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作品:《追宠》 一月底,年味的气息越来越浓重,随处可见树桠上挂的红灯笼,同时伴随着莱沂一中考试的开始和结束。
期末考试是市里统考,考试内容比期中和平时月考要难许多,考完直接放的寒假。
准备对联,备至年货,各家各户开始迎接新年的来临。
过年前一天,林闪和温时约好一起逛街置办过年穿的新衣服,林闪主要想给奶奶买。
两人约定山青路见,山青路有个较大的商圈,整条街全是服装店。
林闪提前到了五分钟,没等多长时间,温时也到了,她们便从街头逛起。
经过几家店后,林闪感觉要么大小不合适要不价格太高,只给奶奶买了件外套。
温时从架子上拿了件红色上衣在林闪身前比划,“闪闪,这件挺适合你的。”
林闪瞧过去,是件红色棉服,新年红,领子是荷叶边,颜色挺迎合过年的喜庆,她习惯性的先看标签价格。
“……”
好吧,五百多,太贵了。
林闪把衣服放回原地,给温时解释说自己不适合。
又逛了会儿,时间已到中午,她们决定找个地方去吃饭,正商讨要吃什么。
……
另一边。
贺泾年生日第一次爽了朋友们的约,几个兄弟计划宰他一顿,凑巧今天都有空,约定好来山青路商圈的一家餐厅。
一群男生坐包厢内嬉闹着,贺泾年时不时添上一句,他随意的从玻璃窗瞥过,看到窗外的温时正面朝这儿,只不过外面的人不太容易注意到里面。
贺泾年眼神随即转向温时旁边,熟悉的面容,他当然认得,之后丢下一句:“我出去趟。”
便匆忙往外走,椅子与地面发出“刺啦”声。
“什么事这么急?”有个胖胖的男生感觉他莫名其妙的。
包厢门关闭,并没听到贺泾年的回答。
有个男生正对窗,率先望见贺泾年的身影出现在玻璃窗外,大声惊呼:“你们快看外面。”
几人目光瞬间扫去。
温时先看到贺泾年朝她们走来,但她没说,面露平色的和林闪继续聊着。
“怎么在这儿?”林闪听到有男声插入她们的谈话,她才扭头。
贺泾年直对阳光,微皱眉,光扑到他脸上。
林闪迟缓解释说:“我们在想去吃什么?”
贺泾年低眸扫过她手上提的东西,“我和朋友在这边吃饭,要不一起?”
林闪刚要摆手拒绝,一旁的温时小声问:“我可以去吗?”
贺泾年本就让她们一起,点点头:“当然。”
他直白的眼神地放林闪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闪与贺泾年对视两秒,又偏头看温时,温时眼睛直看她,意思明显想让她一块,看懂温时的意思,她没再说出不用了。
跟着贺泾年走进包厢,进入包厢门的一刻,全厢内的视线挪向进门的三人,仿佛吃到什么大瓜。
不近女色的贺泾年居然带进两位女生,他们刚从窗外就看三人在聊什么,没料到两位女生会一同来。
有个无聊的男生小声提道:“要不要赌一下,谁是阿年女朋友?”
几人全接起话茬。
“我猜都不是,谁不知阿年对感情淡薄如水,人家压根对谈恋爱没兴趣。”
“我觉得穿白色上衣那位。”
温时身穿白色上衣。
还有个男生直接提议:“问柯焓呀,他和阿年不整天待一起。”
柯焓听到有人点他,只是笑笑,端起杯喝了口。
“阿年,这两位是?”刚才无聊的那位男生干脆问道。
贺泾年抬起下巴,点了点她们,介绍说:“林闪,温时。”
随后,温时先打招呼道:“你们好。”
林闪跟温时后面,也说了句:“你们好。”
桌上刚好有两个空座,贺泾年身旁和瘦高的男生旁边,温时径直走向瘦高男生旁边的座,林闪顺其自然只能坐到另一个靠近贺泾年的空座。
全坐下后,贺泾年把菜单推给她们,“看看想吃什么?”
