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的问题，让众人面色一僵，就是大臣们都觉得这问题尴尬，没办法回答啊！


    崇祯与天启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如果朱棣前面的直系长辈都死光了，他朱棣就是大明正统，谁敢胡咧咧就诛九族。


    可现在朱棣的父母都复活，这下就尴尬了。


    提到朱标，朱元璋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巨大的悲痛再次涌现。马皇后的心猛地一沉。


    “妹子…”朱元璋的声音沉重无比，“标儿他…咱对不起你，标儿在你走后第十年也薨了，走在了咱前面！咱没有照顾好他啊！”


    “什么？”马皇后如遭重击，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朱元璋连忙扶住她。


    “标儿，我的标儿…”马皇后泪如雨下，心痛如绞。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仁厚善良的长子。虽然现在已经是两百多年后，按理说她的孩子都不在了，可听到儿子走在丈夫前面，她还是很痛心！


    良久，她才强忍悲痛，颤声追问：“那大明江山，你传给了谁？是樉儿？棡儿？还是棣儿？又或者是直接传给了允熥了？”


    朱元璋面露一丝尴尬和愧疚，低声道：“咱……咱传给了允炆。”


    “允炆？”马皇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标儿的次子，那个庶出的吕氏所生的朱允炆？”


    “是。”朱元璋的声音更低了。


    “朱元璋！”马皇后猛地甩开朱元璋的手，勃然大怒，刚才的悲伤瞬间被巨大的愤怒所取代，她竟直呼其名！


    这一声怒斥，吓得满朝文武直哆嗦，胆小的更是直接跪下！连崇祯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太祖奶奶发怒，威势竟丝毫不逊于太祖爷爷！


    “你糊涂！”马皇后指着朱元璋的鼻子，当众厉声斥责，凤目圆睁，“你我二人当年共同制定《皇明祖训》，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


    “标儿不在了，还有樉儿、棡儿、棣儿！他们都是咱嫡亲的儿子！是根正苗红的嫡子！你为何不传位于他们？为何要违背祖训，立一个庶出的孙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何？”


    “再不济，你立标儿的嫡子，咱们的大孙子朱允熥，你，你，你真是老糊涂了，想气死我啊！”


    马皇后的质问声声如雷，响彻大殿，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众人也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这简直是旷古奇闻！试问大明后面的皇后，哪个敢这样？真是霸气啊！


    朱元璋被骂得满脸通红，讪讪不已。他一生杀伐果断，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痛斥过？但面对马皇后，他却半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小声辩解道。


    “妹子，你听咱说，其实老二，老三他们也走在了咱前面，还有啊，允炆那孩子……他，他自幼聪慧仁孝，性情很像标儿，咱才选的他！”


    马皇后没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都这么短命，好在有了朱标在前，她的承受能力强了很多。


    果然，不管是老朱，还是马皇后，最在乎的还是朱标。


    “像标儿？”马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像标儿就能违背祖训了吗？嫡庶不分，乃是乱家祸国之源！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朱重八，你告诉我，允炆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昏聩，做出这等遗祸无穷的决定？！”


    他努力想着朱允炆的优点：“允炆，呃，允炆他敏而好学，精通儒家经典，待人宽厚，朝中大臣都称赞他仁德。咱觉得……觉得他能做个守成之君。”


    老朱说完，突然听到噗嗤一声！


    “谁？”老朱咬牙转身质问。


    看到是朱慈烺在笑，老朱那个郁闷啊。别人笑他还能抖抖太祖的威风，可这小子笑，没辙啊。


    “太祖爷，你继续夸，我们都是专业的，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马皇后多聪明的人啊，一看就明白了。那朱允炆肯定不是个玩意儿啊！


    “孩子啊，太祖奶奶信你，你来说！”


    朱慈烺清了清嗓子，完全无视朱元璋求救的目光。


    “太祖奶奶啊，这朱允炆啊，一句话总结，又菜又爱玩。老朱活着的时候，那是真会演啊，像极了大孝子，说得比唱得好听。说什么会优待叔叔们，不会削藩啥的，可老朱一伸腿，他立刻原形毕露。”


    “先是逼死了他十二叔朱柏，朱柏屈辱地自焚而亡。然后逼反了老四，也就是朱棣！最扯的，他手握几十万大军，优势巨大，硬是四年丢了江山，便宜了朱老四啊！哦，忘说了，我们就是朱老四一脉的！”


    “咋说呢，朱老四虽然也挺不是个东西的，靖难前说得好听，是清君侧，可最后还是夺了他大哥这一脉的皇位。但是做得还行吧，打得蒙元嗷嗷叫，功绩是仅次于太祖了，功远大于过！”


    “他最该挨揍的事，就是没有善待朱标的后人，导致朱标绝后了。”


    听到朱标绝后了，马皇后本来还没什么变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这个逆子，小时候我跟重八出去打仗，都是他大哥带着他们，甚至教育他们，他简直是忘恩负义。”


    “太祖奶奶你别生气，你有机会出气的，等我复活了朱老四，你狠狠揍。不用给我面子，我跟他不亲。”


    周围的大臣们一个个绷不住了，这太子真是数典忘祖啊。不对，面对朱元璋，马皇后好像他们更是祖宗一样。


    崇祯与天启也是郁闷不已。可又不能插嘴！


    “好好好，好孩子，你快点复活朱老四，我要狠狠地教训他。不过他能有你这样的后人，也算是他将功赎罪了！”


    “是滴，是滴，能有我这样的后人，那真是他的荣幸与造化啊！”朱慈烺毫不客气地说道。


    “太祖奶奶，你先在上面休息一下，我们还要继续早朝呢。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马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朱元璋，恶狠狠地朝着龙椅上走去。


    朱慈烺扫视了一圈大臣，最后目光定在了朱纯臣身上。朱纯臣瑟缩着脖子，很想躲到后面。


    可他是顶级勋贵，武将中最高一级的那种，只能站在前面。


    “成国公，你好像忘了什么？你不会以为本宫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