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的语气很淡。


    “我不想伤害你。”


    “我不在乎！”林向晚突然喊了起来。


    “陈跃，我不在乎！”


    “我就想要你！”


    “哪怕你心里还有苏青烟，哪怕你只是在利用我，我也不在乎！”


    “我只要你这个人！”


    陈跃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


    “林向晚，你值得更好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


    “回去睡吧，别让自己后悔。”


    说完，他直接关上了门。


    林向晚站在走廊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抬起手，想敲门。


    但手举到半空，又放了下来。


    她转身，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后，她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房间里。陈跃重新坐回床边。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刻，他不是没动心。


    林向晚很美，而且对他很好。


    如果换做以前，他可能真的会答应。


    但现在不行。


    他还有太多事要做。


    楠楠的抚养权还没拿回来。


    苏青烟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


    还有十年前的那些恩怨。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更不能伤害林向晚。


    陈跃重新盘腿坐好，开始运转呼吸法。


    体内的气息缓缓平复，带走了心中的燥热。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


    陈跃起床洗漱完，下楼时，林向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穿着居家服，头发扎成马尾，正在厨房忙活。


    “起来了？快来吃早饭。”


    她转过头，笑得很自然。


    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跃走过去坐下。“林向晚……”


    “别说了。”林向晚打断了他。


    “昨晚是我太冲动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端着盘子坐到对面。


    “咱们还是朋友，对吧？”


    陈跃看着她。“对。”


    “那就好。”林向晚笑了笑。


    “快吃吧，一会儿还得去民政局呢。”


    “苏青烟那边肯定等急了。”


    说到苏青烟，她的笑容顿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两人吃完早饭。


    林向晚换了身衣服，开车送陈跃去民政局。


    路上，她突然开口。


    “陈跃，你是不是还爱着苏青烟？”


    陈跃愣了一下。“没有。”


    “骗人。”林向晚笑了。


    “你昨晚拒绝我的时候，眼里全是愧疚。”


    “如果你真的对她没感情了，你昨晚就不会拒绝我。”


    陈跃没说话。


    林向晚继续说。“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


    她转头看了陈跃一眼。


    “你迟早会发现，苏青烟配不上你。”


    “到那时候，我还在。”


    陈跃叹了口气。“林向晚，你何必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林向晚笑得很坦荡。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十年了，这份喜欢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我改不了。”


    车里安静了下来。


    陈跃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


    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苏青烟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头发挽起，化着精致的妆容。


    看到陈跃从林向晚的车上下来，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九点整，你没迟到。”


    她看了看表。


    “进去吧。”说完，她转身往民政局里走。


    林向晚靠在车上，冲陈跃挥挥手。“加油。”


    陈跃点点头，跟着苏青烟进了民政局。


    大厅里人不多。


    两人各自填了表格，然后坐在等候区等着叫号。


    苏青烟坐得笔直，看都不看陈跃一眼。


    陈跃倒是很放松，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苏青烟突然开口。


    “昨晚你在林向晚家住得怎么样？”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手指攥得发白。


    “还行。”陈跃头也不抬。“挺好的。”


    “挺好的？”苏青烟冷笑一声。


    “你们是不是已经睡了？”


    陈跃抬起头，看着她。“苏青烟，你管得着吗？”


    苏青烟被噎了一下。“我……我没管你。”


    她别过头。“我只是提醒你，林向晚那种女人，你少接触。”


    “什么叫''那种女人''？”陈跃放下手机。“你说清楚。”


    “就那种女人！”苏青烟突然提高了音量。


    “整天穿得花枝招展，勾三搭四的！”


    “你以为她真喜欢你？她只是玩玩而已！”


    “陈跃，你别太天真了！”


    陈跃笑了。“苏青烟，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苏青烟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只是不想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影响楠楠的政审！”


    “楠楠将来是要进好学校的，你这样子……”


    “楠楠会以我为荣。”陈跃打断了她。“你放心，我不会给她丢脸。”


    苏青烟愣了一下。


    然后，她冷笑出声。“以你为荣？”


    “陈跃，你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你现在算什么东西？”


    “一个靠女人养的废物！”


    “你拿什么让楠楠以你为荣？”


    陈跃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青烟。


    苏青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你看什么看！”她站起身。


    “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她快步离开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


    她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


    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为什么看到陈跃和林向晚在一起，心里就堵得慌？


    明明是自己要离婚的。


    明明是自己不要他的。


    凭什么现在还要管他的事？


    苏青烟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乱了。


    苏青烟在洗手间里站了好一会儿。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掐了一下脸颊。疼！


    但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洗手间。


    刚走到拐角。


    就看到叶白站在大厅里。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看到苏青烟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青烟，我给你买了花。”


    他把花递过去。“今天是咱们的大日子，得有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