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热孝成婚

作品:《浮灯[先婚后爱]

    沈承昱被这话惊得一愣,看了看自己袖口处斑驳的血迹,随即嗤笑出声。


    抬手将站在一旁生闷气的南殊揽进怀中,吻过她的额角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儿?”


    可她这次火大,没那么好哄。“啪”一声搁下药瓶,推开沈承昱的胳膊挪去一旁,沉下脸来质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都是倭寇养的。平日里与常人无异,收到上峰指令才会参与刺杀任务。”沈承昱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欲要摘下染血的袖扣。


    南殊知道他肩上有伤,还是顺势接过他的手来:“他们是朝谁来的?我想不是你吧。”


    毕竟方才那群人的枪口并非指向沈承昱,也没有要追着他打的意思。


    沈承昱却半晌无言,低头盯向南殊在他腕间熟练的动作,目光深沉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他回避。


    “危险?”南殊将那两颗扣子拍在桌上,气得抬高声调,“沈先生,你今天差点把你的夫人害死!”


    “说了不让你来,你偏要!”沈承昱也不甘示弱,故意把话题往别处引,“你就那么放不下你的旧情人?”


    南殊看穿他的诡计,一语道破:“少讲这些!你就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承昱见糊弄不过,只能朝南殊招了招手叫她离自己近些。


    南殊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依过去。


    沈承昱温和地圈过她的腰肢,将人抱紧,低声音耳语道:“日方领事馆中,有我们一位与列强联络的重要线人。近日他向外交署求援,称其遭到怀疑,日方正试图以违反中立原则将其驱逐,需要尽快撤离。”


    “这跟褚南峤有什么关系?”南殊听来听去,都只觉得这是外交事件。


    “我只知道他有协助撤离的任务。”沈承昱单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线,试图将此事讲得轻松一些,“放出假消息说那人会在葬礼上扮成司机脱身,以此吸引火力。真正的脱身计划,暗地里进行。”


    “怪不得,子弹都是朝着那车去的。”褚南殊垂头,低低叹了一声。


    沈承昱见她神色不好,刚想出声安抚,却被南殊突如其来的一掌重重打在胸口,疼得直吟。


    “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她俯下身去将侧脸贴上他的胸口,带出几分抱怨的意味。


    “这么在乎我?“沈承昱轻轻抚过南殊的后脑,笑着调侃,“你弟弟天天在刀尖上走,也没见你这么说过他。”


    “他有孩子,十几岁就有孩子。”南殊快速抚了下眼角,脱口而出,“可你要是死了,连封教子的遗书都没人收。”


    话一入耳,沈承昱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他没想过南殊会说这样的话,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悲意。


    随即又扬起嘴角,将脸上的那点暗色掩进玩味。


    他低下头去,用唇角擦过南殊鬓间的绒毛。刻意将声音压得极轻,搔在她的耳畔:“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


    南殊猛地抬眼,想要斥责,却又被他这似真似假的神态堵了过去。


    沈承昱见她的娇憨模样,反而笑得更深:“不信?万一哪天你一进家门,就多了个惊喜呢。”


    “沈承昱!”褚南殊怒斥一声,咬着牙根攀上沈承昱的肩膀,隔着衣服于他肩头的伤处狠狠一按。


    他疼得呲牙咧嘴,伸手一把将南殊按回自己怀中,可痛意还是叫他半晌说不出话。


    “活该!叫你乱说!”她轻哼一声,得意地扬起嘴角,颈间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钳住。


    他毫无征兆地吻上来,唇齿间的温热绵长,混着衣襟间传来的血腥味。


    那场葬礼上的血光与白幡,隔了许久还仍出现在南殊的梦里。


    春寒转眼过去,夏日末尾湿热的风一个劲儿的往脸上扑。电台日日播送前线的战况,可租界的街头巷尾却依旧有卖冰粉与凉茶的小贩吆喝。


    沈承昱的父亲病势反复,终究还是倒在了秋日的第一阵寒风里。


    消息传来时沈承昱还在会上,是陈彬先派人回家给南殊送信。


    她早早吩咐了佣人收拾行李,准备随沈承昱回北平奔丧。可他回到家时一句话也没说,只在桌案前静静坐了一夜,最终还是做出遥守孝制的决定。


    毕竟以沈承昱的身份,现在若因私事离开租界,与投敌无异。哪怕是白发亲丧,也不能破坏外交原则。


    只是沈父临终前有所嘱托,要沈承昱同褚南殊热孝完婚,补场体面的婚礼,也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沈承昱同她提及此事,南殊虽然觉得礼数上有所冲突,却还是立刻吩咐人着手去办。


