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朱慈烺打着哈欠，跟着朱元璋一起朝着朝堂走去。


    “昨天竟然忘了通知所有人，今后早朝推迟。每次都这么早，简直是摧残我这个祖国的未来花朵！”朱慈烺郁闷地说道。


    这朱元璋就要批评朱慈烺了。


    “春哥啊，正所谓一天之计在于晨，你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怎么能如此懈怠？”


    老朱还是很看好朱慈烺的，自然希望他能勤政，将大明绵延万年！


    “老朱你可拉倒吧。你的好大儿是怎么没得，难道你没点数？古往今来，明君没几个长寿的，你猜猜是因为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是个明君，他对于自己国家最大的贡献，那就是活久点。劳逸结合才是最重要的。早早地搞垮了自己的身体，那是对国家，对亲人，对百姓，对自己极大的不负责！”


    想起自己的标儿，朱元璋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啊！”


    来到奉天门，崇祯与天启已经到了。有了之前的经验，崇祯让人多准备了几把椅子，到时候四个人一起坐在上面！


    等到上朝的时候，群臣一一入场，看到丹陛上四个身穿龙袍的家伙，众人都是头大。


    这天天四龙同殿，啥时候是个头啊！他们却不知道，未来可能十几条龙同殿！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朝会正式开始。不少官员敏锐地注意到，成国公朱纯臣今日面色苍白，眼神躲闪，站在勋贵班列里，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按照惯例，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奏报完毕后，司礼监太监就要宣布“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朱纯臣这家伙却迟迟不肯站出来，朱慈烺咳嗽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这狗东西，这个时候还敢打退堂鼓，这是真不怕他秋后算账是吧？


    朱纯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出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臣……臣有本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丹陛之上，崇祯皇帝面无表情，沉声道：“成国公有何事奏报？”


    朱慈烺坐在小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


    朱元璋则目光如炬，扫视着群臣的反应。天启皇帝朱由校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朱纯臣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高声说道：“臣以为，当今世界大势已变，海洋之利关乎国运！为保我大明江山永固，开拓万里波涛，扬我国威于四海，臣恳请陛下，设立‘海军部’，专司海军建设、海疆防卫及海外通商事宜！设海军尚书一职，并……并敕令海防游击郑芝龙率其麾下舰队归附朝廷，效忠陛下，以为我大明海军之基石！”


    “若郑芝龙肯真心为朝廷建设海军，则可封其为南安侯！”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荒谬！”


    “海军部？与水师提督府有何区别？多此一举！”


    “郑芝龙？那个海盗头子？招安已是皇恩浩荡，岂能倚为国之干城？简直是乱来！”


    “成国公，你莫不是昏了头了？此等亡国之论，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陛下，臣请诛杀朱纯臣这个乱臣贼子！”


    文官队列中，尤其是以清流自居的御史言官们，顿时炸开了锅。他们或许不懂海贸，不懂海军，但他们熟读圣贤书，深知“重农抑商”“片板不得下海”的祖训，更视招安的海寇为隐患。


    如今朱纯臣不仅提议设立一个前所未闻的“海军部”，还要重用郑芝龙，这简直是在挑战他们的认知底线。


    首辅温体仁老谋深算，并未立刻表态，只是眯着眼睛，观察着丹陛上几位“皇帝”的反应。


    兵部尚书张凤翼出列驳斥：“成国公此言差矣！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建奴叩关，流寇肆虐，国库空虚，百姓困苦。当务之急乃是整饬九边陆师，剿灭流寇，何来余力去搞什么劳民伤财的海军？至于郑芝龙，其人反复，拥兵自重，不可不防！”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张尚书所言极是！茫茫大海，要之何用？我大明物华天宝，无所不有，根本无须与海外蛮夷互通有无！建造海船巨舰，耗费何止百万？此钱从何而来？莫非又要加派辽饷、剿饷不成？此乃与民争利，徒耗国帑！”


    朱纯臣被众人驳得哑口无言，冷汗直流，只能不断磕头：“臣……臣一片忠心，只为社稷……”


    “都给咱闭嘴！”


    一声洪亮的断喝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那开国帝王的凛然霸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奉天门。


    “一口一个祖制，一口一个劳民伤财！你们懂个屁！”朱元璋指着下方的群臣，怒声道，“当年咱打天下的时候，陈友谅的船比咱的大，兵比咱的多！要不是靠着水军，能有今天的大明？眼光要放长远！春哥儿说得对，未来就是海洋的天下！你们现在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自得其乐，等到几百年后，人家的炮船开到你家门口，你们拿什么去挡？拿你们的之乎者也吗？！”


    “咱就是祖宗，咱都支持，谁敢再拿祖制说事，就是数典忘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在南洋，欧罗巴人不远万里，已经彻底窃取了南洋等地，甚至有红毛鬼占据了澳门，大员岛。说明他们对我大明早就是虎视眈眈，若是将来他们更强，我们更弱，如何抵挡他们？”


    老朱的粗鄙之言，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不少还想反驳的官员噎住了。


    而且朱元璋就是活祖宗，他都要改变自己定下的祖制，谁还敢拿祖制说事啊。


    可就是有头铁的人，都察院一位年轻的御史，梗着脖子出列，他是出了名的愣头青，以敢于直谏闻名，他朝着崇祯皇帝叩首。


    “陛下！洪武爷雄才大略，非常人所能及。然此海军之议，确有不妥！郑芝龙乃海盗出身，其心必异！重用此人，恐养虎为患！且设立海军部，权责不明，与兵部、五军都督府职权重叠，徒增纷扰！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严惩妄言惑众者！”


    他这话，隐隐连刚刚发话的朱元璋也捎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