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墙头遇鬼

作品:《反派他陪我演到最后

    冰冷的棺椁还停在王府正堂,纸钱灰烬的穿堂风冲过来。


    虞野,如今是大懿朝新鲜出炉的未亡人——国公夫人,正把最后一件值钱首饰塞进包袱。


    这“嫁妆”,寒酸得让她想笑。


    穿进这本吃人的乱世小说,开局就是给病痨鬼老王爷冲喜。她人刚跨过火盆,老王爷直接蹬腿咽了气。


    很好,这冲的不是喜,是催命符。


    原主是个怂包炮灰,记忆里只有任人拿捏的惶恐。虞野捏了捏眉心,去他的王府富贵,龙潭虎穴,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跑路良辰。


    凭着刚进门就观察好周围环境的先见之明,很快摸到王府最偏僻的后墙根子上。


    一颗歪脖子树。


    大红喜服还没来得及换,一不留神被树枝勾住,扯得她一个趔趄。


    “啧。”


    麻烦死了。


    “稳住,虞野,离开这鬼地方,就看今天这一下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安,终于攀上墙头。


    自由的新鲜空气仿佛已在鼻尖。


    好嘞!她满意地拍拍手,弹灰尘,正准备纵身一跃————


    一道低沉、几分漫不经心,晕着笑意的男声,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缠上她


    “郡主,”  那声音慢悠悠,像在品评一出好戏,“更深露重的……是要赏月?”


    虞野浑身血液瞬间倒流。


    步寒!老王爷那个权倾朝野、狠戾无常的义子!她名义上的“好大儿”!


    完了。


    她僵硬的转过头,讪讪打了个招呼。


    “嗨……”


    看到他那一眼,鬼气冲天,三更半夜,他一身白衣,背手立于树下。


    偏偏轻飘飘地噙着笑———


    极致的恐惧让她手脚发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倒——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坚硬,却摔进了一个隐含热意与力量的怀抱。


    清冽的檀香混合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霸道地笼罩了她。


    他竟接住了她。


    虞野吓得魂飞魄散,像碰到烙铁般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狼狈地跌坐在地,仰头望去。


    月色如水,勾勒出步寒修长挺拔的身形。夜色衬得他面容俊美近妖。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凤眸低垂,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幼兽。


    “我……我只是……” 她牙齿打颤,大脑一片空白————


    被抓包在卷款跑路现场……


    她正低头苦思时


    步寒缓步上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她抬眼,一丝迷茫。


    他目光沉寂,平静如水。


    她闻到一丝诡异的熟悉的香味。


    在哪里,想不起来了……


    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拂去她发间的一片枯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父亲尸骨未寒,”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蛊惑般的危险,“郡主就这般心急……要弃我于不顾了?”


    虞野僵的血液都快要凝固。天老爷,她只是个熬夜一不小心穿了书的大学生啊!


    但就在这恐慌的顶点,她混乱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裂了。


    一股冰冷、理智、近乎本能的洞察力,慢慢涌上心头


    很诡异,也很熟悉,有点像他的味道。


    她鬼使神差的,猛地抬眼,眸中水光潋滟————委屈、惊慌和一丝被误解的决绝。


    非但没退缩,反而主动伸手,一把抓住了步寒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寒……寒儿!”  她面色娇软,含着哭腔,语气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跑。”


    她能感觉到,手下紧握的腕骨,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赌对了!他并非全无破绽!


    虞野心中冷笑,面上演得愈发情真意切:“我、我是在房里偷听到……侧妃娘娘他们,他们想在灵堂上对你发难,逼你交出兵符!我……我怕你吃亏,想偷偷溜出去给你搬救兵!”


    她一边说着,一边捕捉着步寒眼神的变化。在提到“侧妃”、“兵符”时,他眼中那抹漫不经心的玩味果然淡去,转而化作一种更危险的审视。


    步寒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未言。


    这沉默的压力足以让常人崩溃。


    然而,虞野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反而更紧了些,甚至带着点豁出去的“莽撞”:“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既然嫁入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倒了,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


    步寒眼底依旧深不见底。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是之前的玩味。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将她从地上轻轻拉起,却并未放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


    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原来如此,”他嗓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倒是……错怪了。”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慢条斯理:


    “那就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和一丝冰冷的期待


    虞野心脏狂跳。


    跑路计划,彻底失败。


    但,步寒看着她的眼神已然不同——那不是看一个无足轻重的寡妇,也不是看一个有趣的玩物。


    到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藏着惊天秘密……什么东西。


    麻烦已至


    一个更危险、也更刺激的局,就此展开。


    那人却不肯放过她,指尖冰冷,在她耳垂轻碰,含着笑,声音却淬冰


    “该叫你郡主,还是……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