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卡小姐！你在家吗！”门外的声音非常急切，甚至带着些哭腔，莉莉卡听出这是黛丝，急忙去开门。


    黛丝见到她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姐……艾丽西亚死了！”


    “什……什么。”她呆愣在原地。


    在黑河时她与艾丽西亚常有接触，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好不容易因为父亲进入骑士团走出了黑河，日子刚有点起色，怎么会……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去她家里看看吧，她……”她说不下去了。


    莉莉卡猜到艾丽西亚的死状不是特别好看，心下一惊，但还是安慰对方：“先回去好好休息，这是黑河之外的案件，我会上请由我接手，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大部分萨宾人加入骑士团后就搬出了黑河，住在了离黑河较近的地方。


    她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莉莉卡立刻画了传送阵，来到了艾丽西亚家门口。


    门口站着一群巡卫官，她走了过去，却被拦下了。


    “这里正在查案，闲人勿入。”


    “我只是想见死者最后一面，不会破坏现场。”


    “你是在妨碍办案。”巡卫官厉声。


    屋里传来了艾丽西亚父亲的声音：“她是我女儿的朋友，就让她在门口看一眼就好……”他的声音疲惫又沧桑。


    莉莉卡挣脱束缚冲了进去，她来到了艾丽西亚房间，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还是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纵然是见过战场的残酷，也无法形容眼前的场景，昔日面容姣好的少女下颌骨脱落了，牙齿零散在周围，像破碎的洋娃娃，脖子上的项链依旧散发着奇妙的光芒，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瘆人。


    “看完了吧，你可以走了，”巡卫官催促，又嘟囔道，“搞不明白都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看的。”


    莉莉卡迫于无奈只能离开，离开前，她慰问了艾丽西亚的父母，安排好了新的住所让他们休息几天。


    她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总觉得这种死法从前似乎听到过，它可以让整个人像碎片一样瓦解。


    “是什么呢……”


    深夜，她独自一人来到了艾丽西亚家附近，取证之后这里依旧有人把守，像是在掩盖什么，她更觉得有问题。


    她轻轻唱起沉眠的曲调：


    “睡吧睡吧，栖息在枝头的小鸟，合上你的双眼吧，我会擦去你眼角的泪珠，安然入睡吧。


    微风会带来温柔的曲调，你的梦里不再有苦痛。


    睡吧睡吧，晚安吧。树叶是你的被褥，枝叶是你的暖巢，我为你唱响摇篮曲，愿你今晚得享美梦。”


    守卫们突然变得昏昏沉沉的，竟然站着睡着了。


    莉莉卡推开门走进房间，刚进去就发现不对。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月光，早上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也是因为这光在夜晚才更加明显。


    “到底是什么……”


    她继续翻找整个屋子，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随后立刻离开了。


    几天后，提灵西亚陆陆续续出现了相同的案件，死亡的大多是夜莺骑士团里萨宾人的女眷，也有些许低等官员的妻女。


    莉莉卡探查了每个被害人的家，第一天基本都有巡卫官看守现场，早上也有一些神术师进出，夜间潜入无疑发现了一样的东西——被害人的房间都散发着微微荧光，第二天那些亮光就不见了。


    她收集房间里的东西，带给了卡修斯。


    “能看出这里面都有什么一样的东西吗。”


    卡修斯用神力包裹住物品，不一会儿便放下了：“上面有毒……不过不多，似乎被神术刻意抹除了，你说的那种微弱荧光大概就是高浓度毒素扩散的痕迹。”


    莉莉卡眉头紧锁，早上见到的神术师应该就是去抹除痕迹的，不过痕迹太重第一天不能完全消除，当天夜里她去的时候才能看见那些光，或许得去查找受害者的遗物，要是找到了共同的东西，就能接近真相。


    “没有不舒服吧。”他突然这么一问。


    “没有，一旦不舒服我会唱歌的，放心吧。”她眉宇间满是忧愁。


    卡修斯叹了口气，不再过问了，反而说：“有没有听说过提灵西亚最近的传闻。”


    “什么？”她有些好奇，围绕在周身的乌云似乎散开很多。


    “夜莺会为每个聆听它歌声的人带来好梦，大家都以为神兽在蔽护兰切斯特。”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哈哈……”莉莉卡干笑两声，“给巡卫官唱歌的时候没把握好度，让周边的居民听到了。”


