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芙还想狡辩，但下一秒，一个穿着制服、脑袋上顶着【警官】称号的NPC不知从哪里刷新出来，拦在她面前，对话框弹出：


    【你因涉嫌企图非法入侵被逮捕了。】


    画面一转，希芙已经坐在了警局的拘留室里，面前铁栅栏落下。


    系统提示无情地浮现：【Game Over - 结局：出师未捷先留案底】。


    希芙看着这结局，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两秒。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读取存档】。


    回到街道，希芙盯着那个头顶已经恢复平静、正在悠闲浇花的NPC大妈，越想越气。


    这NPC报警速度也太快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可是玩家！


    “不能偷东西？”希芙眯起眼，“那我直接动手总行了吧？反正能读档。”


    她再次谨慎地存了个档——


    然后，希芙大步流星走到那位大妈面前，在大妈头顶刚刚冒出友好问候的绿色气泡时，希芙抬手就给了对方一记上勾拳！


    “吃我一招火箭炮！”


    【攻击检定！命中！】


    【造成伤害：5点！（对方HP-5）】


    大妈头顶的绿色气泡瞬间变成巨大的红色愤怒标志，伴随着一圈旋转的小星星（眩晕效果）。


    她夸张地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头顶飘起一个“-5”的伤害数字。


    “无法无天啦！穿礼服的小疯子打人啦！”大妈尖叫起来，声音比上次报警时还要凄厉。


    几乎就在她喊出声的下一秒，熟悉的【警官】NPC再次凭空刷新，这次甚至带了两个头顶【警员】称号的帮手。


    对话框弹出：


    【你因在公共场合无故殴打他人被逮捕了。情节恶劣！】


    画面再次一转，熟悉的拘留室，更加冰冷的铁栅栏。系统提示带着一丝嘲讽浮现：


    【Game Over - 结局：暴力倾向的纨绔子弟】


    希芙看着屏幕，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出警效率，横滨警视厅看了都得流泪。”


    她面无表情地再次选择【读取存档】。


    连续两次“Game Over”让希芙暂时放弃了主动惹事的念头。


    她决定就老老实实在镇上逛逛，熟悉一下环境总行吧？


    没走几步，就有NPC凑上来搭讪，头顶冒出友好的对话气泡：“嘿，美丽的小姐，是第一次来橡木镇吗？”


    希芙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全部选择无视，高冷地走了过去。


    搭讪的NPC脑袋上冒出一个失望的符号，但也没再多事。


    就在她觉得这次能平安度过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几名头顶【警官】称号的警察，正押解着几个戴着手铐、头上顶着【珠宝抢劫犯】称号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警官正在厉声审问：“说！你们的另一个同伙到底藏在哪里？！”


    其中一个抢劫犯眼珠一转，正好瞥见了路过的希芙。


    他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被铐住的手指向她，大声喊道：


    “警官！就是她！我们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小姑娘！别看她长得纯，心黑着呢！”


    希芙：“……我草？”


    她还没反应过来，几名警察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她身上。对话框弹出：


    【你被珠宝抢劫犯指认为同伙，警方决定将你带回协助调查。】


    根本不容她辩解，系统甚至没给她弹出对话选项，刚才还对她微笑搭讪的NPC们脑袋上齐齐冒出震惊和怀疑的符号，希芙就这么一脸懵逼地被警察带走了。


    坐在警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希芙暴怒：“尼玛！”


    她习惯性地想去摸存档读档，却突然发现——这次眼前没有跳出熟悉的【Game Over】提示！


    “嗯？”希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难道……这不是坏结局，而是强制推进的剧情？”


    看来这场冤狱她是蹲定了。


    *


    被警察一左一右护送着前往警局，希芙的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无名火。


    这都什么事儿啊！她这身打扮像抢劫犯同伙吗？


    路过一片街心花园时，她的目光被路边几株熟悉的草药吸引了。


    在横滨摸爬滚打的日子里她没少受伤。早就学会辨认一些能止血消炎的野草，捣碎了敷伤口，效果不比某些药店的成品差。


    眼下，那些野草上方正闪烁着微弱的【可采集】光芒。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迅速弯腰，利落地采了几株揣进兜里。动作熟练得让押送的警官都愣了一下。


    “喂！你干什么！”警官头顶冒出警惕的符号。


    “采点药草，不行吗？”希芙没好气地回呛，“再说了！你们抓我？谁知道那珠宝店是不是我家集团旗下的产业？我干嘛要自己偷自己的东西？！”


    这番言论配上她理直气壮的态度，让警官脑袋上冒出了代表【将信将疑】的混乱符号，但最终还是板着脸：


    “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有钱人哪有像你这样寒碜的？”


