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瑶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刷卡进了公寓大门。


    裴宴一个人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表情有些难看。


    又被她耍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他转身走回车边，却没有立刻上车离开。


    他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定着楼上那个熟悉的窗口。


    必须要亲眼看着她睡着，不然总觉得不放心。


    这笔人情，真是越欠越多，麻烦。


    很快，那扇窗户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裴宴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在楼下站了足足三分钟，直到那扇窗的灯光熄灭，才回自己家。


    楼上。


    傅思瑶看着他等了三分钟才走，心里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狂喜。


    她猛地放下窗帘，在黑暗中原地跳了一下。


    他真的在担心她，他真的在乎她！


    这个发现，比今天赢了比赛还要让她开心。


    她摸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沈甜甜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甜甜！”


    她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我跟你说，裴宴居然等我睡着熄灯才走！”


    沈甜甜在那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


    “我的天！真的假的？！”


    沈甜甜的惊呼声，比傅思瑶本人还要夸张。


    “思瑶你太牛了！冰山真的要被你捂化了！”


    “我就说吧！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以前对他那么坏，他现在肯为你做到这一步，说明他心里早就有你了！”


    听着闺蜜的彩虹屁，傅思瑶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等她听够了沈甜甜的各种夸夸，才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晚，她抱着枕头，梦里都是甜的。


    第二天，裴宴的车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


    傅思瑶几乎是踩着点下来的，脸上那股高兴劲儿怎么也藏不住。


    她拉开车门，熟门熟路地坐进了副驾驶。


    裴宴正要开口说今天的工作安排，一股熟悉的香气就钻进了鼻子里。


    又是昨晚那样的突袭。


    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了他另一边的脸上。


    傅思瑶飞快坐好，利索地系上安全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没等他开口，她就理直气壮地开了口。


    “这是早安吻。”


    裴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捏紧了。


    脸颊上那点温软的触感，比昨晚还要清晰。


    他本该把她推开，或者出声呵斥她。


    可他就那么僵住了。


    甚至，他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厌恶。


    裴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影响不好。”


    这话听起来软绵绵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傅思瑶在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他居然没有反驳！


    只是说影响不好！


    这不就等于默认了吗！


    他果然是害羞了。


    这个男人外冷内热的属性，也太可爱了。


    一时间，整个车厢里都充满了甜丝丝的味道，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傅思瑶一进张凡工作室，那股春风得意的劲儿，让工作室的其他人看见她，都忍不住在底下悄悄讨论。


    “思瑶今天心情很好啊。”


    “那可不，有裴总那样的未婚夫，心情能不好吗。”


    傅思瑶的好心情，直接让她的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录歌的过程，顺利得不像话。


    张凡把昨天才构思好的电子乐元素，今天一早就拿来和她讨论。


    她只听了一遍小样，就找到了感觉。


    “我觉得这里的情绪可以更迷幻一点，像在做梦一样。”


    她戴上耳机，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


    音乐响起，她一开口，张凡的眼睛都亮了。


    就是这个感觉！


    “很好！保持住！”张凡在外面打着手势，激动得脸都红了。


    不管他提出多么刁钻细致的要求，傅思瑶都能精准地领会，并且完美地呈现出来。


    有时候甚至能举一反三，给出更好的处理方式。


    几乎每一遍，都是一条过。


    原计划要磨上好多天的录制，竟然一个上午就搞定了大半。


    思路完全确定，傅思瑶的状态又前所未有的好，现在就只差后期的精细制作了。


    张凡高兴得不行，摘下监听耳机，对着傅思瑶就是一顿猛夸。


    “思瑶，你的天赋真的太好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有灵性的歌手！”


    傅思瑶的顺利，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了角落里李媚的眼睛。


    她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傅思瑶，看着她脸上自信又明媚的笑容，嫉妒的火焰在心里疯狂燃烧。


    凭什么她可以这么轻易就得到一切。


    昨天PK的狼狈还历历在目，今天她就能风光无限地录制新歌。


    而自己，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她发光。


    李媚的脑海里，鬼使神差地浮现出昨天回家后，白娜发来的那条信息。


    “傅思瑶最近有什么动向，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给你你应得的。”


    那条信息，像一个恶魔的低语，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她鬼使神差地，把傅思瑶录歌的全过程打了出来。


    包括新歌的风格，张凡的构想，还有她那惊人的录音进度。


    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许久。


    理智告诉她，这是告密。


    可心底那股不甘却催促着她。


    凭什么傅思瑶可以踩着她，一步步走向巅峰。


    她不服。


    最终，李媚咬了咬牙，按下了发送。


    信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她心里涌上一阵报复的快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慌。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


    两天后，新歌的后期制作终于大功告成。


    傅思瑶的名字和歌名，被挂上了全网各大音乐平台。


    张凡激动坏了，第一时间就把链接甩到了自己的社交账号上。


    他甚至还附上了一篇小作文，把傅思瑶从头到脚夸了个遍，那骄傲劲儿简直要溢出屏幕。


    可他这份高兴劲儿还没维持多久，网上的风评就变得不对劲了。


    一堆莫名其妙的质疑声，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成片成片地冒了出来。


    “一个新人，这才几天啊，出歌速度也太吓人了吧？”


    “别人都等着决赛压轴，她这么着急发歌，是想提前抢跑炒热度？”


    更要命的是，有人带起了节奏：“这编曲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直接引爆了舆论。


    “抄袭”两个大字，被人有组织地刷满了所有评论区。


    愤怒的网友们战斗力惊人，硬是把音乐平台的服务器都给冲到瘫痪。


    整个网络上，到处都是讨伐傅思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