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打,打个天翻地覆!
作品:《重生七零:截胡厂花后,我成科技大佬》 黎明的光,像是被无数飞溅的焊花撕碎后,才艰难地洒进了红星化工厂。
整个厂区彻底疯了。
这不是生产,这是战争。
上百号人被赵铁柱组织起来,挥舞着铁锹和镰刀,在厂区后方的荒草地里,硬生生开辟出一条泥泞的战壕。他们要将那条沉睡了十几年的铁路,从地里重新刨出来。
断桥边,几个技术员哆哆嗦嗦地架起了经纬仪,寒风吹得他们脸颊生疼,可他们手里的笔,在图纸上却不敢有丝毫颤抖。总工的命令是三天,他们就得在三天内把这座断桥的骨头渣子都分析透彻。
而真正的风暴中心,在废铁坟场。
“哐!哐!哐!”
十几斤重的大锤,被李胜利和他手下那帮最壮实的徒弟轮番抡起,一次又一次地砸在蒸汽机车那锈死的连杆上。每一次撞击都爆开一团刺眼的火星,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们要把这头巨兽的筋骨一根根拆散,再一根根重新接上!
钱老师傅则带着一帮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围着那巨大的锅炉,脸色比锅炉上的铁锈还要难看。
他们刚刚用乙炔焰切开了锅炉侧面的一个检修口,手电筒的光照进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锅炉的内壁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岩石般的灰白色水垢。而剥落水垢的地方,露出的钢板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细密的裂纹,有些地方的腐蚀甚至形成了拳头大小的窟窿,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完了……”一个老师傅绝望地扔掉了手里的锤子,“这哪是锅炉,这就是个纸糊的灯笼!别说加压,拿根指头都能捅穿!”
钱老师傅用手摸了摸那些腐蚀的边缘,一捻,指尖就沾满了铁锈的粉末。
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陈不凡的诊断分毫不差,可诊断出来,和能修好是两码事!
“钱师傅,要不……用老办法试试?”一个徒弟小声提议,“堆焊,一层层给它补上?”
钱老师傅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用的。这是晶间腐蚀,从里到外都烂透了。你这边焊上,旁边的应力一变,裂得更快。到时候一升压,整个锅炉就得炸成一堆碎片!”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更加压抑。
锅炉是心脏,心脏都烂透了,还修个屁!
“妈的!老子不信这个邪!”一个脾气火爆的焊工站了出来,他是厂里仅次于钱老师傅的七级焊工。“我来试试!”
他戴上面罩,抄起焊枪,对着一处最严重的腐蚀点就焊了上去。
“滋啦——”
蓝白色的电弧光亮起,焊条融化,滚烫的铁水覆盖在腐蚀的钢板上。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铁水刚刚冷却,甚至还带着暗红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道新的、更长的裂纹,顺着焊缝的边缘直接撕裂开来,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这……这怎么可能?!”那焊工猛地揭下面罩,看着自己的“杰作”,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焊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
“都说了,没用的。”钱老师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失败的情绪像是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谁让你们直接焊的?”
众人一回头,只见陈不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他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浓茶,正冒着热气。
他看了一眼那道新裂开的口子,又看了看那个垂头丧气的七级焊工,摇了摇头。
“把铸铁锅炉当普通钢板来焊,你胆子不小。”
那焊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总工……”钱老师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巍巍地迎了上去,“这……这还有救吗?”
“我说了能修,就能修。”
陈不凡把搪瓷缸子递给旁边的人,走到锅炉前,伸出手指在冰冷的钢板上轻轻划过。
“第一步,酸洗除垢,把这些要命的水垢全部给我弄掉。配方我写给你们,用我们自己的烧碱和盐酸就能配,注意比例,还有温度要控制在六十度。”
他转头看向钱老师傅。
“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低温焊接。”
“低温焊接?”钱老师傅和所有技术员都愣住了。
焊接哪有低温的?电弧一起就是几千度的高温。
陈不凡没有解释,而是对身后的吴平喊道:“吴平,去仓库把前两天从废品站淘回来的那几捆废铜线,还有配电室报废的镍铬电炉丝,都给我拿过来!”
