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入鬼屋惊现疑云
作品:《请君入赘》 裴俞风的话像是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叶湘怡心底那份被恐惧压抑着的好奇。
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最终,那份探究的欲望压过了怯意。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裴俞风低笑,不再多言,利落地起身,动作轻捷如同夜行的猎豹。
他替叶湘怡披上外衫,仔细系好带子,然后揽住她的腰,低声道:“抱紧我。”
叶湘怡依言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下一刻,只觉身子一轻,裴俞风已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跃出窗户,足尖在廊下的栏杆上轻轻一点,便如一片羽毛般,轻盈地翻过了隔开两个院落的矮墙,稳稳落在隔壁院中。
双脚触地,叶湘怡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院子果然如裴俞霆所言,寂静无人,杂草丛生,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荒凉感。
然而,就在院子正屋的窗棂后,一点昏黄的光晕固执地透了出来,幽幽地亮着——正是那盏传说中的长明灯。
夜风穿过荒草,发出沙沙的轻响,衬得那灯火愈发诡异。
叶湘怡下意识地握紧了裴俞风的手,掌心有些湿冷,她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疑:“为什么宋先生偏偏将我们安排在紧邻这院子的客房?”
裴俞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中的角落,闻言侧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或许,正是因为一般客人被安排在此,即便听到些风声,也只会谨守礼节,深更半夜绝不会到处乱逛。越是靠近,反而越安全。”
他自然是在打趣她。
叶湘怡轻轻掐了一下裴俞风的虎口,不再多言。
两人便蹑手蹑脚地朝着那亮灯的屋子走去。
屋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开了,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屏住呼吸,侧身闪入屋内。
屋内的景象让叶湘怡微微一怔。
与外院的荒芜截然不同,这里虽然也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陈设却极为精美雅致。
紫檀木的多宝格上摆放着瓷器古玩,靠窗的琴案上放置着一架蒙尘的古琴,墙角的花瓶里甚至还插着早已干枯的梅枝...一切都显示着,这里并非无人居住的废墟,反而像是一位主人刚刚离开不久、且极有品味的居所。
而她的目光,下一刻便被房间最深处、书案后的那个身影牢牢吸住了——
天青色的宽大袍服,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那人影背对着他们,端正地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姿态沉静,在长明灯昏黄的光线下,轮廓和姿态,都像极了一个正在凝神书写的活人!
叶湘怡的心脏猛地一缩,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要惊叫出声,幸得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嘴,才将那声惊呼压了回去。她另一只手死死攥住裴俞风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裴俞风感受到她的恐惧,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低声在她耳边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方才是谁非要来的?怎么真见了,倒先怕成这样了?”
叶湘怡咬紧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更加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书案后的身影靠近。
越是走近,越能看清周围的细节——书案上摊开的书籍、研磨到一半的墨锭、悬挂着的大小毛笔……这俨然是一位极其热爱读书、勤于笔墨的年轻公子的房间。
终于,他们绕到了书案的正面。
借着那盏长明灯和裴俞风手中举起的烛火,那“人”的正面完全暴露在光线之下——果然是一个制作极其精良的木质人偶!
面部打磨得光滑,甚至能看出眉骨的轮廓,但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确非活物。
它身上那件天青色的衣袍料子极好,虽已显旧,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然而,真正让两人呼吸一滞的,是人偶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巨幅画像。
方才从背面和侧面看,被木偶遮挡了大半,此刻走到正面,那画像的全貌才赫然呈现!
画像上,一位身着天青色长袍、眉眼含笑的年轻公子凭栏而立,风姿卓然,俊逸出尘。
他的衣着,与书案后那具木偶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
叶湘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死死地钉在了画中人的脸上。
下一刻,她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画中那张脸……那张俊朗的、带着书卷气的年轻面容,竟然与她自己的容貌,有着惊人的、至少六七分的相似!
