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作品:《我死了,又活在他的白月光身上》 6
接下来半个月,沈立白每天都会送我去复健中心,然后全程陪着我康复训练,康复治疗师说我的腿部肌肉已经萎缩了,想恢复到正常的状态需要很长时间。
我觉得没有关系,毕竟还是有希望的,从一开始我根本站不住,到半个月后能扶着杠慢慢走两步,我很高兴,沈立白也很高兴,他说等我好了之后再带我去玩。
这天我照常在康复中心训练,沈立白出去接电话了。
训练完,我坐在一旁喝水等沈立白回来。
康复治疗师说我的恢复程度很不可思议,正常来说,怎么着也要一个月才能达到我目前的水平。
我开玩笑说我天赋异禀,治疗师让我继续保持这个状态。
沈立白回来了,他把我抱上车,然后开车去了他的工作单位。
我早就知道沈立白的工作和军部有关,所以我也不意外见到肃穆庄严的军部基地,他把我放在轮椅上,推着我走到他的办公室,一路上还遇到不少人向他敬礼。
沈立白让我在这里待着,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因为沈立白提前跟我说了今天先不送我回家,我就带了那本日记本——
11月30号。
已经记不得这是和立白第几次吵架了,我想回学校上课,他不让我回去,也不告诉我具体原因,我不想再被关在家里了。
翻了翻通讯录,我竟然连一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太悲哀了。
立白是我的配偶,他不该这样对我。
12月2号。
又吵架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气之下,我提出了离婚。
立白没有同意。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分房睡。
12月5号。
立白最近经常回家,就是不跟我说话。
12月7号。
我感觉我记不得很多东西了,有时候甚至不记得笔放在哪里。
12月20号。
我又晕倒了。我恳求沈立白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沈立白还是不肯说,我开始绝食。
即便如此,沈立白只是让医生给我打营养针。
1月1号。
又是新的一年了,沈立白,新年快乐。虽然我没有亲口对他说。
我知道我应该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因为我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1月5号。
立白带我去医院了,这一次他没有再瞒着我,是胶质瘤。
……
我合上日记本,没想到我还得过脑瘤,那我现在是好了吗?
我打算等沈立白回来问问他。
7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的,沈立白担心我有急事,外面的人进不来帮忙。
我说请进,那人才进来,他见了我先表明身份:“我是老沈的同事,叫李舍扬。”
我问他有什么事。
李舍扬说没有,就是来看望一下我,问我康复训练怎么样。
我谢谢他的关心,说挺好的,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我注意到李舍扬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看出他眼里有些疑惑,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李舍扬摇头,又关心了两句就起身走了。
我一直等到中午,沈立白才被放回来和我一起吃饭,是军部食堂的饭,没有沈立白做的好吃,想归想,我还说了出来。
沈立白似乎有些惊讶,又说晚上给我做,问我想吃什么。
跟沈立白同床共枕生活了大半个月,我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警惕,开始大方报菜名——番茄炒蛋,糖醋排骨,酸菜丸子汤。
沈立白沉默地听完,好一会儿,他突然道:“你以前从来不吃酸的。”
我大言不惭:“我换口味了。”
沈立白没说什么。
8
沈立白的确给我做了我报的菜。
从基地出来后,他还带我去了趟超市,我想买点零食,被沈立白无情地拒绝了,他只给我买了红枣酸奶。
好吧,谁叫我没钱。
到了点,沈立白要给我洗澡,之前我没拒绝,因为我腿脚不便,但是我今天把他赶出了浴室,谁受得了被一个大男人天天盯着自己的裸|体?
我泡在浴缸里,摸到我裹在睡袍里偷偷带进来的手机打开看,哦,我问过沈立白手机的密码,还好他记得。
里面的软件没有几个,除了必要的通讯app,我还下载了个看新闻的,我对新闻很感兴趣。
我没事又去搜胶质瘤是什么病。
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沈立白在外面问我洗好了没有。
我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我赶紧把手机藏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沈立白是个作息非常严格的人,对生活要求也一丝不苟,比如吃饭不能说话,洗澡不能玩手机,十点就要睡觉,睡觉前也不能玩手机等等——我不想被唠叨。
我说洗好了。
沈立白推开门进来给我擦干身上的水,然后抱我回床上,再用吹风机给我吹干头发。
接着他也去洗澡了。
9
沈立白睡着了。我睡不着,可能是我不安于现状。
生活了有一段时间,沈立白说我们是合法配偶,可我对他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可我写的日记上却充满了对沈立白浓烈的情感,但我觉得如果再给我一支笔,我绝对写不出这些话来。
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身旁的人突然出声了。
我吓了一跳,“你没睡啊?”
沈立白动了,他搂过我,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适应,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想起来。”
我想了想问道:“我以前是不是生过病?”
“是。”沈立白道,“不过已经治好了。”
我没有说话。
那本日记本只写到2月份,说我要准备做开颅手术,后面就没有了。
我说:“要是我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呢?”
沈立白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边,很痒,我听见他说:“那也没关系,致和,如果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认识。”
我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在喊我的名字。
10
我发现沈立白还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带我去了一个据说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到了之后我发现是一所大学,应该是我们曾经一起念书的地方。
沈立白今天仍然穿着军服,我还觉得奇怪,大学是全封闭式的,校门两边还有人站岗,在见到连校门的保卫大爷都穿着军服后,我才意识到这是所军校,怪我刚才没注意看学校名字。
沈立白是打过报告的,保卫给我们登记后就放我们进去了。
沈立白推着我在校园里闲逛,路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青春洋溢,我觉得很美好,一想到我曾经也有这么一段时光却完全想不起来,不禁觉有些遗憾。
我们去了图书馆,沈立白说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他说他一开始总能在图书馆见到我,我们有时还在同一个书架下借阅同一本书,这么一来二去开始熟悉起来,后面的事也就水到渠成。
我说:“那我们再去那个书架下,看看我们还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心有灵犀。”
沈立白说好。
我勉强站起来,扫了眼一排排的书,我让沈立白闭上眼,我拿了本介绍冷兵器的书藏在背后,然后说:“我选好了。”
我眼看着沈立白的手朝我根本不感兴趣的那排书伸去,接着他挑了本有关教育的书,我暗叫不妙,沈立白问我:“你选的是哪本?”
我只好把我选的书给他看,沈立白看到封面的冷兵器三个字,目光有些微变化,不过他很快笑道:“我是故意选错的,你以前的确爱看这种书。”
沈立白又拿了本讲冷兵器的书。
我们坐在书架下一起看书,准确来说是我在看,沈立白陪着我——我不知道沈立白看了我多久,只是我觉得眼睛有些干时转移目光才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