    毕竟婚书签订后,她作为儿媳还从未登门拜访过婆家。如今沈父猝然离世,她也就只有这最后一次尽孝的机会了。


    日子仓促定在中秋节的后一日,他们二人都意在简办,只简单给亲近亲朋发了帖子,工部局总董与资委会主任意在到场祝贺,都被沈承昱以“家中便饭,勿劳大驾”谢绝了。


    中秋节当日,沈承昱应南音的邀,来到褚公馆用晚饭。


    院里张灯结彩,窗上大红喜字的缝隙中穿出光来。仆役们接着红衣,四下热闹得很。


    南音正站在披着红毯的阶梯上,吩咐下人将一箱箱嫁妆抬入厅中。


    紫檀木的大箱子漆光锃亮,铜锁上泛着冷光。锦缎、珠玉、古玩字画,各按品类贴了封条整齐陈列。


    盛着田产地契的红匣外罩绸布,上方压着一块温润的白玉镇纸,不张扬,却还是被南音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些都是父亲生前留给她的,”南音见沈承昱进门,便带他将这些绑着红绸的箱子粗略的看了一遍,边走边说,“她母亲还有许多物件,大概还有这么多。只是南殊说要留些给南峤的女儿,得等他们姐弟二人商议后再搬去沈公馆。”


    而后骤然停住脚步,从桌上双手取过那只嵌玉的匣子,郑重地将其递到沈承昱手中:“这是你们二人的婚书,父亲过世后一直是我在保管。现在交给你了。”


    沈承昱欠身去接,指腹轻轻擦过匣盖上熟悉的纹饰,心头蓦然一紧。


    那是他离开北平时,沈父亲自交到他手上的老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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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竟成了遗命的象征。


    指节收紧,将那匣子稳稳握在掌心,朝褚南音深鞠一躬道:“多谢大姐。”


    “不必谢我。”褚南音微微欠身还礼,“要谢,就谢南殊。是她在这乱世之中选择了你,否则我再做什么都是无用。”


    “若没有您,我们走不到今日。”他还记得从前二人签订婚书时,褚南音对他的帮衬。若不是她在背后支持,恐怕那年沈承昱也不会贸然向褚衡仁逼婚。


    “一家人,不说这个。”南音礼貌地笑过,向后退去一步,朝楼上看去:“南殊午饭时身子就不太舒服,一直睡着,你去瞧瞧她吧。”


    听这话,沈承昱忙将匣子交到身后的陈彬手中,嘱咐几句便沿着红毯快步上楼。


    楼道比厅中安静许多,一样的喜字与灯笼挂在雕花窗棂上,衬出阵阵莫名的空寂。


    沈承昱轻手轻脚地推开南殊的房门,屋内帘幔低垂,唯有壁灯亮着。


    床上那人把被子拉得极高,掩住了嘴,只留下鼻孔在外呼吸。


    “新娘子,醒醒,下楼吃饭了。”沈承昱轻轻拍了拍南殊的脚踝,看她没动静,于是顺着床边走上前。


    两指向下挪了挪被子,才瞧见她眉心沁着的细汗。


    “南殊?”沈承昱忧心唤道。


    南殊的睫毛颤动,似是被惊醒般慢慢睁开双眼,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吟。


    “怎么了?“沈承昱显然有些慌了,拂过她鬓间冷汗带出的冰凉湿意。


    南殊抬眼看去,又因没有再多力气支撑而垂下眼。微弱的声音在唇间轻轻散开:“胃疼......”


    “疼得这么厉害?”沈承昱脱下外衣,紧着搓热双手,覆在南殊尚且平坦的腹上。


    将那一处柔软护在手中轻轻摩挲,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一点点传进入她的身体。


    直到南殊轻轻“嗯”过一声,散开眉心的褶皱,沈承昱才停手。


    他牵过南殊纤细的手在她的床边坐下,扶她靠在自己身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南殊没说话,只疲惫地阖了阖眼,于那温热的怀中昏昏欲睡。


    “大姐还在楼下等着,起来吃过晚饭再睡吧?你说呢?”沈承昱晃了晃她的身子,总觉得今日这种场合若是南殊不在,实在有失规矩。


    “那你今天留在这里陪我。”她懒洋洋地翻了下身子,反趴在沈承昱身上。


    这话倒是给他逗笑了。沈承昱一手扶住南殊的身子,一手轻轻拍过她单薄的背,调侃道:“哪有新郎从新娘的床上起来,在娘家接亲的道理?”


    “我不管!你就得留在这。”南殊嘟起嘴来,撒娇似地向上蹭了两下,“我们之间不一样的事情还少吗?”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粘人?”沈承昱全然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紧紧搂住南殊的腰肢,怕她一不小心跌下床去。


    无奈摇头道:“我陪你就是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南殊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过分起来。奋力从被窝里挣脱出来缩进沈承昱的怀里,紧紧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眼神粘得,好似要把这人吃到血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