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渊眼中那狂热科学家般的眼神，就像是发现稀世珍宝一样，张辰白背后一阵发凉。


    他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开口：“院长，我现在连初级职业者都不是啊！”


    墨渊这番话，简直是把对抗亚空间邪神、关乎人类文明存亡的沉重担子，一下子压到了他这个刚入学新生的肩膀上。


    这压力太大了，张辰白本能地想要避开。


    无论异形是否真如院长所说拥有那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他现在都不想和这种层级的事情扯上太深的关系。


    墨渊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顾虑与推拒，神色稍稍沉淀，思索了片刻。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你现在只是一个大一新生，连星空的基本格局都不了解！”


    墨渊缓缓道，语气恢复了部分属于院长的沉稳。


    “这一件事对你来说确实压力太大了！”


    “而且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外泄。”


    “若被某些有心人，或是‘腐朽低语’那样的邪神组织知晓，你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他顿了顿，给予张辰白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过你放心，学校这边，我会尽力将消息控制在最小范围。”


    “月影卫那边，既然总队长已下令，他们也不敢乱说。”


    “但是……”


    墨渊话锋一转，神色再度凝重。


    “但是什么？”张辰白心头一紧。


    “但是，你的战宠身上确实带有与亚空间邪能同源的能量波动，这是无法完全掩盖的事实。”


    “除非，你从此不再动用它们战斗。”墨渊指出了关键问题。


    张辰白张了张嘴，那句‘我可以不用’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不用这一批异形，那他之前不都白忙活了！


    而且邪能异形确实要比普通异形强大一些，放着一座金山不用，着实有些浪费。


    另外赵宇的压力还在那里？


    这个时候退缩，要做出的让步太大了！


    墨渊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知道说到了点子上，语气缓和了些。


    “不过，学校这边也并非完全没有应对之法。”


    他抬手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样吧，你呢，就配合学院，提供一些你的战宠供研究参考。”


    “数量不用多，十几头即可，主要是为了采集数据，分析其能量特性。”


    见张辰白眉头皱起，墨渊立刻补充道。


    “届时，学院可以对外发布一则声明，宣称在你的战宠身上进行了某种安全的能量适应性实验，成功模拟并稳定了部分亚空间能量特性，用以进行学术研究。”


    墨渊眼中寒光一闪，属于强者的威压一闪而逝。


    “在月界，在星空大学的地盘上，他们若敢来，我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辰白没有被墨渊最后的气势和画饼完全唬住。


    他冷静下来，意识到墨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根本目的还是为了研究异形。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讨价还价。


    “院长，研究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张辰白语气坚定。


    “首先，活的异形，我不能交给任何人。”


    “它们是我的战宠，是我的伙伴，更是我职业能力的核心。”


    “我不能接受它们离开我的掌控。”


    说到这里，张辰白直接搬出了李振云的话。


    “李导师说过，对于战宠流统御者，有智慧的战宠就是我们的子民。”


    “作为它们的统御者，我必须对它们负责，确保它们的忠诚与安全。”


    “更何况，我的异形……比较特殊，我无法完全信任外人能妥善对待它们，也担心研究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或者……被人研究出针对它们的弱点。”


    墨渊眉头微挑，没想到张辰白一个新生，居然懂得用官话搪塞自己。


    但偏偏自己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而且看着张辰白拿坚决地神情，他都有些分不清楚，张辰白到底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说是只是想讨价还价。


    一时之间，墨渊居然有些语塞。


    张辰白乘胜追击，道：“其次，研究必须在可控范围内进行，并且不能对我的异形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或严重影响其战斗力。”


    “我可以带着它们配合研究，但研究结束后，我必须完好无损地带走它们。”


    “如果院长不能答应这两点，那我宁愿想办法隐藏异形的能力，甚至承担一定的风险，也绝不会将它们置于不可控的境地。”


    会议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墨渊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执拗的少年，明白他并非虚张声势。


    一个能从旧界杀出，拿到新生第一的少年，心志之坚定远超同龄人。


    半晌，墨渊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带着些许欣赏的笑容。


    “好吧，你小子……比我想的要精明和谨慎。难怪秦岳那家伙也看好你。”


    “你的顾虑，我理解了。”


    “就按你说的，研究时你本人必须在场，异形由你控制！”


    “我们只进行非侵入性的扫描、能量采样和数据记录，确保不会对你的战宠造成实质性伤害。研究完毕，它们自然由你带回。”


    “多谢院长理解。”张辰白松了口气。


    “不过，”墨渊敲了敲桌面，“配合度方面，你需要尽力满足研究人员的合理要求，不能藏着掖着。”


    “这是自然。”张辰白点头应允。


    达成初步协议后，墨渊再次取出了那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


    他再次走到角落启动了屏蔽装置，低声与另一端沟通。


    张辰白安静地等待着，心中盘算着这次‘交易’的得失。


    几分钟后，墨渊结束通话走了回来。


    “好了，已经和上头以及研究院那边沟通好了。”墨渊对张辰白说道。


    “你这几天就待在星空大学，不要随意离开学校范围，确保自身安全。”


    “研究院的专家团队会在一周之后抵达，到时候会通知你具体的研究安排。”


    “是，院长。”张辰白点头答应。


    他本来也打算近期留在学校，新孵化的猎杀者异形、幽蝠异形以及那头珍贵的深渊猎杀者异形都需要时间成长和磨合。


    他也急需总结和演练更适合如今近四百头规模异形军团的战术。


    正事谈完，张辰白想起一事，话锋一转。


    “院长，那之前说好的，关于我配合调查以及后续提供研究对象的……资源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