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FBI标志的黑色雪佛兰SUV疾速冲过街口，追赶着前方车辆。


    “目标车，银色福特MK7，即将进入第五大道！重复，即将进入第五大道！”


    银车再次提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轻车熟路地滑过十字路口，随后指示灯绿灯闪烁，眼看SUV也要加速通过。


    一个外卖骑手毫无预兆窜出！他惊慌失措地车身一歪，披萨盒“啪叽”摔在地上，芝士和辣肠撒了一地，食物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见鬼！小心！”FBI驾驶员瞳孔骤缩，嘴里咒骂着，几乎是本能地猛踩刹车，打死方向盘。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SUV沉重的车身甩出一道惊险的弧线。


    而另一侧车道上，一辆林肯轿车以不疾不徐的公务速度正常行驶。它的司机似乎恰巧在拒接骚扰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失控的庞然大物正向自己横扫而来。


    “砰——！！！”


    SUV车头瞬间瘪了进去，引擎盖翘起，黑白混杂着的烟雾喷涌而出。林肯轿车被拦腰撞得横移出去好几米，车门向内凹陷，像个被捏扁的罐头。


    紧随其后的一辆标致607一个漂亮的急刹漂移，可还是无可避免地亲吻上了SUV的尾部，被无辜牵连。


    有人捂着流血的额头，有人扶着扭伤的腰，短暂的懵逼过后，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们FBI是怎么开车的！”


    “我们在执行任务！你们妨碍公务！”


    “该死的！你们才是妨碍IRS查税，看看我的车！”


    穿着西装的IRS官员和便装的FBI探员相互指责，好奇的路人围拢过来，聚众吃瓜，交通以撞车点为中心，迅速瘫痪成一片，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伏特加透过监控屏幕看着这出闹剧，咧开一个满意的笑容，瓮声瓮气地汇报：


    “路障已设置。现在时间很充足了。”


    会议室内，时间“充足”得让托马斯·辛多拉快要失去冷静。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形成一个稳固的塔尖，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你们依旧坚持‘茧’项目在账务上有问题吗？”


    波本面带微笑，说出的话却绵里藏针：“辛多拉董事长，您说笑了。”


    金丝眼镜后那紫灰色的眼眸分析着对方的情绪变化：“一个连续多年只有巨额投入，却迟迟未申报任何专利的项目，在税务上会有什么问题……”


    他压低声音：“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莱伊同样微微前倾，毫不退让，辛辣地补刀：“而且，这个项目最近似乎出现了突破性进展，又加大了资金投入。总不能是……换了个更会花钱的研发主管吧？”


    辛多拉身后的几位高管，像一群被扼住喉咙的鹌鹑，怯懦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波本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权力结构——一头独断专行的狮子和一群战战兢兢的绵羊。


    “我们只是需要检查研发人员的个人税务资料，确认是否存在……某些避税的嫌疑。”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当然，如果辛多拉董事长您更习惯于亲自动手处理，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更直接的调查方式。”


    “亲自动手处理”这话正切中近期开膛手的流言，精准地扎进了托马斯·辛多拉最敏感的神经。


    他一拍桌子，声音因愤怒而拔高：“‘茧’项目是辛多拉的未来！它纯洁无瑕，绝不会存在任何污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威胁道：“两位的工作热情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也许，我是该考虑反映，IRS的人员是否过于冗余，造成了纳税人资金的严重浪费！”


    闻言，波本反而赞许道：“当然，这是您的权力，辛多拉先生。我们毫不怀疑您有这个能力。”


    他话锋一转，摊开手，“那么现在，为了不继续浪费您和我们这些‘冗余人员’的宝贵时间，烦请配合调查。”


    托马斯·辛多拉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单词：“戴维斯！”


    戴维斯如蒙大赦，立刻将恭敬地递上一个平板电脑。


    波本优雅地接过，食指不经意地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特质金丝眼镜，开始无声地拍录屏幕上的名单。


    在两人一唱一和的言语带动下，几个关键人物，以及他们工作范围，被一一确认。


    波本维持着微笑假面，内心却掠过一丝沉重。这些名字背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拥有家庭、梦想和在阳光下生活的权利，而不是成为组织予取予求的工具。


    莱伊默默地记下那些名字，组织势必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对这些人进行狩猎，这正是FBI收网的时机。


    研究室里，几个研发人员惊异地看着两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一个银发黑衣，眼神冷酷。另一个则戴着兜帽，笑容灿烂得像个观光客。