林闪和温时注意才刚上菜,想说不用了。
“两位妹妹随便点,反正贺泾年请客。”有个男生认为她们是不好意思。
两人便象征性点了两个不太贵的菜。
贺泾年接过菜单,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时,低声给服务员补充一句什么。
服务员回说:“好的。”
先前点的菜已经上全,桌上的人便开始动筷。
胖胖的男生边动筷边打听,“妹妹,贺泾年在学校是不是挺多人追?”
林闪另一侧坐着他,这话自然而然是问她的。
贺泾年听见声音,余光瞅她,似乎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林闪想起学校传言和他生日时有女生去班内给他送礼物的一幕,如实点了点头。
“我说呢,之前非让我们帮忙抢烟花秀的票。“胖胖的男生说,“当时他可找了不少人,我们问和谁去他也不说。”
听这话,林闪下意识偏头看另一侧,贺泾年正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若无其事般。
烟花秀不就跨年那天,原来他也是很难才抢到票的。
桌上几人聊着天,声音很大,林闪又听见胖胖的男生说,“这可是阿年第一次找我们帮忙。”
音量在宽大的包厢内显得细小,但她的心颤动了下。
以前的贺泾年做什么完全游刃有余,就因为他有把握才去做,所以几乎不找朋友们帮什么忙,但这次的事,他真没把握可以抢到票,也可以说,他不允许自己没有做成。
正此时,服务员走进来上菜。
“这菜不是给我们上了吗?”瘦高的男生瞧见重复的菜品,确定他们只点了一份呀。
林闪发现工作人员推进来好几道菜品,除了她和温时点的两道还有几道和桌上一样的菜。
“还用说嘛,阿年肯定担心我们不够吃。”一位男生随口接道,“你看阿年对我们兄弟多好。”
然后说话的男生主动拿筷先尝了口,嚼了几下:“怎么一点辣味没有。”
“事多。”贺泾年转动转盘,把菜从男生身边撤走,冷声说:“显淡别吃。”
林闪面前是新上的菜品,她拿筷子夹到碗里,尝过的确是不辣的,而且味道挺不错,她便多吃了几口。
贺泾年察觉旁边的人比刚刚胃口好很多,轻扯唇,谁也没注意到他笑了下。
吃过饭,几位男生约着待包厢内打会儿游戏,林闪和温时觉得是时候该走了,他们一听两人要走,热情招呼起来。
“你们在待会儿。”
“要不一起打两把游戏。”
“妹妹们,先别走,看我们谁能赢。”
接不住他们的热情,反正回去没事,林闪和温时考虑多呆会儿。
开局前,胖胖的男生率先问:“要不让妹妹们下注谁会赢?”
几人的视线期待地转向林闪和温时,似乎说选我,我肯定能赢。
林闪被盯的稍许紧张,嗓音发颤先说了三个字:“贺泾年。”
她选贺泾年能赢,因为她相信只要他想赢,就一定能。
贺泾年听到她抖动的声音,音量大了些:“你们还玩不玩?”
几人没再开口追问,游戏按了开始。
贺泾年手法快速,目标精准,游戏中的他能看出极其认真,果然几局下来,战绩可观,他大获全胜。
和他打的几人,一位瘦高的男生发着牢骚:“阿年,你也太强了吧。”
“你今天开挂了。” 另一个男生紧接吐槽说,“真不给我们留活路呀。”
贺泾年听见他们的话,嘴角弯着,没人发现的眸子落定在一旁坐着的林闪,她和温时正聊着天,不知说得什么,开心的一笑。
……
时间已经下午,这次真该回家了,贺泾年他们同样打算离开。
温时去趟洗手间,林闪就站店门口等她。
贺泾年先去前台结账,付完款后,他来到林闪跟前,递过一包橘子糖,这是刚才结账时他看见的。
林闪抬眼看他,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为什么给她一包糖,随之便听他说:“猜对的奖励。”
贺泾年眉梢微扬,闲散地补充了句:“就这么信我。”
林闪不自在的轻嗯一声。
她又不是预言家可以预知结果,如果他没实力,她照样猜不对。
“听话,拿着。”贺泾年看她不接,又往她面前递近些。
林闪被这句“听话”弄的脸颊泛红,低下头,缓缓接过,倒是贺泾年没觉什么不妥,她接过后,他直接去到店外找那几个朋友。
剥掉糖果外衣,林闪把糖果放进嘴里,甜意散开,软软的。
温时回来后,和他们道完别,便往公交站台走。
瘦高的男生发现贺泾年站在旁边的阴凉处,身姿散漫,直盯某处,他走过去,拍着贺泾年的肩,“喜欢坐你旁边的女生吧?”
