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盯着他看了半天，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是喝了多少来的？”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的话语。


    在她看来，她丈夫说的这话无疑是疯了，可他又不是个疯子，那就只能用喝了酒来解释。


    袁板凳听到这话一股火就上头了，一巴掌拍在了刘妈的后脑勺：“你特娘的一个老娘们，敢这么跟自己的老爷们说话，你真是出来久了，欠收拾了！”


    刘妈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瑟缩着，不敢抬起头，另外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更低这样显得自己更听话一点。


    她想开口解释，顺着袁板凳说话，要是不顺着，还不知道他这暴脾气要在叶涟漪的家里干出来什么事儿。


    她可不能让袁板凳破坏了这里。


    “不是，我是说咱们住在这里不合适，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一起回去看孙子多好，这里不是我们该----”


    话未说完，刘妈就感觉到自己的下颌一阵闷疼袭来，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掀翻了，往后倒去。


    后脑勺磕到了地上，她立刻觉得头晕眼花，嘴里还有股铁锈味，不停地往嗓子眼涌去。


    她记得小软说过这样是会呛死人的，刘妈忍着下巴的疼痛和头晕，虽然不知道方向，但是知道要侧身。


    她使足了劲儿，侧过身来。


    刘妈明显感觉到，本来涌到喉咙的液体，因为自己的举动改换了方向，从自己的嘴角流出。


    而因为自己侧过身来，明明半圈都没转到，可是头好像被丢进了滚筒里，旋转个不停。


    刘妈还没适应，就感受到自己的腹部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疼痛让她下意识的蜷缩起来。


    “妈的，出来干活干久了不知道谁才是大小王了，还敢反了我的话。要不是你在这工资不少，老子早就把你拖回家好好收拾收拾！”袁板凳抖了抖肩，闯进了刘妈的房间。


    看到了床上刘妈正在收拾的东西，一抬手全都倒了出来。


    翻找着里面值钱的东西。


    他找到了刘妈的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都拿完了，连一个钢镚都没有给刘妈留。


    而里面还有刘妈给小孙子准备的银锁，也都被他拿走了。


    还把刘妈买好的车票撕碎了丢掉了。


    接着他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刘妈的房间太简单了，不是叶涟漪给她准备的少，而是她自己添置的少，就算有了什么好东西，也都是想着拿回去给自己的小孙子。


    所以他并没有找到什么值钱东西，“怎么回事儿？我记得这家很大方，都会给点好东西，这死老婆子放在哪了？”


    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的袁板凳，却在衣柜里翻到了一个贵重的盒子。


    “哈，我就知道她肯定藏着什么呢。”袁板凳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还在地板上躺着缓缓的刘妈。


    打开之前还以为这里面是什么金子之类的好东西，结果却看到里面是一根人参。


    他对这个东西其实不了解，但是能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好东西。


    袁板凳拿着钱和人参走到了刘妈的面前，他用脚探了探：“哎，哎？没死吧？”


    听到了刘妈细微的声音，瞪了她一眼又说：“做着饭啊，我很快就回来。”


    刘妈很想说让他别回来了，可是她还是疼，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的眼前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走出了这个房子，刘妈的心里才放下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紧张和恐惧的心理才消失了，她不想起来，想就这样躺一躺。


    许久，她感觉身上的痛感一点点的消散了，眼前也清晰了。


    刘妈拖着酸痛又难以运转的身体站了起来。


    看到地上自己的丈夫留下的泥脚印，还有水果皮跟垃圾，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一步步的挪去杂物间，拿出了扫地的工具，缓慢的把垃圾都收拾了。


    收拾完了之后，她揉了揉酸但更痛的腰，想要让自己直起身子，她像个很久没有用油养护的老机器一样，困难的一个齿一个齿的转起了齿轮，站了起来。


    刘妈一步一步的走到洗浴室，要去拿墩布和拖把，却还没走到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知道这人一定不是袁板凳，因为就凭袁板凳的为人，知道这家主家不在家，他就直接不客气的踢门，然后大叫着让她开门了。


    她只能调转方向，一点一点的挪到门口的位置。


    打开门，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她本来灰败的脸上瞬间染上了喜色，眼神都发光了：“大金！你怎么来了？”


    大金是刘妈的小孙子，今年才五岁。


    大金直接扑进了刘妈的怀里，“奶奶，我来找你了，你开心不？”


    “开心开心，奶奶可开心了。”刘妈紧紧的把孙子抱进了怀里。


    身后站着的是她的儿子，袁国强。


    他看着祖孙俩人的样子，眼底闪过了不耐烦，不客气的开口冲着刘妈说：“妈，有饭吗？饿死了！”


    “有有有，你俩先进来，我给你俩做。”刘妈赶紧把儿子和孙子迎了进来。


    大金进来一双眼睛发着光的乱看，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家。


    没见过这么多稀奇的东西。


    “哇！电视！”大金兴奋地跑到了电视机前，他转头冲着刘妈问：“奶奶，我能看电视吗？”


    刘妈对于孙子的要求向来是不会拒绝的，反正电视放在那也是放着，这个月交电费的时候她主动多交一点。


    “行，你可以看。”刘妈笑得慈祥。


    刘妈看了看冰箱里的东西，一边拿一边写在了一边的纸上，这些到时候都是要补上的。


    平时她的吃喝什么的都是跟叶涟漪她们一样的，大家出来做工的都这样。


    她自己也算是霍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要是计较这些两边都伤感情。


    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家人来了，不应该跟自己一样占便宜。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些缺少的东西可能霍绍安他们根本不会察觉，就算是她主动说了，叶涟漪她们也不会让自己补的。


    但是她们对自己好是他们的事情，她自己做事情得知道什么是边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