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七王之乱和推恩令

作品:《横穿五千年,始皇帝唤我天上仙

    “高祖,这件事还要从祖父废除盗铸钱令,允许私铸钱币。”


    “等一下。”


    刘邦急忙喊停,提出疑惑:


    “恒那小子,为什么会允许私铸钱币,这可是大忌啊!”


    哪怕刘邦没文化,也知道将铸钱权交给别人的危害性:


    这铸钱权一旦旁落,那货币的铸造标准、质量可就难以把控了。


    私铸的钱币质量参差不齐,劣币泛滥,好钱反而会被收藏起来,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劣币,这就会导致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而且,私铸钱币还会扰乱经济秩序,让国家的财政税收受到严重影响,税收减少。


    国家拿什么来维持军队、建设基础设施、赈济灾民呢?


    长此以往,国家根基都会被动摇啊。


    恒那小子,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儿呢?


    刘邦眉头紧锁,满脸都是不解与忧虑。


    难不成……对于恒的夸赞都是后世美化出来的?


    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真的要考虑选恒当继承人的决定了。


    “这……”刘彻欲言又止,看了看刘邦,又看了看张良,才解释起来,“这都是因为您啊……当时国内……”


    在汉文帝刘恒即位时,西汉虽然已经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但社会经济状况仍然不太乐观。


    他捡起来的是刘邦、吕后等人的烂摊子:


    长期的战乱使得国内经济凋敝,货币流通不畅,铜钱劣小轻薄,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交易需求,甚至出现以物易物的倒退现象。同时,朝廷对集权的控制程度有限,各地藩王势力强大,中央政府的财政实力也相对薄弱。


    当时诸侯王(如吴王刘濞)已拥有强大的铸币能力,禁止私铸可能引发政治对抗。


    汉文帝刘恒通过立法追认既成事实,换取政治稳定,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当时贾谊劝过刘恒,但没有采纳,这样虽然换来了经济复苏和一时的稳定,也有着很大的危害:


    诸侯王进而在经济实力上有了和中央抗衡的资格,极大地威胁了大一统的局面。


    铸币权的下放,使朝廷处于“抱厝之积薪之下而寝之下,火未及燃”的危险境地,吴王刘濞和大夫邓通的钱遍布天下,埋下了叛乱的隐患。


    桑弘羊曾指出:“汉文帝之时,纵民铸钱,吴王擅障海泽,邓通专西山……不反本何为?”


    这件事只是客观因素,提到七王之乱,不得不提到汉景帝刘启的故事。


    汉景帝刘启,这人还有个外号——“大汉棋圣”。


    怎么来的呢?


    还得从他当太子时候的一件事说起。


    那时候汉文帝在位,吴王的太子刘贤来到长安,经常陪着当时的皇太子刘启一起喝酒下棋。


    有一回,两人玩“博戏”,吴太子在棋桌上较真争胜,态度还特别不恭敬。


    刘启一怒之下,抄起手边的棋盘,狠狠砸向吴太子的脑袋——


    没想到,这一下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儿子被太子误杀,吴王刘濞从此心里埋下了根刺,再也不按诸侯该有的礼节朝见天子。


    朝廷那边起初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后来一查,发现吴王根本没生病,就把吴国的使者给扣下了。


    这下吴王更加不安,开始暗地里动了造反的念头。


    等到刘启即位,成了汉景帝,中央和诸侯国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御史大夫晁错这时候就向景帝提议“削藩”,削弱诸侯的势力。


    景帝二年,晁错正式上奏《削藩策》,列了一堆诸侯的不是,请求削减他们的封地。


    正巧楚王刘戊来朝见,晁错就告他在为薄太后服丧期间行为不检点,按律该杀。


    景帝下诏免了他的死罪,但削掉了东海郡作为惩罚。紧接着,赵王因为之前犯事,被削了河间郡;胶西王刘卬在卖爵位时舞弊,也被削了六个县。之后,朝廷又把目光瞄准了吴王刘濞的地盘。


