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强听到只是把脸转到了一边，不看刘妈。


    但这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刘妈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自己明明是为了让孩子上学才出来的，可也就是她出来，才造成了两个孩子不上学。


    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整个人的面部都要裂开了一样。


    看着她愣在那的样子，袁国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你知道小时候村里的人都怎么说我跟我姐的吗？他们说你是觉得我跟我姐是拖油瓶，想要出去找别人才丢下我们的。从小你不在家，我跟姐姐就是全村最脏的孩子，天天被人嫌弃，没人愿意跟我们这两个没妈的孩子玩，我们这一头虱子蹦蹦跳的，谁愿意接近我们啊？”


    “不！不是这样的！”刘妈无力的反驳着。


    “不是？不是！”袁国强听到这话，应激了一样猛地站起身来跑到了刘妈的面前。


    毫不客气的揪着她的衣领子，凶神恶煞的靠近她说：“怎么不是！你走了之后我跟姐姐连一顿正常的饭都没吃过，都是这个死人一样的爹吃饱了我跟我姐跟条狗一样吃他剩下的，还得看看他的脸色，要不然他剩下的可就真给了狗吃也不让我们两个吃。饥一顿饱一顿的，让我俩小时候为了吃点东西，别人让我们学狗叫，在地上爬都干过，就为了那一口窝窝头。”


    刘妈眼泪决堤，哭的整个人都想蜷缩在一起。


    “哭！你还哭！我跟我姐小时候不想哭吗？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我们俩抱着哭，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去妈妈怀里撒娇，都能在妈妈怀里哭，人家都有妈哄着，我跟我姐呢？我们俩爹不像爹，有个妈跟没有一样！”袁国强愤怒的话语喷在刘妈的脸上。


    姚玲玲和袁板凳就坐在一边看笑话，两个人想的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金本来被吓得不敢动，因为他的父亲跟爷爷一样都是很暴躁的人，但是爸爸偶尔会跟他很亲昵，不过也只是偶尔。


    所以，几乎不怎么回来的奶奶其实是对他最好的人。


    因为他印象里的奶奶总是温柔的，和蔼的，给他带好多好东西，他要什么奶奶都满足。


    所以这会儿看到奶奶哭了，他也不管害不害怕爸爸了，直接冲了上去。


    可他不敢跟爸爸吵，也不敢闹，只敢大声的哭着说：“爸爸，你放了奶奶吧，奶奶都哭了。”


    袁国强听到儿子的话，施舍的眼神看向儿子。


    大金被袁国强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他慢慢的低下了头，不敢面对亲爹的眼神。


    刘妈看到孙子这样为自己出头，心里感动得不行，就算是自己还难受着，但是她还是先安慰孙子：“大金啊，奶奶没事，爸爸是跟奶奶说着玩呢，奶奶没事啊。”


    袁国强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刘妈的身上，他又怒吼：“什么没事！怎么就没事？有事！”


    说着他一把把刘妈甩到了后面的墙上，又一把把自己儿子薅起来，弯腰强迫他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是一般的阴沉。


    “奶奶哭了是吗？你就只能看到你奶奶哭了是吗？你爹我哭了怎么没人管呢？！你哭了有人管吗？你妈跑了，你喜欢的奶奶几百年不回来一次，你还护上了！”


    大金被袁国强这个样子吓坏了，哭的直抽抽。


    刘妈赶紧扑过来抱着孩子，求饶的说：“国强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妈的错，别说孩子了。”


    她把大金抱进了怀里，脸贴着脸哄着大金：“别哭了乖孙，都是奶奶的不对。”


    刘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跟自己的孙子一起哭过一场之后，她心灰意冷的开口说：“儿啊都是娘的错，你要什么就说吧，我能做到的都做。”


    袁国强冷笑一声，缓缓道出了这次来的目的：“给我凑五万块钱。”


    “什么？”刘妈震惊的看着他：“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对于刘妈问自己钱的用处这件事很暴躁，“你知道错了就照办！你管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是担心你是不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儿。”刘妈心疼的说着。


    “别扯这些了，那么多年你都担心不上我，这会儿就别装了！”袁国强言简意赅的问：“你就说这钱给不给吧！”


    “不是妈不给，是妈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啊。”刘妈道。


    “呵，我告诉你没这些钱，你儿子我就没腿了，给钱还是看我成个瘸子，你选吧。”


    袁国强破罐子破摔的说着。


    “不不不，妈怎么会舍得你没有腿。”刘妈哭着抱着他的腿说。


    “所以啊给我弄五万块！”袁国强强硬的说着。


    刘妈低头想了半天，语气灰败的说：“妈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袁板凳也插进来一脚：“那我也要五万块，你可不能光管儿子不管老头子啊，这样吧，你给我五万我跟玲玲就不在这抢你的活了。”


    “你闭嘴！！”刘妈听到毫不留情的、撕心裂肺的吼着。


    袁板凳就见过刘妈这样子两次，一次是知道孩子们没上学的时候，她回来也是这么撕心裂肺的跟自己吵。


    那是他第一次被她唬住了。


    今天也不例外，他一样被刘妈这个撕心裂肺的样子给吓愣住了。


    袁板凳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刘、刘娟，你、你想干什么？谁让你、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闭嘴！你没脸说话，我把钱都寄给你了，可是你把孩子看成了这个样子！”刘妈咬牙切齿的。


    袁板凳心虚的舔了舔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袁板凳闭了嘴，刘娟又心疼的看着儿子说：“儿啊，你放心，你的腿妈会给你保住的，钱不是问题。”


    “那你赶快，一周内我要见到钱，另外我要去南边了，很南边。大金就交给你了，我去拼一下，不都说下海经商我也试试去。混出头了我就来接孩子，要是没混出头，你就当我死了。”袁国强说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