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大换血

作品:《重生七零:截胡厂花后,我成科技大佬

    老张拿着那份任命书,手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他走了,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屋子里又只剩下陈不凡一个人。


    后背的伤口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一阵阵钻心的疼。


    陈不凡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系统面板上,“绝境求生”的状态早已消失,那临时提升的50%力量和反应速度也随之褪去,现在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剧痛。


    但陈不凡的嘴角却微微向上翘起,值了。


    用一顿皮肉之苦换来韩林宇的恐惧,换来周彩彩彻底的信任,换来这间办公室里绝对的话语权。


    这笔买卖赚大了。


    他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很小心,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卑微。


    “进。”


    陈不凡连眼睛都没睁。


    门被推开,两个人影几乎是同时挤了进来。


    左边的是财务科长蒙家元,右边的是人事科长李科长。


    两个人怀里都抱着厚厚一摞文件,像是抱着两块滚烫的山芋。


    他们的脸上堆满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陈……陈总工……”


    蒙家元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您要的……一号工程的账目,全……全在这了。”


    他把那摞账本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的一角,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李科长也赶紧跟上;“陈总工,这是……这是全厂技术人员的档案,一份都不少!”


    他也把档案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角。


    两个人做完这一切,并没有走,就那么弓着腰垂着手,站在办公桌前,像两个等着挨训的小学生。


    陈不凡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没有看那两摞文件,而是落在了蒙家元和李科长的脸上。


    那目光很淡,却像X光一样,要把他们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两个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


    “还有事?”


    陈不凡的声音也很淡。


    “没……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如蒙大赦,点头哈腰,争先恐后地退出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


    陈不凡的目光这才落在那两摞像小山一样的文件上,这就是红星厂的根。


    有人想让它烂掉,有人想在烂掉的根上吸血。


    陈不凡偏不。


    他要做的,就是把烂掉的部分,一刀一刀连皮带肉地全都剜掉!


    他先拿起了人事档案,翻开第一份,刘鹏飞。


    履历写得很漂亮,厂里资历最老的一批员工,省里的技术标兵,高建军亲自提拔的技术部副主任。


    陈不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拿起一支红笔,在那份履历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


    下一个,再下一个。


    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他的脑子里有前世几十年的记忆,谁是草包谁是小人,谁有真才实学却被埋没,他一清二楚。


    那些高建军和刘麻子的亲信,那些靠着溜须拍马上位,尸位素餐的家伙。


    红笔,叉。


    红笔,叉。


    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叉,像一把把尖刀宣判了这些人的死刑。


    很快他又换了一支蓝笔,他翻到一份档案,很薄很简单。


    老张,张建国。


    初中学历,自学成才,在技术部干了十五年,年年评优却连一次提干的机会都没有。


    家庭关系那一栏写着:与高建军副厂长因分房问题产生过矛盾。


    陈不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用蓝笔在张建国的名字下面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提拔!必须提拔!


    下一个,王涛,烧碱车间的技术员,三十出头,技术扎实,就因为不肯给车间主任送礼,被发配去看管道,一看就是三年。


    蓝笔,圈。


    下一个,孙丽,实验室的化验员,业务能力全厂第一,因为长得太漂亮被李卫国骚扰,严词拒绝后被处处穿小鞋。


    蓝笔,圈。


    一个又一个蓝色的圈,圈起来的是红星厂未来的希望。


    一下午的时间,陈不凡就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用一支红笔和一支蓝笔,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红星厂技术力量的第一次大洗牌。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


    “呜——”


    下班的汽笛声长长地响起。


    陈不凡放下了手里的笔,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后背,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厂区里潮水般涌出的人群,那些鲜活的,疲惫的,麻木的面孔。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个厂子就会因为他,彻底变一个样。


    陈不凡没有急着走,拿起了那摞蒙家元送来的账本。


    如果说人事档案是骨架,那这些账本就是血肉。


    他翻开第一本,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假发票,白条,虚报的采购单……一张一张密密麻麻,像附在骨头上的蛆虫。


    陈不凡的眼神越来越冷,他看到了高建军用公款报销的茅台酒,看到了刘麻子签批的不存在的维修费,看到了蒙家元给自己亲戚开的咨询费……红星厂的血就是被这些蛀虫一口一口吸干的。


    陈不凡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保卫科吗?找一下赵铁柱。”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陈总工!”


    赵铁柱的声音充满了干劲。


    “把那两个东西的口供,整理一份详细的送到我家来。”


    “另外,派两个信得过的人,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盯着财务科长蒙家元和采购科长刘麻子。”


    “他们见了谁说了什么,去了哪,我都要知道。”


    “是!”


    赵铁柱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挂了电话,陈不凡才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


    家属楼。


    陈不凡家里的灯亮着,是那种温暖的橘黄色。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炖鸡的香味。


    他推开门,周彩彩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和饭桌之间忙碌着。


    张兰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件毛衣在织,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


    看到陈不凡回来,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回来了。”


    周彩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怯怯的关心。她的眼睛先是落在了陈不凡的脸上,然后又不受控制地飘向了他的后背。


    “伤口……还疼吗?”


    张兰也走了过来,一脸的心疼。


    “儿子,快坐下,妈给你炖了鸡汤,好好补补。”


    陈不凡的心里一暖。这就是家,这就是他豁出命去也要守护的东西。


    “不疼了。”


    他笑着说,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


    周彩彩的眼神很尖,看到了陈不凡衬衫后背上渗出的那一点点血迹,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你骗人。”


    她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陈不凡的手。


    “坐下,我给你换药。”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


    陈不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


    周彩彩拿来了药箱,让陈不凡趴在桌上。


    当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看到那道青紫色的伤口时,她的眼圈又红了。


    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却比昨天熟练了许多。


    棉球蘸着酒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周围,冰凉的触感让陈不凡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


    “疼就说出来。”


    周彩彩的声音闷闷的。


    陈不凡趴在桌子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不疼。”


    他说。


    “有你给我上药,再重的伤也不疼。”


    周彩彩的手顿了一下,耳朵根瞬间就红透了,屋子里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微妙。


    张兰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换好了药,一家人终于坐下吃饭。


    张兰不停地给陈不凡夹鸡腿。


    “吃!多吃点,把那些王八蛋打掉的血都补回来!”


    陈不凡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肉,有些哭笑不得。


    周彩彩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给他盛汤,给他递筷子。


    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那眼神里有心疼有关切,还有一种正在悄悄发酵的名为“崇拜”的东西。


    饭吃到一半。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


    张兰和周彩彩的身体同时一僵,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陈不凡却很平静。


    “妈,彩彩,别怕。”


    他放下碗筷。


    “是自己人。”


    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赵铁柱,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身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


    “陈总工。”


    他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您要的东西。”


    陈不凡接了过来。


    “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赵铁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