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风言四起

作品:《八婚女人

    平日里大大咧咧看似没什么心眼的妻子,却在此刻歇斯底里向自己歇斯底里的控诉,张红军有一瞬间的怔愣。


    可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因于秋月说的全是真的。


    “好,离婚,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更难堪,张红军索性直接点头。


    “我去换衣服。”一刻也不想耽搁,于秋月没多说废话,直接强撑着身体去拉炕琴的门把手。


    所有准备离开时拿的东西一早就准备好了,证件也都压在底下。


    张红军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心里涌过一阵酸涩,很快又按了下去,继续加快速度的翻抽屉。


    这是夫妻俩第二次一同骑车去县城,于秋月包裹严实的坐在后座上,手里握着速效救心丸。


    按照老邢的说话,于秋月最少还得躺三天才能下地活动,可她实在等不了。


    第一次和张红军去县城的时候也是骑着这辆自行车,还是十年前去登记结婚。


    于秋月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当时自己是那样的开心和期待。


    幻想着结婚以后就会结束所有的苦难,开启新生,会和身旁这个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她曾下定决心,一定不怕吃苦,不怕过穷日子,帮忙把家里操持好……


    她都做到了,可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不到一天的时间,胡喜转在地里骂街,于秋月却犯病的消息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哎,你说,那个于秋月真的和徐老蔫磨炕头了吗?我听说这俩人从小一起长大,都算青梅竹马了,会不会是旧情难忘?”


    “有什么可难忘的?当初徐老蔫要真的是对秋月有情,干嘛又娶了胡喜转?再说就算真是放不下,干嘛非等10年以后?我觉得不太现实。”


    “你咋知道是刚发生的?胡喜转刚发现的,可不代表俩人刚在一起!你还记得当初杨桃说徐老蔫和人钻玉米地不?我猜啊,八成是这丫头情急之下看错了人!兴许那女的根本就不是沈南风,而是于秋月?”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真是没想到啊,千算万算,没想到秋月能偷人,啧啧……”


    “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真人不露相!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样?”


    “对对,还真是!个个都说八婚寡妇,其实人家沈南风倒真是老实巴交的,你看那些猜测人家都自证了。”


    ……


    大磨盘站在一片矮墙后面默默听着这一切,手里的锄头无力的放下。


    他的表情不断变化,手握在锄头的把上,越握越紧,直到十根手指攥的的发白又突然蓦地的松开。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大磨盘最后又看了一眼依旧在兴奋议论着的人群,转头快步走开。


    沈南风也没想到于秋月竟然这么快就把离婚证领了过来,正好她和袁景成也把自家地里玉米拉完了,便开始帮于秋月搬家。


    于秋月的房子距离夫家大概有个两三百米,东西不多,用板车拉完全够了。


    起初于秋月想用牛车,但没想到张红军竟然在俩人离婚的当天下午就把牛卖了,似乎是生怕于秋月贪走。


    真的是,男人狠下心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简单的几个包袱,一本土地证,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于秋月如数家珍的全部找出来。


    十年的婚姻就落了这些东西,真真令人心酸。


    拉完玉米,沈南风还得赶着捆玉米秧子,暂时只等帮到这里。


    于秋月很感激,表示剩下的她自己可以搞定。


    院外大门再次被关上,于秋月十分感慨的打量着四周,眼泪不由得再次落下。


    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十年前的那些简陋的用具,曾经拼命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家。


    草草归置了一下,于秋月发现能用的家具并不多,院中的压水井也锈迹斑斑。


    原本养父母的条件就不太好,于秋月还没出嫁的时候,家里的家具什么的就很破旧,经过十年的风华化可想而知……


    罢了,什么都得慢慢来,安家落户并不是容易的。


    好在灶台还是能用的,做饭没问题,屋里的炕也只塌了一半勉强也能睡人,想来简单收拾一下供于秋月自己生活应该是没问题。


    这样想着,心中安慰许多,于秋月开始慢慢的把的东西往正房里挪。


    院子里的荒草原本也是不少,但因着于秋月提前来打扫过,所以地面都还是干净。


    最令人惊喜的是,在院墙角上还长了一棵冬瓜秧,结了两个足足有六七斤重的冬瓜。


    正好于秋月当下身体需要补充营养,赶明让沈南风去集上帮忙买一点猪板油回来,然后用猪油渣包点包子。


    想想就直流口水,所以生活还是很有盼头的。


    袁景程的床很快做好了,周翠红还贴心的弄了一些被套弹成炕被做了,给袁景程铺上去。


    就算是重新弹了一遍,仍旧不如新买的棉花被暖和,但袁景程已经很满足了,这不比他在茅草屋里睡门板好多了?


    几天的相处,袁景程和周翠红也熟络起来,俩人一个真心给家里出力,一个真心疼爱,倒真有几分姨妈和外甥的感觉。


    算着手里还富裕的钱,沈南风大方的挥一挥手,还给买了条纯棉的新床单。


    对于沈南风这突然大出血的行为,袁景程也是觉得颇为好笑,真是铁公鸡拔毛啊。


    谢秀梅的额头发炎了,老邢给开了一堆药,甚至还打了消炎针,这让谢秀梅肉疼不已。


    本来想着省一点钱,没想到最后却多花了20块。


    这还不算完,老邢说了,如果伤口继续恶化,可能还要清创缝针,不然的话额头会烂一个大洞。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那么大的伤口竟然不管不顾,老邢看的直摇头。


    送走了老邢,谢秀梅摸着自己的额头,简直越想越气。


    啥好这个时候沈南风和袁景程的谈笑声传来,听着像是去地里干活。


    “哼,贱货!就这么让她逃过去了!”谢秀梅恨得牙痒痒。


    不仅如此,还让周翠红那个老贱人白白得了个劳动力……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行!一定不能这么算了,凭什么这个贱人可以过得这么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