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你不是在修桥,你是在挖坟!
作品:《重生七零:截胡厂花后,我成科技大佬》 赵铁柱的呼吸变得粗重,他那双在战场上见过血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陈不凡掌心的那枚黄铜弹壳。
那上面附着的不只是河底的淤泥,更是十年都未曾散去的冤魂。
“总工……”赵铁柱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这事……通天了。”
“所以才不能让天知道。”陈不凡合上手掌,那枚弹壳冰冷的触感仿佛要烙进他的皮肉里。
他把写着“曙光化工厂,刘建业”的纸条,连同那枚弹壳一起塞进了赵铁柱粗糙的大手里。
“赵科长,你是兵,我是工,但现在我们都在一个战壕里。”
陈不凡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分量。
“去告诉刘建业,我陈不凡能让他那台德国宝贝重新喘气,就能让它彻底变成一堆废铁。让他把十年前,曙光厂所有参与青龙河大桥建设的资料,一个字都不能少地给我送过来。”
“特别是人员调配和物资采购的原始记录。”
赵铁柱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嘎吱作响,那枚弹壳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废话,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陈不凡一人。
他没有开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烧碱车间彻夜通明的灯火和升腾的蒸汽。
那些是希望。
而他脚下,是足以吞噬一切希望的深渊。
一个小时后,技术组的核心成员,钱老师傅、李胜利、王涛、孙丽等人,全都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新难题的忧虑。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王涛的伤已经几乎痊愈了。
“总工,您没事吧?”钱老师傅一进门就急切地问,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没事。”陈不凡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态,他指了指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图纸和铅笔。
“都坐吧,时间紧迫。”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气氛有些压抑。
“总工,水底下那个大铁壳子,到底怎么搞?那玩意儿跟个拦路虎一样,我们的沉箱根本下不去啊!”李胜利性子最急,率先开了口。
陈不凡拿起铅笔,在一张新的图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矩形,代表那个被他虚构出来的“废弃沉箱”。
“绕是绕不开了,它几乎占据了整个河道的中心位置。”
他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飞快地勾勒着,线条精准而流畅。
“我的想法是,不绕,我们直接从它身上过去。”
“什么?”众人全都愣住了。
陈不凡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愕,继续在图纸上添加细节。
“我们不打独立的桥墩了。我们把这个废弃的沉箱,当成我们新桥的天然地基。”
他的手指点在图纸上,声音清晰而有力。
“第一步,以这个沉箱为中心,向两侧河床延伸,用钢板桩打出两道坚固的围堰,将整个施工区域和河水彻底隔离开。”
“第二步,抽干围堰里的水,让沉箱和周围的河床完全暴露出来。”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加重了语气,“我们要在沉箱的顶部,直接焊接和浇筑一个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承台!这个承台将横跨整个沉箱,并且深深地扎根在两侧的基岩上!”
“最后,我们新的桥墩,就直接建在这个巨大的承台之上!等于是把新桥的重量,通过承台,均匀地分散到了沉箱和两侧的基岩上。这样一来,那个废铁壳子不但不是阻碍,反而成了我们最坚固的支撑!”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陈不凡这个天马行空,却又在理论上似乎完全可行的方案给震住了。
把敌人变成自己的垫脚石?
这想法太大胆了!
钱老师傅盯着图纸,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总工……这……这简直是把天堑变通途啊!可是……焊接和浇筑这么大的承台,需要的钢筋、水泥和技术……我们厂……”
“技术,我来解决。”陈不凡打断了他,“材料,我会想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按照这张图纸,立刻计算出所需要的所有数据。钢板桩的尺寸、数量,围堰的结构强度,混凝土承台的配比和钢筋用量!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施工方案和材料清单。”
他站起身,环视着这些已经被他彻底折服的技术骨干。
“我知道这个任务很难,但我们没有退路。铁路修不好,我们所有人,包括红星厂,都得死。”
“干!”李胜利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总工您就说怎么干,我们照做就是!我还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对!干了!”王涛和孙丽也重重地点头。
刚刚还压抑的气氛,被陈不凡这套全新的宏伟方案彻底点燃。
与其为无法解决的难题发愁,不如跟着总工,用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去覆盖它!
会议开到深夜,当技术组的人带着满脑子的数据和图纸,双眼放光地离开时,陈不凡才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涌了上来。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周彩彩并没有回家,就缩在门口的椅子上睡着了。
她身上披着王秀莲的旧棉袄,怀里还抱着一个饭盒,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陈不凡的心像是被一只手轻轻地攥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周彩彩的眉头舒展开来,嘤咛了一声,往他这边蹭了蹭。
陈不凡在她身边蹲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工厂的喧嚣,河底的阴谋,官场的博弈,在这一刻似乎都离他远去。
眼前这个小小的、全心全意信赖着他的女人,就是他必须赢得这场战争的全部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从楼道尽头传来。
陈不凡猛地回头,赵铁柱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阴影里。
他看了一眼睡着的周彩彩,对陈不凡比了个手势,示意去楼梯间。
陈不凡替周彩彩掖好衣角,站起身,跟着赵铁柱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怎么样?”
“刘建业吓破了胆。”赵铁柱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兴奋,“我把您的原话一说,他那张脸当场就没血色了。他说……他说资料可以给,但是不能在厂里交易,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怕了。”陈不凡对此毫不意外。
“不止是怕。”赵铁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在手里捏着,“他跟我约在城西的废弃砖窑见面,还反复确认,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去。”
“他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赵铁柱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他说,‘告诉陈总工,他不是在修桥,他是在挖坟!韩林宇那条疯狗,会把他连皮带骨都吞了!’”
挖坟……
陈不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看来这个刘建业,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这一句,说完就跟见了鬼一样跑了。”赵铁柱把那根被捏扁的烟塞回口袋,“总工,这孙子明显知道内情,但又不敢说。这个废弃砖窑,怕不是个鸿门宴。”
陈不凡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脑中飞速地分析着所有的可能性。
刘建业的恐惧是真的,他想提供情报换取自保也是真的。
但韩林宇那边,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废弃砖窑,四周空旷,无遮无挡,确实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地点。
“他约的什么时间?”
“后天,晚上十点。”
“好。”陈不凡点了点头,“你回个话,就说我同意了。”
“总工,这太危险了!”赵铁柱急了,“要不我带上保卫科的弟兄,先把那地方给围了!”
“不用。”陈不凡摆了摆手,“如果韩林宇真的想动手,你带再多的人去,也是送死。对付疯狗,得用猎枪。”
他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下脚步。
“赵科长,帮我办件事。”
“您说!”
“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外科大夫,问问他,怎么能把一个人的手筋脚筋,挑得干干净净,让他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但又死不了。”
赵铁柱浑身一颤,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他看着陈不凡平静的侧脸,只觉得眼前的总工程师,比他见过的任何敌人都更可怕。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直接停在了办公楼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在两个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王建国厂长在哪个办公室?我是市委办公室的,找他有急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官威。
陈不凡和赵铁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凝重。
市委的人,三更半夜到访。
韩林宇的反击,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直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