贺泾年看他一眼,没说话。
“一猜就被我说中了。”瘦高的男生轻笑出声,没听见贺泾年的反驳,更加坐实猜测。
他发觉贺泾年眼神飘忽,调侃说:“你看人女孩眼神都不一样。”
听这话,贺泾年自认没觉什么不同,从确定喜欢她,他每次见她反正只想宠着,看她小小的背影,他有种妥协欲和保护欲,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想应了她。
见不到她,他会想去便利店,见她哭,他心里同样难受,她支持他能赢,他比任何一次玩游戏都想争第一,或许便是喜欢吧,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逐渐生成有她的意识。
“不告诉她?”瘦高的男生又一次问道。
天色阴沉,比刚才暗几个度,冷风刮过,刺痛脸庞。
贺泾年闷声笑了下:“她心里有别人。”
虽不知那人是谁,但被她记得不知他有多羡慕,说那人和他长得像,羡慕有时又是他的寄托。
-
除夕。
林闪陪奶奶一块去菜市场,买做饭的食材和包饺子用的馅,她陪奶奶摘菜,洗菜。过程中,奶奶让她先去等着,但林闪偏愿意和奶奶赖着。
忙活快一下午,天都黑了,她们也准备开饭。
林闪吃到第二个饺子时感觉硌牙,拿出来看到是一枚硬币,这是奶奶包饺子的时候特意放进去的,说吃到硬币,来年有好运。
她笑着把硬币拿给奶奶看,“奶奶,你看。”
奶奶也笑起来:“今年我们心心肯定会有好运的。”
“我不要好运。”林闪把筷子放下,握住奶奶的手,“我只想让奶奶一直陪着我。”
“傻孩子,奶奶不陪你能去哪儿。”奶奶露出和蔼地笑容,手心的包裹下林闪的小手热乎乎的。
林闪眼睛圆溜溜,憨憨笑着:“我以后去哪都会带上奶奶的。”
“好,奶奶以后就跟着我们心心。”奶奶被她逗地笑出声。
晚饭后,林闪陪奶奶坐沙发上看春节晚会,没看多大会儿,奶奶身体不能熬太晚,便回房休息了,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
楼下传来孩子们的笑语盈盈,隐约还能听见大人之间互道“新年快乐”,电视上正播放热闹的小品,林闪并没看进去,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阳台。
今天的星星特别亮,把夜幕衬的如白昼,楼下不知谁拿的灯笼,放着欢快的音乐。
林闪从阳台往下望,一位父亲牵着女儿的手路过,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一手拿灯笼,一手挣脱爸爸牵手的束缚。
父亲担心女儿乱跑,又耐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只好搁后面一路小跑地跟着她。
小区内光色不太暗,灯笼散出红光,格外绚丽。
这位父亲和女儿的背影引人注目。
一道铃声打破林闪的注意力,她拿出手机。
贺泾年:【新年快乐。】
林闪盯着单单四个字,也许群发吧,正考虑要不要回,突然听到房里传来奶奶的咳嗽声,她赶紧跑回屋,打开奶奶房间的门,见奶奶熟睡着,才松了一口气。
手里的手机此时响起,是贺泾年打来的电话,她没有犹豫地接通,听到那边传来窸窣地说话声,猜测可能是他家里人。
对面传来贺泾年清澈的语调:“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她的确只是站阳台上发呆。
贺泾年轻笑声,笑意伴随说话的语气:“那怎么不回消息?”
