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


    门外的古林见你打开门，脸上立刻绽出一个笑容来，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不安地抚了抚额前的发丝。


    “这是给你的。”他把袋子递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和真心，“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我正好做了点……你尝尝吧，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古林。”你打断了他的话。


    他怔了一下，笑容僵在唇角。


    “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你垂下眼，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倦意，“我已经和你说得非常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你也没有必要到处打听我的消息。”


    古林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可你没有给他机会。


    “你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古林的手还停在半空，他的表情由惊讶变成尴尬。


    “阿舒，我只是……”


    “古林。”你抬起头，目光坚定，“请你尊重我。”


    你叹了口气，古林是你公司里的一个职员，工作能力不错，性格外向。


    你最初对他印象还可以，他热心、勤快，也礼貌。可后来你就察觉到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那里面有热烈的情感和藏不住的执着。


    他对你是一见钟情的。起初只是偶尔在办公室门口等你，帮你拿文件，帮你倒咖啡。你察觉到了那份心思，却没有回应。


    后来，你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他沉默了一阵子，也确实收敛了许多。


    可自从江闵去世后，一切又变了。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在公司楼下等你，在下班路上“巧遇”你，甚至从同事那里打听你的住址。


    你多次拒绝他，甚至用尽一切委婉和直接的方式，可他依旧不肯死心。


    而现在，他竟又出现在你的门口。


    你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古林看着你，嘴角轻轻动了动，眼神里满是不甘。


    “我只是担心你，”他低声说。


    “我没事。”你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把那袋东西轻轻推回去，“请你回去吧。”


    古林愣在那里，指尖在袋口无意识地收紧。几秒后，他勉强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好……那我就先走。”


    你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缓缓关上门。你靠在门上，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就在你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声响从客厅传来。是碗筷轻碰的声音，随后传来一个熟悉的低笑——


    “阿舒，你不喜欢他，对吗？”


    那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一点笑意，却让你浑身一僵。


    你缓缓抬起头。


    江闵，正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你。


    你呆呆地看着江闵。


    他正一步一步地向你走来，脚步不急不缓，却让你心口发紧。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每靠近一点，你的呼吸就更乱几分。


    你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可随即，你又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你在怕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事。


    是啊，你什么都没做。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从头到尾，你的心里都只有他。


    就连他离开的那段日子，你都固执地拒绝别人的好。


    那一瞬间，原本的心虚变成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委屈。你挺直了背脊，抬起头，直视着他。


    “我又没说我喜欢他。”你的声音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江闵愣了愣，目光落在你脸上，神情微微一滞。


    “你老是这样，”你咬着嘴唇，情绪一点点涌了上来，“老是怀疑我喜欢别人。明明我喜欢的只有你啊……”


    你越说越觉得心口发酸。那种积压在胸口的思念与委屈，一瞬间全都涌了出来。


    “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睡不着，梦里全是你出车祸的样子。我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连看到你以前的杯子都会哭。你知道吗？我真的……”


    你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江闵愣在原地，神情像被什么刺痛了似的。他的眼神从困惑变成心疼，又变成彻底的慌乱。


    “宝贝……别哭……”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都是我不好。”


    他说着，快步上前，一把将你搂进怀里。


    他的身体冰冷，但怀抱的力道却温柔。他一边拍着你的背，一边一遍遍哄着：“别哭了，宝宝，别哭……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你靠在他怀里，鼻尖全是他熟悉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洗衣粉香混着一点木质的清凉味。你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沾湿了他的衣襟。


    江闵低头看着你，心疼得几乎要碎。他抬手轻轻抚过你的脸，指尖划过你的泪痕，动作小心得像在触摸一件易碎的东西。


    “别哭了，好不好？”他声音哑得厉害。


    可你依旧止不住，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看着你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忽然一阵刺痛。然后，他俯下身轻轻吻在你的脸上。


    他顺着你的泪痕，一点一点地亲过去，像是要将所有的泪水都收回。唇瓣冰凉，却又温柔得让人心颤。


    “别哭了……我在呢。”他低声呢喃。


    江闵好不容易才把你哄睡。


    你依偎在他怀里，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眼角还残留着没干的泪痕。他轻轻替你拢了拢被角，低头看了你一会儿。


    他起身的动作极轻，生怕惊醒你。


    厨房里还散着饭菜的香气，锅碗未洗，桌上零散放着你吃剩的一点青菜。他看着那些生活的痕迹，嘴角微微弯起。


    “还真像从前啊……”他轻声呢喃。


    他挽起袖子，准备收拾厨房家。只是，当他路过洗衣篮时，注意到里面你刚换下的衣物，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还是像以前一样粗心，什么都不收拾。”


    他蹲下身，伸手去拿。只是，还没等他起身，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那声音极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拖动，又像是谁的脚步在犹豫。


    江闵的动作一顿。厨房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他缓缓直起身，眉头微微皱起，侧耳倾听。


    “……阿舒？”那人轻声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声音又响了几下，像是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从门缝下隐隐传来。江闵的眼神瞬间变得冷了几分，正准备起身去查看。


    手，却被突然伸出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他低头，看到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从房间里出来。找他你的手指紧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发白。


    “宝宝？”他有些惊讶。


    你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紧张。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你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成了气音，“该不会有贼吧？”


    说着，你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你靠得很近，几乎要贴到他怀里。


    江闵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极浅的笑。那笑带着一丝宠溺，又有几分莫名的满足。


    他抬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你的脸：“这么怕啊？”


    你皱了皱鼻子，没说话，仍然紧靠着他。


    江闵看着你这副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柔软。他特别喜欢被你依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好。


    他俯下身，在你脸上连着亲了好几口。


    “别怕，宝宝，”他低声安慰，语气温柔，“我去看看就好。你回房间，待在里面，别乱跑，好吗？”


    可你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放。


    “我怕……”你低声说，声音里透着不安，“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江闵看着你，眼底闪过一瞬的柔光。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刮了刮你的鼻尖。


    “真拿你没办法。”


    他捏了捏你的脸，神情温柔又宠溺。


    “那好，你跟我一起去。不过——”他指了指自己，“记得走在我后面。”


    你点了点头。


    江闵牵着你，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