一张图片。


    月亮。


    很亮的月亮。


    是今晚的。


    -


    第二天一早，总监叫林闪去办公室。


    她敲了下办公室的门，听到“请进”两字往里走。


    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副金丝框眼镜。


    “这个客户，交给你。”她把资料推给林闪。


    林闪翻开，看到客户的名字叫贺先生，她说了声“好。”


    又听总监叮嘱几句，才走出办公室。


    林闪来到工位，仔细翻看，看到联系方式一行，她停住了，总感觉号码透着股熟悉。


    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输入几位数字，屏幕顿时弹出。


    果然是贺泾年。


    他的房子？


    林闪注意地址并不是书景嘉园而是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贺泾年说住书景嘉园是照顾朋友生意，那是不是资料上的云锦壹号便是他自己的房子？


    不过得需要先联系好，约时间过去看房。


    林闪发过去信息：【你现在有时间吗？】


    她只有贺泾年的手机号，每次发短信或者偶尔打电话，没有他的微信。


    下一秒，林闪想到加的同学群，点进群成员，往下划到底，并没那个熟悉的黑色头像和空白微信名。


    难道他没有进群？


    贺泾年几分钟回：【有时间。】


    林闪又发了条，【可以加微信好友吗？为了方便沟通。】


    发出后，林闪忐忑的心情逐渐升高，毕竟当初是她单方面删掉和他的联系方式，如今却又想加他。


    过去大概半小时，贺泾年回过短信，他说，不用，这样挺方便。


    七个字的答案，在林闪的预料之中，可有种失落复杂的情绪翻涌，让人说不出，明明是她删掉他的微信，说好不再联系，她又怎么能有资格去加回呢。


    下午，林闪踏上去云锦壹号的路，他们约定楼下见面，她需要先去勘测，方便后续做设计方案。


    云锦壹号和书景嘉园是不一样的小区构造，林闪绕了几圈才找到贺泾年住的那栋。


    贺泾年早已提前到了。


    “走吧。”他垂下眼，往里走。


    林闪后面跟上他。


    原本林闪觉得房屋内部和贺泾年目前住的会是一样的风格，但当他打开房门，她发现屋内整体装修并不是灰黑为主，而且餐桌上摆放着一束花，可以说充满生活气息，和他书景嘉园的住处，给人不同的感觉。


    贺泾年从玄关处的柜子中拿出拖鞋，放到她脚边。


    粉红颜色，上面有个橘子糖果的图案，而且拖鞋很新，新到他刚把它拆开。


    贺泾年换好鞋先进去。


    林闪脱下自己的鞋，放到鞋架上，穿上拖鞋竟然大小合适。


    贺泾年从客厅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朝她说：“随便看。”


    林闪扫了眼房内布局，从玄关处进去，一侧是客厅连接阳台，另一侧餐厅，餐厅和厨房相连。


    两厅五室，其中有一间已是书房。


    林闪大致看完，往客厅走。


    贺泾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回复什么消息，应该是什么不太好的事，因为她看到他眉眼紧蹙，黑眸透着冷意，但坐姿懒散，又有点看不出来。


    “你的需求是什么？”林闪小心开口问。


    虽知道他此时也许烦躁但毕竟她还有工作要做。


    贺泾年听到糯糯的声音传来，他放下手机，往沙发上一靠。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他问。


    林闪根据刚才看到的结合自己专业知识，给他提了几点建议。


    “你觉得呢？”说完，等着他的反馈。


    贺泾年似乎想了两秒，然后肯定道：“就按你说的。”


    林闪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内心的惊喜感渐渐驱散上午的阴霾，她再次问出口：“其它的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贺泾年往餐桌走，刚走几步他想到一点，转过身，“对了，我希望能有间画室。”


    “画室？”林余生出好奇。


    贺泾年面色平静，淡定回：“嗯，我现在对画画挺感兴趣的。”


    “我知道了。”林闪怔住两三秒，随后把他的想法记了下来。


    接下来，她得赶回公司做方案，发觉他在厨房忙活什么，紧接看他从柜子里拿出面条。


    林闪猜贺泾年可能还没吃饭，时间已经三点多，觉得不打扰他了，“贺泾年，我先回公司了。”


    闻言，贺泾年侧眸看她，关掉火，说：“我送你。”


    “不用了。”林闪第一反应摆手拒绝，直说，“我自己可以坐车回。”


    她讲话时，贺泾年已从厨房走出，慢条斯理道：“应该的，是我让你来的。”


    他径直走到玄关处拿上钥匙，先开门走了出去。


    林闪看他的架势也没拒绝，只好跟上。


    觉得等之后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再还他吧。


    贺总兴趣加一：喜欢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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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