林闪:“刚要回。”
贺泾年笑意加重:“准备说什么?”
“新年快乐。”林闪脱口而出道,原本她就是要回的。
时间过去几秒,贺泾年沉磁的嗓音说:“新年快乐,林心心。”
“……”
林闪发愣住,觉得是听错了,叫她什么?
林心心!?
他怎么知道她小名。
“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她连温时都没说过。
贺泾年柔声笑笑,说:“送奶奶回家那次,我听到了。”
林闪晃过神,的确当时奶奶叫了她小名。
不知再聊什么,安静下来,林闪又一次听到对面传来他家里人的说话声,好像在唠什么家常,听起来挺热闹的。
“所以,有谁这样叫过你?”嘈杂的背景声下贺泾年浅声问出口。
林闪如实回道:“奶奶,爸爸还有…妈妈。”
这是林平渊在她还没出生时便起的小名。
因为心是宝贵和珍贵的,能蕴含许多爱意。
林闪没和其他人说过自己的小名,平时只有父母和奶奶这么叫她,其他人可能叫她闪闪。
贺泾年站阳台上,远远望于某个方向,似是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现在又多一人,他心里想。
月色照进阳台,影子印到白色地砖上,奶奶养的花飘着香气。
林闪紧盯盛开的花,叫了他一声:“贺泾年。”
“嗯?”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贺泾年思考一番,笑了声,随后庄重开口:“我的愿望只有一个,不过不是时候。”
“为什么?”
“明年找时间告诉你。”
因为她是愿望本身,也是实现者,高考结束后,他希望那时她的心里能有他的存在。
18岁的贺泾年希望和17岁时喜欢的姑娘在一起。
他问:“你呢?”
林闪认真想了会儿,边摇头边说:“我没有愿望。”
因为她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虚无缥缈的愿望与其不说出口。
贺泾年懒洋洋道:“说个试试看。”
林闪脑海跳转出刚才提灯笼的小女孩,随意说:“那要个会发光的灯笼,算吗?”
她说的是刚刚的愿望。
下一刻,贺泾年挂掉了电话。
挂电话前,林闪恍惚听到贺泾年说了两个字,“等着。”
今天是除夕夜,小区内灯火通明,离新的一年还有五分钟。
林闪洗漱完坐床上,不知什么原因她睡不着,或许心中暗含期待,索性等到零点。
零点来到,小区内不知谁喊了声,“新年快乐。”
又是新的一年,她点开孙慧丽的对话框,微信依旧是几月前的联系,想了想,点了退出。
恰巧,屏幕上弹出贺泾年的微信:【下楼。】
林闪穿上外套,换好鞋,没有一秒犹豫的冲下楼。
不经意间,他总能带给她惊喜,
到楼下,林闪隔段距离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发出橙红色的光,她快跑过去。
果然。
是一个红色椭圆的灯笼罩,一面画的小兔子图案,另一面写着新年快乐。
贺泾年懒散地看着别处,听见动静,他扭过身,看到她的瞬间唇角上扬,递给她:“给你的。”
林闪回看他几秒,慢腾腾地接过,声音听起来些许哽咽,“谢谢你,贺泾年。”
每一次他的出现都能驱走她心里的阴霾,破碎的心灵是他给的力量。
这俗世中,奶奶是她的坚持,而他属于她的希望,让她在前行的路上,拥有上进的决心,没那么孤单无助。
贺泾年下颚线紧绷,声音发软:“该你满足我一个愿望了。”
林闪直视他牢牢的眼神,迟顿地点了下头。
“以后在我这儿,不用说谢谢。”
因为是他心甘情愿去做的,他愿意的,心认定的事何必要听她的一声谢谢,反而觉得把他当成无关紧要的人似的,他不喜欢这种不舒服的相处。
他紧盯她,不容她忽视,貌似必须得到回答,而且肯定。
林闪对视他漆黑的眼眸,说了声“好。”
贺泾年朝她翘唇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