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之泽居住的地方较为偏僻，不过有山有水，倒是赏心悦目。


    他的别墅只有一千平，沈恰刚踏进玄关，一股冷风直吹她的天灵盖，吹得她打了个喷嚏。


    “你有没有不方便看的地方？”沈恰扭头去看司之泽，眨了眨眼。


    “这个……”司之泽犹豫许久才从嘴里憋出一句：“我的卧室。”


    他没有收拾的习惯，穿过的衣服要么丢到洗衣机，要么丢到床上。


    自从司天乐知道他的地址后，他就没回来看过，就怕司天乐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再绑架他，所以，他也不知道保洁有没有把衣服收拾好。


    到时候一堆衣物里面混进几件贴身衣物……


    司之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怕再想下去，自己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被陆延川看见还好，毕竟都是兄弟，但沈恰不一样，她可是女孩子，被女孩子看见自己的贴身衣物什么颜色……


    沈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她非常理解司之泽为什么犹豫，男生嘛，不爱干净很正常。


    她见过更不爱干净的人，也就是她的五师弟。之前五师弟睡过头，师父叫她这个大师姐前去喊五师弟起床，当时她敲半天的门都没得到五师弟的回应，只好推开门走进去。


    结果里面臭气熏天，腐烂的水果和未洗的衣物堆在一块，臭得她捂住鼻子都没有用。


    当天，师父就颁布了一条新的宗门规矩：男生夏天必须一天一洗，衣物至多一天一换；冬天至多三天一洗，衣物至多一周一换。


    可沈恰这副模样在司之泽看来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整个人都要石化在原地。


    他真的好想开口告诉沈恰：我不是那种龌龊之人……


    陆延川倒是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司之泽没好气地瞪他。


    陆延川继续补刀：“啧啧啧，没看出来啊，你原来是这种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司之泽这句话显得苍白又无力，似乎他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得看你这么想的。”陆延川窃喜。


    沈恰站在他们两位身后，摇头晃脑，没搞懂他们在聊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


    二人回头，纷纷摆手，异口同声道：“我们没聊什么，没聊什么。”


    “沈大师，什么时候开始？”司之泽捂着脸开始哭，“我还不想死，我还没跟心仪的女孩子在一起，还没牵过女孩子的手，还没娶妻生子，我还不想死。”


    沈恰抬手捂住耳朵：“谁家水壶烧开了，快关了，好难听。”


    陆延川走上前去，踹了司之泽一脚。


    “哎呀！”司之泽顿时飞出二里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地板上。


    “好了，关了。”陆延川不紧不慢弯下腰，拍打裤脚。


    沈恰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地板上的司之泽，嘴角抽搐：“他没事吧？”


    “没事，被我哄睡着了而已。”陆延川难得露出一个微笑，“沈大师可以开始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沈恰点点头：“我现在只是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沈恰在别墅里晃悠了一圈。


    装修简单且基础，色调呈现灰黑色，偶尔有几株绿植盆栽点缀。


    连书房也很简单，没多少书，基本都是模型和手办。


    沈恰又重新转悠回客厅坐下，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


    她看了一圈都未发现可疑的东西，可再抬头去看司之泽的印堂，那团黑雾竟在慢慢地变大。


    “你最近有收过什么东西吗，亦或者碰到过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沈恰询问司之泽。


    她跟着师父处理过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收了一些不该收的，或者碰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找到根源就更好解决问题了。


    司之泽仔细回忆了一番，摇头：“我住这里，除了我的好兄弟以及一些保洁保姆就没人知道了。而且，我没有收礼的习惯，还礼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可不想绞尽脑汁还一件别人可能不喜欢的东西。”


    沈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近有人来过你家吗？或者，你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


    司之泽冥思苦想，来回踱步，眼前闪过无数人的面容，最后，停留在一位女性身上：“说起来，还真有，不过是一个月前，感觉跟这件事也没太大关系。”


    “你先说来听听。有些害人的手段不是一上来就会夺命的，多数都是循序渐进。”


    “你容我想一想。”司之泽整个人陷进沙发，陷入短暂的回忆。


    司之泽他有两个保姆，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


    她们都是钟点工，做个饭打扫个卫生什么的。


    司之泽很少与白天那位保姆碰面，除了第一次选人的时候见了一面，就再也没怎么碰到过，基本都是保姆前脚刚走，他后脚回来。


    一个月前，因为公司没太多事，他提前下班回家，碰见保姆从他房间内出来。


    他一开始选择保姆的时候就特地交代过，不能进房间。唯一能进他房间的就只有请来的保洁。


    他当时询问保姆进房间做什么，保姆说是看见有蟑螂跑进去了，说着还要摊开手给司之泽看看。


    可司之泽平时最害怕的就是虫子之类的，立马后退说自己不看，保姆也就没展示。


    “……话说，她是不是把‘那个东西’藏我房间里了？”司之泽摩挲着下巴沉思。


    抬头发现沈恰和陆延川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


    “你们……”司之泽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想干嘛。”


    “得进你房间看看。”沈恰说。


    “对，得进你房间看看。”陆延川重复。


    “可以不进吗？”司之泽眨眼。


    “那你还想活吗？”沈恰问。


    “就是，你还想活吗？”陆延川重复。


    “陆延川你有病啊。”司之泽朝陆延川怒吼。


    陆延川立马凑到沈恰身边，冲沈恰使眼色：“别救他了，我觉得他应该不想活了。”


    沈恰颇为同意地点头：“我也觉得。”


    “不是等会？你两个把我当畜生整呢？”司之泽抓狂。


    “诶，此话不能这么说，我一直没把你当人看过。”


    司之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