    这一连串的削藩动作,在朝野上下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吴王刘濞担心再这么削下去,自己迟早玩完,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亲自跑去胶西,和胶西王刘卬约定:一旦起事成功,俩人平分天下。


    刘卬答应了,又联络了其他几个在齐地封王的兄弟,一起密谋造反。


    吴王还派人去楚、赵、淮南这些地方串联,约好共同起兵。


    不久,汉景帝下诏削夺吴国的鄣郡和会稽郡。


    诏书一到,吴王刘濞立刻动手:


    杀掉了吴国境内所有汉朝委派的二千石以下官员,并联合楚王、赵王、济南王、淄川王、胶西王、胶东王,一共七个诸侯国,正式起兵反叛。


    刘濞这次是拼了老命,征召了封国内所有14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子,凑出三十多万人。


    他还联合了匈奴、东越和闽越的势力,打着“清君侧,诛晁错”的旗号,一路向西杀: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吴楚七国之乱”。


    “之后呢?”刘邦连忙追问道。


    七个诸侯王一起反叛……


    这规模,比他当时平定异姓诸侯王大多了。


    要知道,那些异姓诸侯王他可是挨个打的,如果那么多异姓王同时反叛,哪怕是他也得费一番功夫。


    尤其是……


    里面还有个韩信。


    “三个月平定了。”刘彻不屑地说。


    “三个月??!!”


    这下,就连一旁的吕雉也停止了翻书,一脸震惊地看向刘彻。


    她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三个月,连调集粮草都不够,平定七个国家的叛乱怎么可能做到呢。


    “莫非……你祖父手下又出了一个大将?”刘邦连忙追问道。


    刘彻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有一个比较出色的将军,但这不是重点。”


    他口中比较出色的将军是周亚夫。


    周亚夫是名将,历史名将。


    但之所以用“比较出色”不是“非常出色”来形容,是因为刘彻认为周亚夫比不上自己心爱的将领们:


    大名鼎鼎的卫青和霍去病。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太废物了,一群乌合之众。”刘彻言简意赅。


    一旁的陈平在史书上已经找到了战报,连忙递给了刘邦,刘邦细细看去:


    看到了周亚夫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然后……


    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谁?


    栾布。


    栾布怎么还活着?


    要知道,栾布可是和他同时代的人,当年彭越反叛,刘邦杀彭越之后,栾布为彭越哭丧被捕。


    他亲自赦免了栾布的罪行。


    没想到……


    隔了两代人,栾布在七国之乱的时候还能带兵打仗。


    “那平定之后呢,藩王势大的问题被彻底解决了吗?”刘邦又问道。


    “解决了,但前些年又有了复苏的景象。”说到这里,刘彻的脸色变得很阴沉。


    诚然——


    这种事情无法根除。


    哪怕将天下再次分封给自己的孩子们,过个几代人,只不过是让历史再一次上演罢了。


    刘邦也意识到了,所以眉头紧皱。


    怎么办?


    但是刘彻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自豪:


    “但朕想了一个法子,一个永绝后患的法子。”


    “嗯?!”


    刘邦看向刘彻,连忙追问道:


    “是什么办法?”


    他一点没有因为询问的对象是自己曾孙而感到不好意思。


    “推恩令。”


    刘彻继续介绍道:


    “高祖,您想想,当年七国之乱,说到底,是那些诸侯王地盘太大、兵太多、心太野!直接削藩,就像父皇那样,硬碰硬,虽然赢了,但也杀得人头滚滚,伤筋动骨,还容易逼得狗急跳墙。”


    “朕的法子,不一样。”刘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朕不削他们的地,朕给他们‘推恩’!”


    刘邦听得更迷糊了:“推恩?给他们好处?那不是让他们更肥更壮吗?”