吴平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带人跑了过去。
很快,一堆乱七八糟的铜线和电炉丝被堆在了地上。
陈不凡蹲下身,亲自挑选,然后扔给一个钳工。
“把这些铜线和电炉丝,按三比一的比例给我绞合在一起,做成焊条的芯。外面用我们自己做的水玻璃和石墨粉,调成糊,给我涂上,烘干。”
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是……在自己造焊条?
拿废铜烂铁造特种焊条?
钱老师傅看着陈不凡,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
这个年轻人做出的离谱事情太多了,他已经麻木了。
半个小时后,十几根奇形怪状、丑陋不堪的“特制焊条”被送到了陈不凡面前。
陈不凡拿起一根,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师傅,看好了,我只做一次。”
他戴上焊帽,接过焊枪,夹上那根自制的焊条。
他没有像刚才那个焊工一样,直接对着腐蚀点猛焊,而是先用火焰喷枪,对裂纹周围的区域进行均匀的、缓慢的预热。
整个过程极有耐心,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直到钢板的颜色变成了暗红色,他才猛地启动了电焊机。
“滋——”
这一次,电弧的光芒不再是刺眼的蓝白色,而是柔和的橙黄色。
那根丑陋的焊条,在电弧的作用下,稳定地融化,金黄色的铜镍合金熔液,缓缓地、均匀地填补进那道狰狞的裂纹之中。
他的手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焊枪在他手中,不像是一个工具,更像是画家的笔,稳健而又灵动。
他采用的是一种闻所未闻的“退焊法”,焊枪的走向和焊缝的延伸方向完全相反,一层一层地叠加,每一层的纹路都细密得如同鱼鳞。
五分钟后,陈不凡关掉焊机,直起身。
所有人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只见那处原本狰狞的腐蚀破洞,已经被一条宽阔、平滑、带着暗金色光泽的焊缝完美覆盖。焊缝的边缘和母体钢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气孔和裂纹。
钱老师傅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条还有余温的焊缝。
平整,光滑,坚固!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陈不凡,眼神里已经不是敬佩,而是一种近乎于仰望神明般的狂热!
“神技!这……这是神技啊!”
他“扑通”一声,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总工!您收我为徒吧!”
在场所有的焊工和技术员,在这一刻,全都心甘情愿地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陈不凡扶起钱老师傅,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坟场。
“从现在开始,你带人,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用这个方法把锅炉上所有的裂纹和破洞,全部给我补上!我要这颗心脏,滴水不漏!”
“是!”钱老师傅吼得声嘶力竭。
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整个废铁坟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希望,再次被这个年轻人硬生生从绝望的深渊里拽了回来!
……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
韩林宇的眼线,那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李卫东,正满头大汗地汇报着。
“韩局,情况……情况不对劲啊!”
“那个陈不凡,他……他真的在修那些废铁!不光修卡车,他还在修铁路,修火车头!”
“什么?!”韩林宇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他却毫无察觉。
他脸上的嘲讽和不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惊疑。
“修火车头?他以为他是谁?他当自己是神仙吗?”
“我……我亲眼看到的!”李卫东擦着冷汗,声音都在发抖,“他们把那台报废了几十年的蒸汽机车头都给拆了!整个厂子几百号人,跟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干!那场面……太吓人了!”
韩林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小看了那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那不是一个愣头青,那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一旦让他冲出牢笼,第一个就会把自己撕碎!
“不行!绝不能让他成功!”
韩林宇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物资局的老王吗?”
电话那头传来王海洋谄媚的声音:“哎哟,是韩局啊,您有什么指示?”
韩林宇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现在开始,市面上所有能用于铁路维修的材料,钢轨、枕木、道钉,还有所有跟蒸汽机车相关的零件,哪怕是一颗螺丝!我都不准有一件流进红星厂!”
“不止如此!你给我联系省里的关系,把他们之前订购的那批化工原料,也全部给我卡住!”
“我要让他陈不凡,连一根毛都拿不到!”
挂断电话,韩林宇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你不是能点石成金吗?
我连石头都不给你!我看你拿什么变!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红星厂断桥边,一个负责测量的技术员,正连滚爬爬地冲向厂区。
他一头撞进正在指挥酸洗锅炉的陈不凡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
“总……总工!不好了!桥……桥墩……”
“桥墩怎么了?”陈不凡眉头一皱。
那技术员脸色惨白,绝望地喊出了一句话:
“桥墩没了!河床下面的基岩,被掏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