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没病!
作品:《渣男爱真千金?太子爷却求我上位》 “她跟我聊天的时候有着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反应!她哪里像个需要紧急会诊的重症精神病人?”
迈克越说越气,干脆把一份报告捡起来,直接摔在了裴宴的身上。
“你自己看看!脑部结构完整,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神经电流传导正常!所有指标都在健康范围内!”
“她这就是典型的选择性失忆!因为受到某种巨大刺激,忘记了一部分事情,然后大脑为了自我保护,用一些幻想出来的记忆填补了空白!”
“这种病例,圣安医院随便一个神经科的实习生都能诊断!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用我国际出名医生的名头,给你未婚妻的体检报告认证吗?!”
裴宴僵在原地,任由那份报告从他胸前滑落,掉在地上。
选择性失忆……
只是……选择性失忆?
不是他想象中的精神错乱,不是无可救药的疯病?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把他所有的预设和判断,都劈得粉碎。
傅思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先是看看暴跳如雷的迈克,又看看一脸震惊的裴宴,最后,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扬眉吐气的情绪涌了上来。
“你看!我就说我没病!”
她跳了起来,叉着腰,理直气壮地瞪着裴宴。
“是你才有病!一直和我生气。”
傅思瑶的声音冲淡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迈克在一边气得半死,裴宴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沉默地弯下腰,无视了迈克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他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散落在地上的报告和片子,一张一张,不疾不徐地捡了起来。
不是精神错乱。
只是选择性失忆。
这个认知,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判断。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所以他冷眼旁观,所以他急于将她送进医院,结束这场闹剧。
可现在,迈克告诉他,她只是病了,忘了一些事。
那通电话里,顾墨琛那些恶毒的咒骂,她气急败坏的回击,还有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依赖和“爱意”……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源于一段被遗忘的创伤?
那他,裴宴,在这场她自导自演的戏剧里,又算什么?
一个被强行拉来扮演“未婚夫”的道具?还是一个……她在大脑混乱时,下意识抓住的救命稻草?
裴宴接住最后一张从他胸前滑落的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同时认真听着迈克的解释。
等迈克终于恢复冷静了,裴宴抬起眼,开始他的提问。
“大脑皮层活跃度和正常人有差异,但没有呈现病理性特征。”
“海马体区域的影像没有显示萎缩或者损伤。”
“所以你的判断依据是,排除所有器质性病变后,结合她的行为模式,做出的临床诊断?”
他问出的问题,冷静又专业,完全不像普通人。
迈克愣了一下,虽然还是一脸不爽,但面对专业问题,他还是立刻给出了专业回答。
“没错。”
“她的逻辑能力,应激反应,情绪表达,除了认知障碍那一部分,都非常正常。”
“最重要是,她潜意识里并不抗拒检查,这说明她的大脑没有发出危险警报,这不符合重症精神病人的特征。”
裴宴听完,将手里的报告合上,放在茶几上。
他确定了迈克判断的准确性。
“我明白了。”
他看向迈克,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裴氏可以全额注资你那个‘阿尔法脑机接口’的科研项目。”
迈克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了。
“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因为倒时差出现了幻听。
那个项目就是个无底洞,他磨了裴宴好几年,这家伙都嫌风险太高,不肯松口。
“前提是,你留下。”裴宴补充道。
“轰”的一声,迈克脑子彻底被裴宴说的话给炸断了。
“我的天!裴!我亲爱的裴!”
他饿虎扑食的给了裴宴一个熊抱,激动地在他背上用力拍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枉我一接到电话就从M国飞过来,连倒时差都没顾上!”
喜悦来得太突然,他甚至都忘了刚刚自己是多么生气。
裴宴冷漠地推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迈克。
他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冷漠地加上了一个转折。
“但是。”
“你要负责治好她。”
迈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顺着裴宴的目光,看向一旁还在状况外的傅思瑶。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片刻,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算计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归于专业。
他收起那副夸张的表情,难得正经地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
这个回答,让裴宴的眉头再次蹙起。
也让傅思瑶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选择性失忆,是人类大脑最奇妙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迈克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属于顶尖医者的权威。
“当一个人经历的创伤太过巨大,大脑为了保护主体不至于崩溃,会主动选择‘删除’那段最痛苦的记忆。”
“这就像电脑中毒了,系统会自动隔离病毒文件一样。”
“这是果,而不是因。”
他看向傅思瑶,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和怜悯。
“那段记忆,是她自己最不想面对的过去。任何外部的强制干预,比如催眠或者药物刺激,都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甚至让她彻底崩溃。”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等她自己愿意去面对,等她自己想起来。”
“只有等她自己想开了,走出来了,这段被尘封的记忆,才有可能自然而然地好转。”
迈克的话,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裴宴的心上。
等她自己愿意去面对。
等她自己想起来。
裴宴一怔。
他垂眸看着地上那些冰冷的纸张和胶片,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那通电话里,顾墨琛歇斯底里的辱骂。
以及她被气到发抖,却依旧不甘示弱地回击的模样。
究竟是怎样痛苦的经历,才会让大脑选择将一个人,一段过往,彻底“删除”?
又是怎样的执念,让她在忘记了一切之后,潜意识里依旧构建出一个“未婚夫”的形象,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而他,裴宴,不过是她混乱记忆里,随手抓来的一个替代品。
一个……用来替代顾墨琛的影子。
这个认知,让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想象,她过去到底有多痛苦。
痛苦到失忆了,却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找上他这个替代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