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缺钱

作品:《七七似酒

    她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天色还未亮时,就游走在大堂内熟悉各个桌位布局。厨房里的大爷大娘们不让她动东西,她就跟在一旁观察,将步骤一一铭记于心。


    聂七七为了干活儿更方便,她放弃了以往最是喜爱的繁杂首饰,衣袖也用襻膊利落挽起。


    本来大家都以为她是一时兴起不足为奇,就这样连续过了三日,聂七七始终如一坚持早起,大家终于开始尝试将手里的活儿交给她。


    “这是九号桌的菜。”


    “知道了。”


    跑堂的小哥还没交代完,聂七七已经轻车熟路找到了桌位。


    “小姑娘,这火势还不够。”


    “知道了。”


    聂七七连忙添柴,再拿起旁面的蒲扇给灶火加把劲儿。


    “今天这碗怎么这么多,我这老婆子腰酸背痛的。”


    “知道了。”


    她听懂了大娘的言外之意,赶紧接过洗碗的刷把。


    这几日,叶晨默默在暗中观察着她,本只是想故意为难她,没想到小姑娘虽然性子高傲,却也能屈能伸,是极具韧性之人。


    短短三日能将前厅后厨的活儿都熟悉下来,饶是叶晨都对她刮目相看三分。


    聂七七余光看到走廊转角的红色衣角,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叶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前厅后厨的活儿,我都会了,怎么样?我厉害吧!”她双眸璀璨,嘴角笑容满溢。


    在叶晨眼里,此刻的聂七七特别像一只卖力摇着尾巴的小狗。


    “厉害。”


    叶晨仿佛被聂七七的笑意感染,鬼使神差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却在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时候,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得到肯定回答的聂七七,兴奋不已地询问:“那我们可以留下来了吗?”


    叶晨回答:“你在这里干活儿,自然是可以。”


    自从得到了准许之后,聂七七白日闲暇时就在后厨帮忙备菜,夜晚正是迎春楼客流拥挤,人手短缺时,她又回到前厅帮忙端菜。


    洗碗大娘一脸疼惜:“你小姑娘家家,就在后厨洗洗碗筷好了,你这样忙前忙后身体吃得消吗?”


    聂七七接过大娘手里的碗筷,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没事,大娘,我可以的。”


    她可不想只待在后厨,聂七七这么拼命想留下来,可不单单只是因为无处可去。迎春楼鱼龙混杂,前厅人流来往才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地方。


    那日碰见的刑部侍郎,行踪鬼祟,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聂七七有种预感,这三番五次碰到的黑衣人必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小七,六号桌的客人鱼香肉丝一份,赶紧送去。”跑堂的吴哥已经渐渐跟聂七七混熟。


    聂七七一口答应,利落干脆端起灶台上备好的菜品:“好叻,吴哥,马上去。”


    正当她端着菜盘往六号桌走去时,聂七七与六号桌的客人四目相对,在视线交汇的一霎那,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转身,随后躲进了后厨。


    “怎么了?”吴哥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聂七七干脆就地开演,找了个借口:“哥,我肚子不舒服,你先帮我应应急。”


    她将手中的菜碟塞入吴哥手中,随后立马逃走,只剩原地的吴哥一头雾水。


    “这赵云盛一向自诩清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聂七七偷偷藏在屏风后面,观察着六号桌的人,她揉揉眼睛,嘴里嘀咕着,“莫不是我看错了?”


    她正准备再次确认了一眼。


    一晃神,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刚才那厮应该没认出她来吧,聂七七心里不禁担忧。要是让赵云盛知道了她在迎春楼,那怕是半个江州城都快知道了。


    聂七七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刚刚那人千万不要是赵云盛。


    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躲谁?”


    本来就心虚的聂七七,直接被吓得一哆嗦。


    她深吸一口气,轻抚着胸口:“你吓死我了,叶老板!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叶晨摇着手中的团扇,饶有意味看着半蹲着身子的聂七七:“你躲在这里是在偷懒呢?还是在这做贼呢?”


    “我……”聂七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小七,快点来上菜了。”吴哥快步上前将她拎走,嘴上还不忘嘲笑她,“偷懒被老板逮住了吧。”


    聂七七只能尬笑着回应:“哈哈。”


    叶晨作为老板倒是很仗义,给聂七七母女二人安排了西苑相邻的两间厢房。西苑虽然离迎春楼主厅最为偏远,但胜在十分幽静,深得聂七七的喜爱。


    “娘,你看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聂七七拎着食盒,一下子就窜到了聂夫人的房间。


    聂夫人神色慌张用衣袖掩住手指,继而笑着询问:“七七,回来了,让娘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每隔几日厨房里有剩余的菜,那位胖大爷还总是会偷偷让聂七七带回去。


    聂七七眸中笑意消散,语带忧伤:“娘,你别藏了。”


