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后汉书》


    这意念并非来自战场方向，而是来自…宇宙更深、更古老的地方。


    “变数…”


    “汝…欲知‘原初’？”


    “来…‘遗忘星墟’…”


    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沧桑与疲惫，却并无明显恶意，反而带着一种…邀请？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


    “是谁？！”他神念瞬间横扫四周，却一无所获。那意念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仿佛从未出现。


    但一段清晰的星空坐标，却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遗忘星墟！


    一个在远古传说中提及的、比寂静回廊更加古老、更加危险的禁区，据说那里是上一个宇宙纪元破灭后的残留之地，时空完全错乱，法则崩坏，甚至隐藏着一些纪元破灭时的恐怖景象。


    “邀请我去那里？”林凡眉头紧锁。这突如其来的意念，是善意还是陷阱？是某个被困在遗忘星墟的古老存在？还是某个幕后黑手新的算计？


    他尝试推演，但关于这意念的一切，都被一层更厚的迷雾笼罩，无法窥探。


    去，还是不去？


    风险极大。但“原初”二字，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且，对方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隐藏在寂静回廊深处的他，其实力恐怕远超想象。


    沉思良久，林凡眼中闪过决断。


    “去看看！”


    一味躲避绝非良策。唯有主动出击，才能于危局中博取一线生机，揭开更多谜团！


    他不再停留，起身离开洞府，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那“遗忘星墟”的坐标，再次踏入了茫茫星海。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位面之躯与万化匿形之术运转到极致，如同宇宙中的一道幽影，无声无息地穿梭着。


    沿途，他能明显感觉到宇宙气氛的紧张。各大星域似乎都加强了戒备，巡逻的队伍增多，星际传送阵的盘查也变得严格。关于玲珑天舟大战和恐怖怪物“冥骸”的消息，显然已经扩散开来，引发了广泛的恐慌。


    他也偶尔能捕捉到一些关于“林凡”的议论，版本众多，有的说他早已在混战中陨落，有的说他卷走了所有宝物潜逃，有的则说他才是引发这一切灾祸的罪魁祸首…他对此只是一笑置之。


    经过数次谨慎的传送和长途飞行，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星域，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遗忘星墟！


    这里没有星光，只有无边无际的、灰蒙蒙的雾霭。雾霭之中，漂浮着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破碎的星辰残骸、古老的城市废墟、甚至是一些无法辨认的、巨大生物的苍白骨骼！时间在这里仿佛是破碎的，能看到某些区域在加速风化，而另一些区域则诡异的时光倒流，甚至有些地方不同时间线的景象重叠在一起，光怪陆离。


    一种永恒的死寂、悲伤、以及令人心悸的混乱法则气息，弥漫着整个星墟。


    林凡按照坐标指引，小心翼翼地深入其中。他必须时刻调整位面之躯，以适应这里错乱扭曲的时空法则，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卷入某个时间碎片或空间断层，永世迷失。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面破碎镜子般空间组成的危险区域后，他抵达了坐标所示的位置。


    那是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无比的、仿佛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平台。平台之上，空空如也。


    林凡警惕地落在平台边缘，神念仔细扫描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


    “阁下引我来此，何不现身？”林凡沉声开口，声音在死寂的星墟中回荡。


    片刻的沉默后，一个沧桑而疲惫的声音，直接从林凡面前响起。


    “我…一直在你面前。”


    林凡瞳孔骤缩，猛地看向平台中央！只见那里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极其淡薄、仿佛由灰色雾霭凝聚而成的模糊人形，缓缓浮现。


    这个人形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衣着，只是一个大致的人轮廓，其气息与整个遗忘星墟几乎融为一体，若非主动显现，根本无从察觉。


    最让林凡心惊的是，他从这雾霭人形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那“幽灵冥舟”同源、但却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死寂与虚无的气息！但同时，在这死寂的最深处，又似乎隐藏着一丝微弱的、不肯磨灭的…执念？


    “你是…守望者？还是…守墓人？”林凡警惕地问道，周身混沌之气暗自运转。


    雾霭人形微微晃动，似乎在摇头：“称谓…并无意义。我曾是‘清理者’，如今…只是苟延残喘的‘遗忘者’。”


    它的声音直接响在林凡意识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清理者？”林凡想起水晶球中关于“清道夫”的描述。


    “你引我来，所为何事？”


    “观察…以及…警告。”雾霭人形缓缓道，“你的成长…超乎预料。你的存在…正在加速‘囚笼’的松动。”


    “囚笼？你们到底囚禁了什么？原初魔裔？”林凡追问。


    “魔裔？呵…”雾霭人形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叹息，“它们…只是狱卒失控的恶犬，是囚笼泄露的力量滋生的…蛆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凡心中巨震！原初魔裔…只是狱卒的恶犬？！那真正的“囚犯”是什么？！


    “真正的囚牢…关押的是…‘疯狂’本身。”雾霭人形的语气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与敬畏，“是宇宙诞生之初，那无法承受‘太初’之重而陷入彻底疯狂的…另一个‘本源’！”


    太初之重？另一个本源？


    林凡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内视丹田中那一点“太初”奇点。


    “看来…你已有所接触…”雾霭人形“看”向了林凡的丹田位置，尽管它并没有眼睛，“但你并不明白…‘太初’…并非唯一…它是一体两面…创造与毁灭，秩序与疯狂…相伴相生…”


    “当年的‘公约’，并非为了守护，而是最无奈的选择…以牺牲半数宇宙为代价，将‘疯狂本源’强行剥离封印，才换来了如今纪元的相对稳定…而我们这些‘清理者’，便是公约的执行者，负责抹杀一切可能引动‘疯狂’复苏的因子…”


    林凡听得心神摇曳，这真相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宇宙的和平，竟然是建立在如此残酷的牺牲和封印之上？！


    “那你们为何要警告我？因为我体内的…”


    “因为你的‘混沌’，是最大的变数。”雾霭人形打断他，“混沌，可衍万法，亦可纳万恶。你的成长，既可能成为加固囚笼的新基石，也可能…成为彻底释放‘疯狂’的那把钥匙！”


    “守望者…不，守墓人们内部，也因此产生了分歧…一部分认为该在你成长起来前…清除你。另一部分，则想…利用你。”


    林凡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原来所谓的“守望者”，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那你属于哪一部分？”林凡冷冷地问。


    “我？我早已厌倦了永恒的清理…我只希望…一切能有一个真正的了结…”雾霭人形的身影变得更加淡薄，“无论是永恒的囚禁，还是彻底的释放…都好过这无尽的…折磨…”


    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影也开始消散。


    “小心…‘基石’…它们并非死物…它们会…主动选择…”


    “原初之地…既是希望…也是…最终的…审判场…”


    “活下去…变数…”


    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雾霭人形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林凡独自站在黑曜石平台上，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信息量太大，太过震撼！


    宇宙的真相、公约的本质、守望者（守墓人）的内部分歧、太初的另一面、疯狂本源、原初之地的意义…


    这一切，如同一幅无比庞大、无比黑暗、却又无比清晰的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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