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苏玉朦有了身孕

作品:《前夫说他哥绝嗣,可我俩娃都七岁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变得诡异。


    族婶呵呵打了圆场,“世子夫人想必是贵人多忘事吧。毕竟最近府里不太平静……”


    苏玉朦脸上贤淑的面具几乎快要挂不住。


    这般人平日里收了那么多好处,如今倒好,只一句走公账损了他们那点儿蝇头小利,就敢当面背刺她。


    寥寥几句,却将她架在了火架上烤。


    难怪宁远侯夫妇从来不管府里的账,原来,他们是逮着沈星染这个血包使劲薅呢!


    如今他们想收回掌家之权,又不想走公账,就是逼着她出钱把数给填平了。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去种草……


    凭什么啊?


    那笔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她可不干这蠢事!


    “那笔银子夫君说了,是要给边境战死的同袍当抚恤金的。”苏玉朦一脸为难开口,“那是救命钱,我实在不敢动用啊各位族亲。”


    她轻叹一声,对着沈星染道,“既然弟妹坚持要划清界限,那我这没有娘家撑腰的苦命人,就不自讨没趣拿这对牌了。”


    这掌家之权,她不要了还不行吗?


    再窝囊的日子她也过了七年,不照样好吃好喝。


    就算当个清闲世子夫人,也总比给宁远侯府当血包强!


    “大嫂这意思是说,你不要掌家了?”沈星染挑眉轻问。


    苏玉朦满脸无奈,“夫君他一腔热血,为国为民,我岂能忤逆他的意思,将这笔银子据为己有。”


    “既然我和大嫂都没办法掌家,那不如就派个人去问一问公爹的意思吧?”沈星染波澜不惊扔出一句。


    她说不想要就不想要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苏玉朦猛地抬眼。


    问宁远侯?


    开什么玩笑!


    那老东西不乐意沈星染掌家,是因为沈星染跟宋诩那一边的人走得近,一旦问他,他定会让她将那笔银子交出来抵债,然后成为下一个血包……


    “慢着!”她一个眼神,庞嬷嬷立刻带着人堵住了去路。


    她强装镇定陪笑道,“公爹公事繁忙,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今日的事就当没谁都提过,弟妹再辛苦些时日,等婆母病情好转,再做定夺可好?”


    沈星染闻言沉默了。


    这回,轮到她有些为难地看向苏玉朦,“可是,我已经派人问完了。”


    见势不对想脱身了?


    门儿都没有!


    沈星染话音刚落,就听见管事从身后走出来。


    正是跟随宁远侯多年的陈总管。


    他避开苏玉朦几欲吃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侯爷说了,二夫人多年操持后宅实在辛苦,如今大公子回来了,理应将掌家之权交给世子夫人,安心留在清风苑为亡夫抄写经书,无事不要擅出。”


    苏玉朦顾不得众人看她的目光,“可是那笔钱夫君另有用处……”


    “侯爷说了,事出紧急,世子夫人只管将银子拿出来,他会亲自向大公子说明缘由。”


    “……”苏玉朦喉咙腥甜,一口血险些没呕出来。


    亲自说明?


    我呸!


    这分明是先斩后奏!


    而且皇上的赏赐与沈星染账册上的数字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也就是说,她还得挖自己的血肉往里头贴银子!


    可他偏偏是“顾谨年”的爹……宁远侯府的正主,她这个当儿媳的,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苏玉朦从一波肉痛中回过神来,试探着道,“陈总管,皇上赏赐的也就十万两银子,可弟妹账册里,足有二十几万两……”


    闻言,陈管事扬起下巴,“这事我替世子夫人问过了,侯爷说世子夫人从十岁就住进侯府,咱们顾家可没亏待过她。如今顾家只不过是要点银子应急,世子夫人向来贤惠孝顺,知恩图报,又岂会舍不得这点儿小钱。”


    换言之,她一个与娘家撑腰的孤女,若连这点儿用处都没有,有什么本事掌管中馈,又有什么资格占着宁远侯世子夫人之位?


    “您说对吧,世子夫人?”


    语气真挚,却字字戳着她的脊梁骨。


    应急?沈星染好端端站着,怎么就要钱应急了!


    苏玉朦气得浑身发抖,连连呼吸才压住怒火。


    如今骑虎难下,她若是冲动,不但捞不着好,还会两边得罪……


    “这是当然……”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退路。


    沈星染目光扫过面容不卑不亢的陈总管。


    她记得,陈总管虽是宁远侯的心腹,却也是宁远侯夫人远房侄子。


    今日这一番话,难道是那位“缠绵病榻”的婆母在借机施恩?


    她不会以为如此就能消弭她心中的怨吧!


    还是说,她又想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


    “看来,公爹和婆母也都知道大嫂的好。”沈星染似笑非笑睨着她,“那,就请大嫂先把银子拿出来吧?”


    苏玉朦脸色微白,忍痛朝庞嬷嬷挥手。


    庞嬷嬷犹豫,“夫人,不够的那部分……”


    苏玉朦咬了咬牙,扬起声调,“从我的私库取!弟妹新寡,我这做大嫂的,当然不能叫她受这种委屈。”


    “世子夫人果然深明大义。”几位叔公松了口气。


    族亲们纷纷附和,“世子夫人贤良淑德,实乃侯门主母之典范!”


