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喜脉

作品:《试婚丫鬟身子娇,纨绔世子竟折腰

    得了沈玉灵一句承诺,琳琅并没有适可而止,她刚要舒展的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摆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


    “哎,还是罢了。”琳琅幽幽一叹,将那绣样册子推远了些,“这活儿奴婢干不了,二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


    这沈玉灵哪里肯,立刻追问:“怎么又不行了?你倒是说啊!”


    琳琅指着那团花图案,眼神里满是惋惜:“二小姐您看,这双面异色绣,最精妙之处在于劈线。”


    “绣娘得用指甲将一根丝线劈成十六股,甚至三十二股,绣出来的花样才能在光下流转自如,变幻色彩。”


    “王府库房里的丝线都太过寻常,采买的婆子们眼力见也有限,怕是挑不好这种顶级的姑苏绣线。”


    “若是用了次等线,反倒糟蹋了这身骑装,岂不是奴婢的罪过。”


    琳琅慢悠悠地解释着,吊着沈玉灵的借口。


    她想要一个出府的机会,不知道这位二小姐是否能成全了。


    沈玉灵这次不敢随意拿主意了,她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琳琅的手:“却是不好办。”


    话讲到这里,就是两个人的心里拉锯了。


    若是沈玉灵败下阵来,琳琅就有了出府的机会,若是琳琅败下阵来,不过是在这骑装上换一种花样罢了,无论如何琳琅都不算亏。


    不过,沈玉灵可别想着事情的主导权都在她手中,琳琅自己得再添一把火。


    “奴婢是真的想帮二小姐完成这件差事,二小姐是翱翔九天的凤,生来就有奴婢没有的家室身份。”


    “那日听老太君说,您更是日日勤勉,读书骑射样样不输男子。”


    “您这样的品行和风姿,若能在秋猎上拔得头筹,再得了贵人青眼,那未来的前程,岂不是……”


    琳琅故意隐去了后面的话音,沈玉灵心高气傲,定会觉得这番话说道她的心中去了。


    这些日子她和沈玉莹必然在相看夫家了。


    琳琅记着前世,明年过了两姐妹的生日后,沈玉灵就出嫁了,而三小姐沈玉莹也落得了那个凄惨下场。


    沈玉灵的睫毛无意识地乱眨着,一看就是在心中挣扎,琳琅这时只需恰到好处地让步一点。


    琳琅给了个台阶:“其实也不必太久,奴婢去去就回。主要是去二小姐刚刚说过的那家点心铺子,买几样精致的带回来,送到长公子院里。”


    “长嫂有病,您惦念不已,旁人见了只会说您这个做妹妹的,与兄嫂关系和睦。”


    既能办成自己的事,又能讨好兄长,还能落个好名声,这样一举三得的好事,沈玉灵不可能不动心。


    “你等着!”沈玉灵果然下定了决心,让琳琅在屋里吃茶,转身去求侧妃了。


    片刻,沈玉灵拿着侧妃的令牌喜笑颜开的回来:“两个时辰可够?”


    琳琅点点头:“自是足够。”


    “可心!”沈玉灵立刻扬声指挥自己的丫鬟,“去长兄院里传个话,就说我身子有些乏,留了琳琅姑娘在院里陪我说话,晚膳也在这儿用。”


    她又让人取来一身不起眼的丫鬟衣裳,递给琳琅换上:“你放心,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琳琅顺从地换好衣服,两人一同悄悄上了马车。


    到了那家点心铺子,琳琅专门挑了几样瞧着就油腻、不好克化的糕点,沈玉灵毫不在意地挥手付了钱。


    马车一路行到云裳坊去,琳琅一进门就点名和秦掌柜要上次看过的绣线。


    沈玉灵被秦掌柜拿出的几匹时新料子吸引了注意,秦掌柜则会意地将琳琅引到一旁。


    “秦掌柜,劳您大驾,帮我请个郎中来。”琳琅悄声说道,又稍微扬了声调盖住了刚才的话:“不是这样的线,掌柜有好的东西怎么就藏在库房里不拿出来,白白怠慢了贵客。”


    秦掌柜笑着说自己记性差,要去库房里翻找一二,让琳琅和沈玉灵吃茶稍等片刻。


    不一会,小厮唤琳琅去库房里挑绣线。


    库房内灯线昏暗,一个老郎中站在里面,此刻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琳琅伸出手腕:“劳烦先生。”


    老郎中三指搭上她的脉搏,闭目凝神。


    库房里十分安静,琳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姑娘这脉象……”老郎中神色有些复杂,“似是喜脉。只是脉象微弱,月份应该还很浅。”


    琳琅心中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里面居然真的有了一个孩子。


    若是自己不能找到家人……这个小孩就是世上唯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了。


    求一副堕胎药的话在琳琅嘴里转了好几圈都没说出来,她心乱如麻,外面沈玉灵已经派人来催了。


    琳琅胡乱抓了几束绣线,强撑着笑脸回到了沈玉灵身边。


    回程的路上,沈玉灵还在兴奋地说着秋猎的事,琳琅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能靠着本能点头附和,生怕被看出端倪。


    换回自己的衣服,带着东西回到东厢房,琳琅连晚膳也顾不上吃,只想去主屋看看江月婵,找点事情做来麻痹自己。


    沈鹤鸣负手站在院中,逆着光,琳琅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他向前几步,拦住琳琅的去路。


    “公子这是何意?”


    男人不言语。


    压迫感越来越强,琳琅心中乱得厉害,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公子若不喜欢奴婢早上擅作主张,将那乞丐赶出府就是了。”


    “何必气了一日,若是气坏了身子,奴婢该心疼了。”


    男人步步紧逼,琳琅的背已经靠到了廊下的柱子上。


    她心一横,扭身就想从他身侧溜走。


    没想到琳琅刚有动作,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攥紧,天旋地转间,琳琳整个人被男人按在了柱子上。


    是沈鹤鸣吗?


    一股凛冽的雪松香气彻底将她吞没。


    沈鹤鸣将女人紧绷的身子完全圈在怀里和廊柱之间,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柱子上,彻底断了她所有退路。


    大手抚去了琳琅发上落的花瓣:


    “小狐狸,做什么亏心事了?这样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