    流程走得飞快，她最终还是被关进了拘留室。铁门“哐当”关上时，系统提示冰冷地浮现：


    【因被逮捕并列为嫌疑人，精神-10，威望-10，人际-10。】


    希芙看着自己暴跌的面板：


    精神：30-> 20


    威望：20-> 10


    人际：10-> 0


    特么的！


    *


    希芙正对着自己清零的人际关系属性生闷气，拘留室角落传来细微的铁链摩擦声。


    她这才注意到，这间狭小的牢房并非她一人。


    在对面墙角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少年。


    他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肮脏破旧的裤子，金发乱得像鸟窝，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


    最让人不适的是他的眼神——


    空洞、麻木，像两口枯井，直勾勾地盯着牢房铁门的方向，仿佛已经这样看了几个世纪。


    希芙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调动意念，看向少年。


    一个半透明的角色面板浮现在他身旁：


    【姓名：米切尔·凯撒】


    【年龄：15岁】


    【状态：虚弱、绝望、束缚】


    【身份：？？？】


    【备注：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希望。】


    “米切尔·凯撒……”希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眼前这个少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悲惨”二字，像是从某个苦难故事里直接掉出来的。


    熟悉的游戏对话框在她视野中弹了出来，提供了三个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区别的选项：


    A. 「嘿，你还好吗？」（和他搭话）


    B. 「你叫什么名字？」（和他讲话）


    C. 「你好，我是希芙。」（和他问好）


    这异能的对话系统是哪个懒鬼设计的？


    鉴于目前人际关系已经跌到零点，任何社交行为都显得风险极高。但干坐着也不是办法。


    希芙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看起来最中性、最不会出错的 C. 「你好，我是希芙。」（和他问好）。


    “你好，我是希芙。”


    角落里的凯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铁门，仿佛根本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也完全不在意。


    他头顶甚至连个代表“听到”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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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冒出来。


    【米切尔·凯撒对您的好感度 -1】


    希芙：“……”


    不是大哥，我好歹是打了招呼的，不理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带扣好感的？这人际交往从零开始直接变负数是吧？


    但与此同时，她注意到米切尔的人物面板下方，原本灰色的【交谈】和【送礼】两个选项被激活了，微微闪烁着，似乎是在提示她可以采取进一步行动。


    希芙习先存了个档。然后选择了【送礼】。


    她走到少年面前，将草药轻轻放在他身边干燥的草垫上。


    “这个……或许对你的伤有点用。”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刻意。


    凯撒依旧毫无反应。


    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您向米切尔·凯撒赠送了：无名草药。】


    【米切尔·凯撒对您的好感度 无变化。】


    送礼物连一点好感度都捞不着？希芙看着少年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感到了一丝棘手。


    送整株的不行，那加工一下总可以吧？


    她捡起草药，找了个干净的石块（拘留室里居然真有这玩意儿？），试图把它们弄成药泥。


    弄好后，她再次靠近米切尔，伸手想把他伤口上的一些污垢擦掉，再把药泥敷上去。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背上一道狰狞伤痕的瞬间，一直像雕塑般静止的少年猛地动了。


    他像只受惊的野兽，极其敏捷地蜷身躲开，同时因为双手被铐，他竟借着转身的势头，一记凶狠的扫堂腿就朝希芙踹了过来。


    “吵死了！滚开！”少年嘶哑地低吼，眼中第一次有了点情绪——全是暴躁和敌意。


    希芙虽然只是个文职人员，但也是黑手党的文职人员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下意识一个后撤步避开，心里那点火气也上来了。


    “嘿！你小子恩将仇报是吧？”她嘴上说着，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击。


    只见她侧身闪过对方紧接着踹来的第二脚，抓住对方重心不稳的空档，一记干净利落的拳头直接掏向对方腹部。


    “飞龙在天！”


    “唔！”凯撒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腰。


    但战斗并没结束。


    少年凭着股狠劲，即使双手被缚，依然用头撞、用脚踢，和希芙扭打在了一起。


    拘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碰撞声和闷哼。


    希芙一边格挡反击，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具15岁的身体也太弱了！力量速度都比不上我本尊！


    虽然本尊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场搞笑的战斗毫无悬念地（并不）以希芙的胜利告终。


    她有点累，而凯撒已经瘫在角落，喘着粗气，身上多了几块淤青，眼神比之前更加凶狠和屈辱。


    【米切尔·凯撒对您的好感度 -20】


    【当前好感度：-21】


    希芙看着这个数字，又看看地上被打翻的药泥，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


    “……行吧，至少这次有反应了，虽然是负面的。”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把凯撒翻了个面，让他背朝上。


    “啧，让你消停点不听，非得挨顿揍才老实。”


    她一边嘀咕，一边捡起地上还没完全毁掉的药泥，用手指挖了一块，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背上那些新旧伤痕上。


    药泥触及伤口带来一丝清凉，让凯撒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但他没再反抗，只是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多珍惜点自己吧小子。”希芙涂药的动作不算温柔，但很仔细，“身体是你自己的，糟蹋坏了疼的也是你。”


    整个过程里凯撒一言不发，像块沉默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