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扬收起手机跟着袁老往棚里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


    “袁导，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就是想问个明白。”


    声音很冲，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那种倔劲。


    江枫听到这声音，脸色立刻变了。


    “是孙建国老师。”


    顾晨阳也认出来了，这人在圈里的脾气出了名的臭，三届影帝拿在手里，谁都不服。


    袁老推门进去，林扬跟在后面。


    棚里站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国字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老式中山装。


    孙建国。


    他旁边还站着七八个演员，都是剧组里的配角，此刻全都不说话，明显是被孙建国拉来撑场面的。


    “老孙，你这是干什么。”


    袁老走过去，语气还算客气，毕竟孙建国在圈里资历摆在那里。


    “袁导，我就问一句，林扬凭什么拿十个亿。”


    孙建国这话说得直接，完全不给袁老面子。


    “我在圈里混了四十年，拿过三次影帝，这次给您演配角，片酬才两千万。”


    “他林扬一个龙套出身的，凭什么拿十个亿，这是五百倍的差距，您给我个解释。”


    棚里其他演员听到这话，都开始窃窃私语。


    孙建国说的确实是很多人心里的疑问，林扬资历太浅，十亿片酬确实说不过去。


    袁老脸色沉下来了。


    “老孙，林扬的价值，刚才外面那些事你都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可那不代表他值十个亿。”


    孙建国冷笑，他今天就是要把这事说清楚。


    “方鸣川认输，那是方鸣川自己技不如人，跟片酬有什么关系。”


    “李婉秋给排片，那是看在袁导您的面子上，不是看林扬。”


    “至于马启明被查，那更是他自己作死，林扬只是碰巧手里有材料罢了。”


    这几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把林扬刚才的功劳全都解构了。


    江枫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孙建国这是要把林扬往死里逼。


    “所以您的意思是，林扬不配拿十个亿？”


    林扬突然开口，声音很平，可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语气不对劲。


    孙建国转身看着林扬，眼神里全是不屑。


    “对，你不配。”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演了几部戏就敢开十亿价码，你把我们这些老演员放在哪里。”


    “我孙建国，四十年才拿三次影帝，你林扬凭什么一步登天。”


    这话说得棚里其他演员都开始点头，孙建国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凭什么林扬可以，他们不行。


    林扬这时候走到孙建国面前，两人距离不到半米。


    “孙老师，您刚才说我不配，那我问您一句。”


    “您去年接了三部戏，票房加起来多少。”


    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孙建国愣了下。


    “这跟票房有什么关系，我是演员，不是票房机器。”


    林扬直接打断他。


    “您去年接的三部戏，总投资加起来十二个亿，您拿了五千万片酬。”


    “可最后三部戏票房加起来才八个亿，全都亏了。”


    “投资方赔了四个亿，您觉得您那五千万拿得心安理得吗。”


    这几个数字砸下来，孙建国脸色瞬间变了。


    去年那三部戏确实都扑了，这是他演艺生涯最大的污点。


    可他没想到林扬会当众把这事说出来。


    “那是导演和剧本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建国硬着头皮反驳。


    “是吗，那我再问您一句。”


    林扬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这是您去年第二部戏的片场视频，您自己看看。”


    视频里，孙建国正在片场发脾气，冲着导演大吼。


    “这场戏我不演，剧本改得什么玩意，我要按我的想法来。”


    导演在旁边陪着笑脸，最后还是妥协了。


    孙建国看到这个视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内部视频，只有剧组核心人员才有，林扬怎么会有。


    “孙老师，您在片场弄权，非要导演改戏，剧本也让您折腾得面目全非。”


    “那部戏最后砸了，怎么都跟您脱不开关系。”


    林扬这一句话，让孙建国说不出话。


    那年那戏，完完整整是他指挥一通，把导演全部意见都推倒，最后才导致票房惨淡收场。


    “这是特例。”


    孙建国还在分辩。


    “特例？换今年的吧。”


    林扬收起手机，语气没半点起伏。


    “一月，奶粉品牌的代言你拿了，八百万代言费。”


    “然后三个月，厂家曝出产品有问题。你作为品牌代言人一句话都不出面。”


    孙建国直接没了血色。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成了个死结，品牌出事后他一声不发，声明也没准备过。


    最后品牌方被罚了两个亿，消费者骂了他三个月。


    “这事跟片酬有什么关系。”


    孙建国咬着牙，他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林扬走到棚中央，环顾四周。


    “演员的价值，不光是演技，还有人品，口碑，商业号召力。”


    “孙老师您这三样，哪样配得上您那五千万片酬。”


    棚里安静了三秒，那七八个站在孙建国身后的配角演员脸色全变了。


    他们刚才是被孙建国拉来撑场面的，原本以为能分点好处，现在看来是上了贼船。


    孙建国的手开始抖，他在圈里混了四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后辈这么打脸。


    “你，你这是诬陷，我那三部戏扑街是市场原因。”


    林扬没理会孙建国的辩解，转身看向那几个配角演员。


    “几位老师既然来了，我就把话说清楚，省得以后麻烦。”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演员，叫张大伟，在圈里专门演反派，这次在剧组里拿了个三号配角的位置。


    “林老师，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想知道您这十个亿是怎么定的。”


    张大伟这话说得客气，可语气里全是不服。


    他这次给袁老演三号配角，片酬只有八百万，林扨是他的一千多倍，这差距让人接受不了。


    林扬走到张大伟面前，距离拉得很近。


    “张老师想知道定价逻辑，那我就告诉您。”


    “您去年接了十二部戏，平均每部片酬六百万，总收入七千二百万。”


    “可您去年交的税只有八百万，按照百分之四十五的税率，您应该交三千多万。”


    这话说出来，张大伟的脸瞬间煞白。


    偷税漏税这事在圈里不是秘密，可从来没人敢当众说出来。


    林扬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你胡说，我的税都是公司处理的，合法合规。”


    “合法合规？那您公司去年报的收入是两千万，剩下五千万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