    他笑而不语，显然是料到了。


    “不说了，我要去拜访一下死者家属了。”莉莉卡告别。


    于是她来到了艾丽西亚父母暂住的屋子里，只见艾丽西亚的母亲深色憔悴地开了门。


    “冒昧叨扰，请问我能进来吗？”


    “请吧。”她让开了道路。


    莉莉卡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家里的男主人便问：“叔叔呢？”


    一阵沉默过后，她心下一沉，果然下一秒对方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他前几天也去世了……”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她呆愣在原地：“怎么会……”


    夫人掩面痛哭：“我该怎么办啊，丈夫死了，女儿也死了，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些颤抖，扶起了地上的夫人，问：“我能看一下艾丽西亚和叔叔的遗物吗。”


    她拿出了一个盒子说：“巡卫官带走勘查发现没问题后就还回来了。”


    莉莉卡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衣服、香水、珠宝、玩偶、剑。


    一条珠宝项链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条项链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她拉上了房间里的窗帘，发现宝石的光芒果然褪去了。


    莉莉卡想起凡尔纳似乎叫这个石头绿璨……


    她把盒子递给了夫人说：“谢谢。”


    “坎特梅温小姐，你看出什么了吗。”她带着期冀的眼神望向她。”


    她摇摇头：“我得再去探访别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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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确认，”话锋一转又问，“您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是有些头晕的，不过现在好一些。”


    莉莉卡面色一沉，又问：“叔叔之前是不是也是这种症状。


    “对……和艾丽西亚一样，先是头晕，之后发烧，随后皮肤都开始脱落了……”她掩面，神情十分痛苦。


    莉莉卡发现屋子里没有诡异荧光，大概是艾丽西亚父亲死后有人来清理过了，她无法保证夫人的状况会不会恶化，保险起见走之前对她唱了生命的曲调。


    随后她再次造访被害者家里，和艾丽西亚家中发现了一样的状况，不少被害者家中也陆陆续续有人死亡，探查完遗物后她已经有了明确的指向——


    就是那枚绿璨项链。


    经过同意她拿走了所有项链，在给每个人唱过生命的曲调后让凡尔纳为他们安排了新的住所，且不允许他们带走家中的一切东西。


    大多数萨宾人都选择去西弗伦斯家名下的珠宝店购买绿璨，因此购买名单很好弄出来，为避免事态扩大，他们紧急回收了售出的绿璨，可惜无从得知在其他珠宝店购买绿璨的人到底有多少。


    莉莉卡把收集来的绿璨交给了卡修斯，他很快就告诉她宝石上的封层胶水有高浓度的毒性，佩戴后毒性会快速渗透进皮肤，就算不佩戴毒性也会蔓延至周边，好处显然易见，就是能让宝石更加闪烁，甚至可以营造出自己发光的感觉。


    随后凡尔纳告知绿璨加工是由梅琅诗家族垄断，制成饰品后的珠宝才会卖给各家珠宝店，莉莉卡恍然大悟。


    “为什么是绿璨……”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这一个月来的案件。


    “因为便宜，”海露莎说，“一般高等贵族不屑于买这种宝石，自从绿璨在萨宾人家眷流行后就连低等贵族也不再佩戴，不过依旧有小部分小贵族遇难。”


    “可宴会上皇后也带了啊。”凡尔纳疑惑。


    “她并没有一直带着，被害者是长期佩戴的，被害者死后，他们的家人回收了遗物，毒性依旧在蔓延，其实她那天佩戴的项链根本不符合她的身份，全身上下极其素净，唯独项链最突出。”莉莉卡说。


    “她在用时尚杀人……”海露莎低低道。


    “现在事情明了，但是需要证据。”莉莉卡拄着脑袋。


    “珠宝有问题，巡卫厅会勘察，一定会查到梅琅诗家的。”凡尔纳信誓旦旦。


    海露莎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没想明白，巡卫厅早就全是布朗萝丝的人了，每天都有神术师清绿璨上的毒素，销毁证据，就算我们先发制人，让皇帝彻查绿璨加工，她应该也做好准备了，要查，就要一击毙命。”


    “最头疼的是为了尽量减少伤亡，西弗伦斯家的绿璨不再对外出售，不少人还被安排进了凡尔纳家的宅邸暂住，已经打草惊蛇了。”莉莉卡叹息，“我晚上去加工厂找找证据。”


    “我和你一起去吧。”凡尔纳自告奋勇。


    海露莎道：“一切小心，一旦被发现就立刻回来，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