    不等他们询问，只听见两声轻微的、像是气球被戳破的声音。


    琴酒手中的枪冷静地吐出青烟。两名研究员应声倒地，剩下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几声绝望的呜咽后，琴酒肃清了现场，将研发人员像丢垃圾一样拖进旁边的隔间。


    “拷贝开始，预计三分十二秒。”斯皮亚图斯将一个硬盘接入主控台，嘴里汇报着，眼睛却贼溜溜地瞄向琴酒，“这些研发人员也是目标吧？要不……我们打包一起带走？”


    “组织不需要废物。”琴酒冷冰冰地回应，他正在几个关键服务器机柜和实验台上安装微型炸弹。


    “多事。”他瞥了斯皮亚图斯一眼，“需要的人，让波本和莱伊去锁定。”


    “哦……”斯皮亚图斯无趣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在研究室里游荡，落在一个像蚕蛹般的机器上。


    那东西足有一人高，表面覆盖着光滑的复合材料，充满了未来感。这，就是“茧”的原型机。


    斯皮亚图斯的头上，一个灯泡“叮”地亮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把绝妙的想法脱口而出。


    “啪！”


    一直分神监督着他的琴酒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力道不轻。


    “别想！”


    斯皮亚图斯“嗷”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脑壳，撇着嘴，不满地瞪大眼睛。


    幸好他不用靠这玩意儿思考，不然给琴酒打傻了，组织损失就大了！琴酒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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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腹诽，一边把已经拷贝完毕的硬盘揣进卫衣兜里，动作自然地像是顺手从果篮里捞了根香蕉，还对“茧”投去了蠢蠢欲动的目光。


    一副想要雁过拔毛德性。


    “你无非就想把这家伙一起带走。”琴酒一语道破，伸手夺过硬盘，抬脚就往外走。


    斯皮亚图斯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跟了上去，浮夸地恭维：“大哥英明！想我所想！原来大哥也对它感兴趣！为了达成大哥的夙愿，吾辈愿肝脑涂地！”


    “闭嘴！”琴酒青筋暴起，“你还是直接卡死机比较清净。”


    “别这么说嘛，大哥~”斯皮亚图斯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占用了一丢丢CIA的服务器，现在运行流畅得很！哦对了，他们现在正和FBI互扯网线找原因呢！可热闹了！”


    “……”琴酒的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无视，“少废话，走了。”


    “好嘞！”斯皮亚图斯应得欢快，“现在去楼顶，说不定还能顺个直升飞机走，多拉风！”


    没有反对，就是同意！


    他立刻行动起来，侵入了辛多拉集团的内部工作系统，开始摇人。


    当安保部主管接到“托马斯·辛多拉”的视频通话时，还有些疑虑。


    “……董事长，按照您之前的规定，‘茧’的转移需要多重授权……”


    屏幕里的“辛多拉”一脸严肃，AI模拟的声音推心置腹地告诉他，这是为了躲避IRS的检查，事关重大，只能交由他这样的心腹，切不可外传。


    一番高帽和“信任”忽悠得安保部主管晕头转向，于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安保人员，吭哧吭哧地开始搬运那个沉重无比的“茧”原型机。


    而楼顶上的琴酒已经物理说服了原本的直升机驾驶员，此刻正坐在驾驶位上，熟练地检查着仪表盘。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斯皮亚图斯指挥着安保人员将“包裹”固定在机舱挂载点上。


    一切就绪，琴酒看向斯皮亚图斯，用眼神示意他上来。


    斯皮亚图斯却后退半步，脸上摆出担忧的神色，茶言茶语道：“大哥你先走！我、我实在放心不下莱伊和波本……他们为了任务深入虎穴，我怎么能独自先撤？善后工作就放心交给我吧！”


    琴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警告：“别成为被抓住的失败者。否则，我会亲手解决你。”


    螺旋桨卷起气浪，直升机缓缓升空，带着那个珍贵的“茧”和核心资料，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线。


    目送着直升机离去，苏格兰的耳麦里传来伏特加焦急的声音：“情况有变！因为一个金发的女人，FBI和IRS好像达成了共识，正在向辛多拉大厦方向逼近！”


    金发的女人？


    苏格兰的眉头紧锁。波本和莱伊还在与托马斯·辛多拉纠缠，而他已经接收到琴酒的指令，如果莱伊和波本无法脱身，就要确保他们不会落入FBI之手。


    “确保”，这个词在组织里的含义，只有一种。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风声，警笛声，心跳声……所有声音都在远去。


    苏格兰的世界，只剩下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


    他按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