    “哇,是狮子头诶!看起来就好吃!”聂夫人试图转移话题。


    “娘,你的手,我都看到了。”聂七七小心将娘亲的衣袖挽起,神色无奈又带着心疼,“而且屋子里这么浓的药膏味,您藏起来也没用。”


    连日不断的弹奏,让聂夫人原本细嫩的十指已经变得红肿。


    聂七七拿起被聂夫人藏在桌角处的药膏,动作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娘亲的手指红肿处。只是药膏尚未涂抹完,她的眼泪就不住地滴落。


    看见女儿滴落在手背的眼泪,聂夫人一下子就慌了神:“七七,娘不痛的,你别难过。”


    “娘,如今我也能挣银子了,你要不别干了。”聂七七红着鼻头,鼻音浓重。


    聂夫人不觉红了眼眶,刚抬起的手想要触摸女儿的脸庞,却看到手上未干透的药膏又只好将将放下。


    她眼神中带着怜爱,凝望着女儿的脸庞:“我们七七辛苦了,都瘦了,是当娘的没有好好照顾好你。”


    “娘,你别这么说,您是我的亲人,我再苦再累都值得。”聂七七立马阻止道。


    “所以啊,对娘来说,我再苦再累也都值得。”聂夫人抬起手肘,用衣衫给女儿擦去泪痕,“我林舒予的女儿值得全天下最好的,我们七七好日子在后头呢。”


    聂七七眼眶噙着眼泪,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今迎春楼的活儿对于聂七七来说,越发的得心应手。她此刻却表情苦闷,蹲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另有心事。


    关于调查父亲之死的蹊跷,因为迫于生计只能暂时搁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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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近来那位刑部侍郎都没有在迎春楼出现过,加之如今无权无势,事情调查举步维艰。


    “哎。”聂七七想到这儿,忍不住叹息。


    不等她感伤,吴哥就已经下达了任务:“这是楼上天字厢房的菜。”


    “好。”聂七七利落起身端起菜盘,往二楼厢房走去。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远处跑来,不等聂七七反应就抱了她一个满怀:“七七!你真的在这儿!?”


    聂七七下意识护着手中的菜,头可断血可流,工钱不能扣。


    “赵云溪?!你怎么会在这儿?”等到她反应过来,几乎是惊呼出声。


    赵云溪一身男子扮相,头发用同色发带束成马尾,俨然一副邻家小郎君的打扮。只是,她身上的脂粉味未免有些过于浓重。


    赵云溪有些心虚地扣手:“其实,七七,不止是我来了。”


    聂七七早该猜到那日碰见的就是赵云盛,只是她内心一直心存侥幸罢了。


    她认命般回答:“我知道,势必还有你哥,赵云盛那厮嘛。”


    赵云溪苦笑:“嘿嘿,不止。”


    “不会吧?他也来了?”聂七七还未将那人名字说出口,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倒是让我好找。”那人从天字号包厢走出。


    上官翎一袭青衣,身姿挺拔,深邃的五官格外出挑,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流转间似星辰闪烁,单从腰间的白玉折扇就能看出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愣神,凝望着眼前打扮素雅利落的人,眼神中的哀恸转瞬即逝。


    聂七七一把将手中菜递到他的手中,撂下话就想逃:“客官,你的菜上齐了,我就不打扰了。”


    可惜刚一转身就被上官翎拎住了衣领,动弹不得。


    聂七七被塞到包厢的主位,可谓如坐针毡。


    赵云溪眼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她亲昵地拉起聂七七的手臂,视线反复打量眼前的人:“你如今怎么喜好如此素雅的款式,我刚差点不敢认你。”


    聂七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并未作答。


    赵云溪见此眨着灵动的双眼:“七七,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前阵子被爹爹禁足了,不是故意不来寻你。”


    赵家世代都是医学世家,老爷子更是刚正清廉。侯府正在风口浪尖,谁也不想趟这一滩浑水。加之,赵云溪跟聂七七的关系匪浅,老爷子将她禁足,除了阻止她俩私联,且也让其他人明白了赵家中立的态度。


    “我没生气。”聂七七心里清楚,除了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


    赵云溪听到她的话后,眉头并未舒展,似是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


    “妹妹,走,陪我出去逛逛。”赵云盛朝着自家妹妹挤眉弄眼,起身拉着赵云溪就往屋外走去。


    包厢内,此刻只剩上官翎和聂七七,二人沉默不语,气氛格外沉闷。


    上次一别,聂七七便换了住所,没想到再次相遇是在这烟花之地。


    “赵云盛说你在这儿,我起初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在这儿啊。”终是上官翎忍不住开了口,但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你不是住在溪北那小破房里吗?”


    “我在这儿有什么不对吗?”聂七七反问道。


    上官翎涨红着脸:“你有这么缺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