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云居日记(22)

作品:《在柯学片场拿错剧本后

    视野变得很低,熟悉而陌生的视角让他恍惚了一下。


    视线清晰起来,这似乎是一间低调而奢华的办公室,头顶的水晶灯冰冷而漂亮,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薰味,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昂贵,和他本人格格不入。他兴致缺缺地看了一圈,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最终垂下了眼。


    冰冷而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属于10岁的谷川居雾的白皙而平静的脸。


    “决定好了吗,kiri?”


    温和而平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明明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含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但他莫名后背发凉。


    谷川居雾看向声源。


    他看到那名棕发绿眼的青年坐在办公椅上,面容隐在阴影中,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


    “当然。”谷川居雾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念台词,“我会成为你手中的刀,为你清除一切障碍;我会成为你的共犯,为你献上忠诚。”


    那人似乎满意地笑了一声,他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走至谷川居雾的身前。逆着光,他看不清那仿佛被蒙了层雾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但他却清晰地感觉对方其实是在笑。


    这种感觉让他有点不爽。


    “那么,你有什么喜欢的代号吗?”对方用一种近乎纵容的语气问,仿佛在说今晚你想吃什么。


    谷川居雾回想了一下他所知的酒名,排除了几个被用过的和他不喜欢的,平静地开口:“白州威士忌,Hakushu Whisky。”


    对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他微微偏过头,仿佛在评估着什么,又仿佛在看什么有意思的物品。他似笑非笑地说:“行,那就白州威士忌。”


    他俯下身,阴影笼盖住那位始终平静、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少年,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为他戴上了choker。


    “咔哒。”


    脖颈处传来温凉的触感,嵌着逆十字架的皮质choker严丝合缝地贴住了皮肤。


    “欢迎加入,Hakushu。”


    【达成成就「逆十字的宣言」,已将关键节点收录至回忆录。】


    ……


    云居冬弥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安然无恙,那里空荡荡的,但被束缚住的、带来微弱窒息感的触感却久久不消。


    怪不得他总是莫名其妙感到窒息,原来是戴choker戴久了,腌入味了吗?


    云居冬弥摩挲了一下逆十字吊坠,真心实意地认为这吊坠比那玩意好太多了——至少看上去就正常一点,也没那么显眼。


    不过为什么会换成吊坠呢?总感觉那位的控制欲不会让他摘下choker。


    奇怪。


    *


    “我就说为什么那么奇怪。”


    云居冬弥回到家后,托着下巴,看着空无一物的酒柜发出感叹。


    他之前一直以为酒柜里不放酒是因为他酒精过敏,所以把酒全扔了,也没太在意这个柜子到底为什么没有放东西——就算不放酒了,这分明也可以当储物架才对。


    这回他再次看到这里,不再像之前一样随意地看一眼便离开,而是走上前,打开酒柜的玻璃柜门,寻着特定的角度轻轻转动夹层。


    “滋啦。”


    微微卡顿后,这个夹层旋转,露出隐藏在背面的满柜的酒。


    他从中摸出一瓶酒,看了眼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的「Hakushu Whisky」略微扬眉,眼底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只是稍带几分冷意,像秋日湖泊般平静而触手微凉。


    熟背《柯学世界生存指南》的云居冬弥自然知道这个「白州威士忌」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什么啊……原来我是瓶‘酒’吗?”


    而且好像还是瓶真酒。


    *


    “原来的发型太奇怪了,而且显得kiri阴沉沉的,这样修剪一下就好看多了!”


    在弟弟雀跃的声音下,云居冬弥沉默地放下了剪刀,不情不愿地被对方推着来到镜前——镜中那人的发尾被修出几分层次感,过长的额发被剪短了些,不再完全遮住眼睛,露出那双少见的银灰色眸子,看上去显得没那么沉闷阴郁。


    “更奇怪了。”云居冬弥把刘海往下压了压,试图遮住眼睛,“你不觉得这么露出眼睛很奇怪吗?”


    弟弟疑惑:“没有啊,你现在超帅的。”


    他将云居冬弥的额发又给撩回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比了个大拇指:“看,多精神!像漫画主角一样,把哥的帅气全凸显出来了——简直就是酷哥啊。”


    酷哥什么酷哥?他宁愿回去当阴暗蘑菇。


    镜中的年轻人看上去熟悉而陌生,由于少了头发遮挡,面部轮廓显得更加清晰利落,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如同未经打磨的宝石,在室内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确实不丑,但过于出众了。


    这种出众让他有点不适。


    他不喜欢露出眼睛,除了少数情况,云居冬弥一直都是把眼睛藏在额发下的。那不仅是习惯,更是为了遮掩情绪。虽然很少会有人直视他的眼睛还没被逼得移开视线,但他在之前就发现了,警校组那些人确定他的情绪如何都是靠眼睛来看的。


    保险起见,在警校时期他不光天天戴平光镜,还每天把刘海压下来。


    云居冬弥不喜欢被人看出来他的情绪,这样不方便……而且,太透彻了,他不喜欢被人看透,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太显眼了。”已经活成显眼包的模样的云居冬弥如是说。


    “显眼点不好吗?”弟弟撅了撅嘴,“别总是想把自己藏起来嘛,kiri。外貌也好,情绪也好,别总是将自己藏起来——要是一不小心将自己弄丢了,那就不好了。”


    弄丢……吗?


