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睿又要去西北，而且还不带自己，这让白雨曦急忙说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


    王睿看着白雨曦泛红的眼圈，心中不忍，但语气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行。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是去瓦真人的地盘打仗，瓦真老巢环境比边境更恶劣，局势也更复杂，我不能让你跟着去冒险。”


    “可是…”


    “没有可是！”


    王睿打断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严肃的说道：


    “雨曦，你听我说。留在京城，帮我看着点朝廷的动静，万一北边形势有变，京城里需要有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你明白吗？”


    白雨曦知道王睿决定的事很难改变，而且这安排确实关乎大局。


    她咬了咬嘴唇，强忍住泪水，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


    王睿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片刻后，毅然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雨曦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车队再次启程，驶出京城，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十日后。


    北疆，边军前哨大营。


    王睿的车驾抵达时，咏林河已亲自率领一众将领在营门外等候。


    见到王睿下车，咏林河大步上前，抱拳行礼，声音洪亮的说道：


    “末将咏林河，恭迎钦差大人！”


    他身后，那些曾随王睿一起收复江北五省的将领们，也纷纷躬身，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敬重。


    上次战役，王睿的奇谋妙算和关键时刻的决断收复五省，早已折服了这些沙场老将。


    “咏将军，各位将军，不必多礼！


    ”王睿赶紧上前扶起咏林河，笑着说道：


    “军中一切从简，是我来叨扰各位了。”


    寒暄过后，众人径直来到中军大帐。


    帐内中央，一个巨大的沙盘已经布置好，清晰地勾勒出边境地形，瓦真各部势力范围以及主要通道。


    咏林河率先开口，指向沙盘说道：


    “睿公公，根据最新哨探回报，慕茶回到瓦真后，正在结各部族兵力，看样子是想等入冬后，依托他们对寒冷气候的优势与我军决战。”


    他分析完后，眉头紧锁的看着王睿继续说道


    “我军将士虽骁勇善战，但面对这寒冷的气候恐怕难以适应，正面决战恐于我不利。”


    王睿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沙盘上的山川河流，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咏将军所言极是，所以，我们不能等。”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杆，点在双方对峙的前线区域，说道：


    “慕茶料定我们长途跋涉，需要时间休整、适应，不敢在寒冬贸然进攻。他想以逸待劳，我们偏不能让他如愿！”


    木杆猛地向前一推，越过边界，直插瓦真境内一个标志性的山谷地带。


    “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要打，就在他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打！就在他还没完全集结好兵力的时候打！”


    众将闻言，精神一振，但脸上也流露出担忧。


    一个将军忍不住问道：


    “睿公公，此计虽妙，但寒冬用兵，天时不在我。将士们畏寒，马匹草料亦是大问题。孤军深入，若一击不中或被困住，后果不堪设想。”


    “赵将军所虑正是关键。然而天时不利，亦可为人所趁。慕茶人认为寒冬不宜大战，防备必然松懈，也正是我们进攻的时机。至于将士畏寒，粮草问题…”


    王睿把目光对准了咏林河，问道：


    “大将军，我军中擅长雪地、山地作战的精锐，能抽调多少？不需要太多人，需要的是精悍，能快速机动，打完就能快速撤退那种。”


    咏林河捏着下巴上的胡子想了想，说道：


    “差不多能有五千人吧。”


    “五千人够了！”


    王睿用木杆在沙盘上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继续说道：


    “我们不走大道，不从正面强攻。派出多股小分队，就像这样，借助夜色和风雪掩护，从这些山间小路，废弃古道渗透过去。目标不要大，专打他的软肋！”


    木杆重重地点在沙盘上几个标记为瓦真后勤囤积点和小型部族聚集地的地方。


    “烧其草料场，袭扰其后方小部落，制造恐慌，截杀其传令兵和斥候，让他慕茶变成聋子，瞎子，让他后院起火，顾头不顾腚！”


    看着沙盘上的推演，众人似乎有些明白王睿的意思了。


    王睿的目光扫过众将，一脸严肃的说道：


    “此战目的就是乱其军心，耗其物资。让慕茶无法安心集结大军，让他下面的部落头领们人人自危，怀疑他这大汗的能力！这头一战，不仅要打赢，还要赢得漂亮，要把我军的士气打出来，要把瓦真人的胆子吓破！”


    咏林河点了点头，看着王睿说道：


    “我支持睿公公的决策！”


    咏林河表了态，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王睿的决定！


    王睿伸出手压了压，继续说道：


    “大将军，你同时让主力大军前压至边境线，摆出强攻姿态，虚张声势，吸引慕茶主力注意力，为敌后行动的兄弟们创造机会。”


    “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面对一个将军的询问，王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这位将军说对了，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位将军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


    “妙啊！慕茶定然料不到我们敢在寒冬主动出击，更料不到我们会直插其腹地！此计若成，可打乱其全部部署！睿公公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这个时候咏林河立刻老向众将，大声说道：


    “赵铁柱！孙猛！”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领一千五百精锐，分东西两路，按睿公公所示路线，三日后子时，秘密越境，执行袭扰任务！记住，快打快撤，不可恋战！”


    “得令！”


    “其余各部，随本将军明日拔营，前出五十里，在落鹰谷一带构筑营垒，多布军营，开火做饭，给慕茶演一场大戏！”


    “遵命！”


    帐内众将群情激昂，摩拳擦掌。


    王睿的计策，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大家充满了信心。


    王睿看着众人补充道：


    “还有，传令下去，此次敌后作战得到的物资，三成归个人，七成上缴。砍下部落头人者重重有赏！务必让兄弟们知道，陛下和太后，绝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是！”


    众将轰然应诺，士气高涨。


    军事会议结束，众将纷纷领命而去，有序地开始准备。


    大帐内，只剩下王睿和咏林河。


    咏林河看着沙盘，沉声道：


    “随后此计虽险，但确是眼下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只是这五千精锐深入瓦真人的地盘，风险还是极大的。”


    面对咏林河的担忧，王睿目光深邃的说道：


    “风险与机遇并存。要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就必须行险棋。我相信大将军带出来的兵，也相信赵将军和孙将军的能力。此战若胜，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


    “也是。”


    他背着手，气定山河的说道：


    “我们要让慕茶明白，大周的刀，不仅能守住国门，更能随时砍了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