    “哈哈,老祖宗,您别急。”刘彻摆摆手,“这‘恩’,是推给他们的儿子们!朕下了一道旨意:从今往后,诸侯王死了,他的封国,不再只传给嫡长子一个人!他所有的儿子,都有份儿!”


    刘邦眼睛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哦?所有儿子?”


    “对!”刘彻斩钉截铁,“嫡长子继承王位,没错。但其他的儿子呢?朕让他们也封侯!而且,封地就从他们老爹原来的地盘里分出去!您想想,一个诸侯国,比如有十个郡,老王死了,嫡长子继承王位,但只能得五个郡。剩下的五个郡,分给他五个兄弟,一人一个郡,都封侯!要是儿子更多,那就分得更细!”


    推恩令这是一个妙招,来自于大臣主父偃,手段极其高明:


    让诸侯王们后宫起火。


    原先王位只有一个人能继承,为了这件事,诸侯王的孩子们要争夺,一旦失败,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呢?


    刘彻给了他们一个仍然享受权贵生活的机会。


    他们当然感激,拥护这个政策。


    哪怕登不上王位,也有遗产可以分,岂不美滋滋?


    诚然,这是一个阳谋。


    诸侯王明知道是阳谋,但地盘是分给自己的孩子们,能拒绝吗?


    拒绝了,后宫那些妃子们就要闹,不安宁。


    这些越分越小的百十个诸侯国,小到什么程度呢?


    大国不过十余城,小国不过数十里。


    而整个国家范围内,“汉郡八九十”,也就是作为直属中央的郡占全国国土面积的80%—90%,而且“形错诸侯间,犬牙相临,秉其扼塞地利”,意思是这些郡总是穿插进诸侯国土之间,郡的土地与诸侯国的土地犬牙交错,使诸侯国不能连成片,并且郡县总是占据或扼守着有利地形 。


    侯国再也无力与中央抗衡,中央集权得到有力的巩固。


    这使得诸侯王国在名义上没有被进行任何的削藩,以此避免激起诸侯王进行武装反抗的可能。


    于是“藩国始分,而子弟毕侯矣”,导致封国越分越小,诸侯势力大为削弱,从此“大国不过十余城,小侯不过十余里”,即使诸侯王胆敢倚仗自己拥兵自重进行叛乱,中央也能很快平叛。


    这是一个流传青史的阳谋。


    刘邦也意识到了这点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妙啊!这招太损……哦不,太妙了!表面上是朕施恩,让所有王子都能封侯得地,光宗耀祖。实际上呢?一个大国,几代人一分,就变成一堆小国了!每个小侯国,地盘小,人口少,兵更少,还能翻起什么浪来?而且……”


    刘彻接过话头:“而且,那些庶子们,本来啥也捞不着,现在凭空得了爵位和封地,能不感激朕吗?他们成了新诸侯,根基浅薄,只能仰仗朝廷鼻息!至于原来的诸侯王,朕这道旨意是‘推恩’,是‘仁政’,他们敢反对?反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们好,就是违背圣意!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盘被儿子们瓜分掉!”


    “高!实在是高!”刘邦忍不住赞叹,“这不费一兵一卒,不用撕破脸皮,温水煮青蛙,就把他们的根给刨了!这比硬削高明太多了!彻儿,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一旁的张良、陈平和吕雉听到“推恩令”,全都呆滞了。


    原来……


    还有这样一招。


    这么明显的阳谋,这么见效的阳谋,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看来……


    后世也有高人啊。


    刘彻矜持地笑了笑,但仍然感到非常自豪:“高祖过奖了。此乃阳谋!朕就是要让他们内部自己分化,让诸侯国越分越小,最终化整为零,再也无力对抗中央。这,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


    刘邦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这次后世之旅,解决了他的两大难题:


    继承人和异姓王。


    继承人培养刘恒就行,异姓王可夺可不夺,也可以直接用推恩令削弱异姓王,等削弱差不多了让刘恒来夺。


    不白来!


    刘邦看向任行,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