    云居冬弥没想过这种情况,他只是想要隐藏,将自己藏起来。无论是在警校里似真似假的礼貌与疏离,还是酒厂里将自身情绪完全剥离出来,他都是想将自己藏起来,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他的把柄、弱点。这是他活下去的本能,也是他日日夜夜积累出来的几近刻骨的习惯,如呼吸般简单、自然。


    所以他到目前为止也仅向松田一人剖析过自己,将自己完全展露出来,亲手将自己的把柄交给对方,以免后续情况失控,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但他还真没在意过,如果他一直隐藏、忽视和掩饰下去,那个真正的「谷川居雾」是否会被逐渐覆盖、遗忘。


    如果说「白州」是那位先生手中的利刃,「云居冬弥」是失忆后尝试成为一名好警察的警校生,那……「谷川居雾」是谁?


    「谷川居雾」在10岁渐渐成为「白州」,而失忆后的「白州」变成了「云居冬弥」,而「云居冬弥」又为了寻找「谷川居雾」的选择扮演了「白州」。


    那谷川居雾又在哪里?


    这个念头像是一颗被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没有人能回应他。


    连他本人都不确定他是否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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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白州」后、在变成「云居冬弥」时是否亲手扼杀过「谷川居雾」的存在。


    寒意顺着脊椎蔓延滋长,云居冬弥凝视着镜中的黑发青年,目光却有点涣散,似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弟弟用手在他眼前挥过都没唤回他飘远的思绪。


    “kiri。”


    云居冬弥瞬间回魂,望向担忧地看着他的弟弟。


    “你还好吗?是不是剪太短了?”


    云居冬弥眼中不断扩散的涟漪眨眼间散去,眼底只剩下惯有的、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先前的迷茫和困惑不曾存在过。他抬手,将额发往下压了压,用一如既往的平稳而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还好……只是不太习惯,现在好多了。”


    “那以后就留这个长度啦?”弟弟用满眼写着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云居冬弥偏开视线:“看情况。”


    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


    有些事情不是云居冬弥想要便能决定的。


    就比如购买信号屏蔽器的材料,不是云居冬弥想买就能买到的——好吧,他如果真的想买,那确实可以买到,但必须是以「白州」的身份才能买到,纯粹用「云居冬弥」这个除了不缺钱外没什么背景的身份,根本不能在保质保量地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


    但鬼知道以「白州」的名声,买这些会不会被坑?


    算了,还是日后想想能不能从正经的渠道买这些东西吧,好歹是送给警校组的,哪能从酒厂薅羊毛再送过去?谁知道里面有多深的水?


    云居冬弥不爽地在「采购信号屏蔽器所需材料」后打了个叉,将它的蓝图折好,夹进笔记本中,放进背包里。


    随后出门买了一袋白糖,回去做糖画。


    不得不说,熬糖一事让他心平气和起来,盯着渐渐化为琥珀色的糖浆,看从勺中流下的糖浆从滴滴答答的液体到连绵不绝的细线,他整个人都静下来了。


    待时机成熟,云居冬弥将锅离火,在半空中等了几秒,眼看气泡消下去了,他便用勺子舀其适量糖浆,在刷好油的板子上作画。随后趁着糖画还没有完全凝固,他在上面放下竹签,轻轻一摁,又在上面淋了些许糖浆。


    大功告成。


    云居冬弥将糖画装进密封袋中,放进冰箱,决定等下午走前再拿出来,以免中午放在外边,一不小心化掉了。


    至此,云居冬弥的周末计划表已全员结算——除了那倒霉的信号屏蔽器,云居冬弥的计划表已全员完成。


    毕竟检查附近危险性早已是习惯,最难完成的一项好巧不巧是他的任务,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跳过了公安,先他们几步知道了津川兄弟背后埋藏的故事。


    津川影和津川星同样出身于酒井孤儿院,同样也是异父异母亲兄弟,前者比后者大3岁,后者患有白化病,与此同时心智受损,生活高度依赖于哥哥。


    津川星为了活着只能接受酒厂的药物治疗,但酒厂的药物也不是免费的,药物效果极佳但一旦断药必死无疑,所以将弟弟视如家人的哥哥便被迫开启了进酒厂的主线任务,艰难地开启了酒厂底层生存RPG。


    结果因其与谷川居雾的背景重合度很高,被恶趣味的酒厂高层看中。


    逼他们在云居冬弥前上演这出破戏,看他到底会怎么选择——选择,选择,你就知道选择是不是?天天选来选去的你也不嫌累。


    云居冬弥真心觉得那位可能疑心病、恶趣味重到该去看心理医生了。