尤其是那眉眼间的神韵和鼻梁的线条,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嗬——”叶湘怡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扭曲,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若非裴俞风及时扶住,几乎要软倒在地。
她抬手指着那画像,指尖颤抖得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诡异的木偶,深夜的长明灯,尘封的房间以及这幅与她容貌酷似的男子画像。
这一切,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将叶湘怡从巨大的震惊中激醒。
她猛地捂住嘴,另一只手慌乱地拍打裴俞风的手臂,示意他熄灭火折。
裴俞风反应极快,“噗”地一声吹熄了烛火,室内顿时只剩下那盏长明灯幽暗的光芒,将那人偶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添诡谲。
两人屏住呼吸,紧贴着墙壁的阴影处,听着那脚步声在院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巡视,随后又缓缓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确认外面再无动静,两人才如同虚脱般,悄悄松了口气。
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裴俞风揽着叶湘怡,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离开了这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屋子,翻过院墙,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重新点燃桌上微弱的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叶湘怡苍白如纸的脸。
她坐在床沿,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还未从方才的冲击中归来。
裴俞风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中,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低沉而谨慎:“湘怡不要怕...”
叶湘怡猛地抬起头,目光聚焦在他脸上,那双总是含着温和或狡黠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惊骇与混乱。
她牙关微微打颤,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不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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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画像里的人,穿着男装,但那张脸,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我绝不会认错!”
叶湘怡的母亲,微寻,一个体弱多病、常年静养在深闺的妇人,她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山书斋一个供奉着人偶的密室之中?还身着男装?
裴俞风眉头紧锁,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宋夫子,据我所知,他一生醉心学问,与夫人感情甚笃,但多年无所出,并未听闻他有一儿半女。”
“那,那房间里画像的女子是谁?那个被如此珍重供奉、甚至制作了人偶陪伴的女子,究竟是谁?!”叶湘怡猛地抓住裴俞风的衣襟,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声音里带着崩溃边缘的哭腔,“我娘亲,她怎么会,她到底是谁?”
裴俞风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一下下拍抚着她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丝镇定:“别怕,湘怡,别怕。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容貌相似之人也并非绝无可能。或许只是巧合。”
然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安慰苍白无力。房间的布置无一不透露着深沉到近乎偏执的怀念,绝非一句巧合可以解释。
这一夜,两人再无睡意,只是紧紧相拥,在昏暗的灯火下,听着彼此紊乱的心跳,直到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
勉强捱到天明,两人神色如常地向宋夫子辞行。
宋夫子依旧那般慈和淡然,捋着胡须叮嘱他们山路难行,小心脚下。
只是在他看似平静的目光深处,裴俞风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与复杂。
马车沿着来路缓缓下山,轱辘声碾过碎石,沉闷而规律。
叶湘怡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眉头却始终紧蹙。
零碎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在她脑海中疯狂碰撞,却始终串联不起。
当马车行驶到山脚,即将转入平坦的官道时,叶湘怡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停车!”她声音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车夫依言勒住缰绳。
不等裴俞风询问,叶湘怡已一把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了下去,甚至顾不上整理有些散乱的裙摆,提起裙角,转身朝着来路,飞快地跑回到山脚下那第一级青石台阶前。
她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目光如同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林木与山岚,直直地望向半山腰那若隐若现的抱山书斋。
阳光洒在她脸上,却照不散她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凝重与惊疑。
裴俞风紧随其后,沉默地站在她身边,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此刻的姿态——微微仰头,目光执着而遥远,仿佛在凝视着一个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谜团。
这个姿态,裴俞风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姿态,与他当初在叶家、在她母亲那间如同书斋的卧房里,看到的那幅巨大的画像——画中那个站在山脚下、回望书斋的年轻公子,何其相似!
不,不是相似。
是几乎一模一样!
电光石火间,一个惊人的、却又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的推测,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骤然劈亮了裴俞风的脑海。
叶湘怡的母亲作画,兴许是怀念曾经在抱山书斋的时光。
而那蓬头垢面的野人,似乎也是抱山书斋的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