    从前她羡慕沈星染走到哪都被人众星捧月,可今日的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其中心酸无奈……


    最后一日的丧仪最是繁复。折腾一日下来,在场的人都累得不轻,尤其是备受打击的苏玉朦。


    好不容易结束,她与沈星染一前一后走出灵堂,就见一个身影从灵堂外匆忙而来。


    正是顾津元的亲随。


    苏玉朦顿时一喜,“你不是在灵山吗?怎么回来了,可是人找到了?”


    那亲随一脸无奈摇头,“回世子夫人,侯爷从山脚下雇来帮忙找人的百姓折腾了两天一夜没搜到人影,不知哪个碎嘴的人传谣说咱们侯府公账连年亏空,还说二公子死后,二夫人就不管事了,宁远侯府怕是连下人都养不起。”


    “那些村民信以为真,就闹着要世子一日一结。世子派小的回来取钱,可侯爷说他没银子,让我找掌家的人要。”


    话落,他转向沈星染,随即换了个盛气凌人的语气,“二夫人,世子和侯爷的意思你该懂的吧?宁远侯府的信誉不能损,你若识趣,就快点……”


    “对牌和账簿我已经尽数交给大嫂了,如今,宁远侯府的中馈由大嫂全权做主。”


    沈星染事不关己指向苏玉朦,“要钱,就找你家世子夫人吧。”


    苏玉朦脸色一白。


    扶着庞嬷嬷的手也狠狠抖了抖。


    “夫君他……需要多少银两?”她极力保持声音平静。


    亲随闻言谄媚一笑,“原来府里中馈换人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世子答应百姓们,每日每人给一两银子,灵山那么大,咱们雇了三千人,搜个三天三夜下来,大概还不到一万两。”


    “一……一万两?!”


    苏玉朦顿时眼前一黑。


    “夫人!”


    庞嬷嬷一声惊呼,苏玉朦捂着心口,直直往后栽倒,当场晕死过去。


    灵堂瞬间兵荒马乱。


    “大嫂!”沈星染素净的面容一白,快步上前,恰好挤开了庞嬷嬷,伸手扶住软倒的苏玉朦。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悄无声息间,一只手探向她的皓腕。


    庞嬷嬷诧异于沈星染脸上的关切之色,可心中却愈发不安,连忙扶住她另一边,“世子夫人许是劳累过度,老奴扶她回去歇一会儿就好,不劳烦二夫人……”


    黄鼠狼给鸡拜年!


    “快!快请大夫!”沈星染却朝着围观的人急喊,“大嫂有了身子,切不可大意!”


    庞嬷嬷心里咯噔一响,“二夫人您这是说什么呢!我家世子夫人哪有……”


    沈星染一脸喜色,“庞嬷嬷就别瞒着了,我经营药行这么些年,就算没见过猪也吃过猪肉,大嫂这就是喜脉!”


    庞嬷嬷这才回过味来,可身后早已经有下仆争先去请大夫了。


    很快,人群中有一位身着长衫的男子走来,自报家门,“我是长安堂的姬昀。”


    那人连药箱都没有,显然也是来吊唁的。


    “原来是姬昀姬大夫!”


    在场不少官眷都认得他,姬昀被誉为京都妇女之友。


    只因他擅长妇科疾症,早在十年前就从太医院毅然辞官当了游医,年仅三十而立,在民间已经颇负盛名。


    沈星染急道,“姬大夫快给我家大嫂瞧瞧,是不是动了胎气?”


    “是,二夫人。”


    庞嬷嬷见那人一本正经给苏玉朦把脉,周围还聚集了不少女眷,心里忐忑如锣。


    “夫人!您快醒醒!”


    可苏玉朦还是双目紧闭,她一咬牙,用指甲盖在苏玉朦人中狠狠掐了一把!


    “嘶——”


    苏玉朦疼得浑身一颤,强撑着睁开眼。


    “你想死是不是……”人中处刺痛无比,不用看就知道肯定破皮了。她正准备把庞嬷嬷骂一顿,却骤然看见有男人隔着手帕按在她脉搏上。


    猛地打了个激灵,她奋力抽出手,怒叱,“大胆狂徒,你怎么敢!”


    “大嫂,您腹中胎儿不安稳,姬大夫正给您请脉呢。”沈星染凉凉开口,让她瞬间头皮发麻,更加用力抽回手。


    姬昀看着她,文质彬彬拱手,“恭喜世子夫人,腹中胎儿已有二月余,方才晕厥并无妄动胎气。”


    苏玉朦面色微僵,心却跳得飞快。


    难道,这才是沈星染今日的目的?!


    沈星染这个蠢女人,七年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又怎么会突然就学会跟她玩心计……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沈星染早已得知了他们的秘密。


    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挑在今日顾津元无暇为她遮掩时,当众揭发他们的私情!


    真好的算计啊!


    可众目睽睽,缓过神来的苏玉朦只得扯出一个笑。


    “原来是姬大夫……失敬……”说话间,一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看来,大嫂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喜了?”沈星染忽然出声,“可是怎么会是二月余?”


    她一脸难以置信抬眼,“姬大夫不会是诊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